第427章 專屬於他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怎樣的魅力，才會讓顧芊蕁願意為他做這麼多的事，明知他的情況，還願意陪著他。

  

  不可否認的是，他心中其實是感動的，他擔心再這樣下去的話，他遲早是會被感化的，可是他不能投降，不能害了她，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咬緊牙關堅持到底，決不能改變主意。

  聽到他的問話，顧芊蕁粲然一笑，她緩緩走上前，伸手一把將他抱住，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動情的說道，「我知道你這樣做的顧慮，知道你不過是藉機把我趕走，怕你的病會拖累我，

  可我要告訴你，我不怕，因為我愛你，想一直陪在你身邊照顧你，陪你共度每一個難關，你說，真正愛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他呢？所以請你不要再趕我走了。」

  她深呼吸，聞著專屬於婁思成的味道，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一直賴在他的懷抱里，再也不要離開，靜靜聽著他的心跳，便是她能想像的，最幸福的事。

  她這一番真情告白，讓他心中大為震動，他伸手輕輕環抱著她，輕柔細語道，「哪怕我愛的是別的女人，你也依然愛我嗎？」

  他的確有被顧芊蕁感動到，甚至對她起了不同尋常的心思，可是他依然很清楚，留在他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不是每個人，都能帶給他力量和生的希望。

  顧芊蕁愣了一下，身體僵硬，過了半晌，她苦笑道，「我真的很羨慕那個女人，可如果你愛她的話，又為什麼會和她分開？」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如今總算能問出來，但卻是在一個最不恰當的場合，以一種最不恰當的方式問出口的。

  婁思成慢慢的鬆開她，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有緣無份。」

  唯一能夠形容他們的詞，便是這個了吧，有時他常常在想，如果自己比姜晟夜更先認識安心瑜的話，也許事情的結果，便會大不相同，只是可惜，人生從來沒有如果，他到底還是成了那個輸家。

  看著他惆悵的表情，顧芊蕁心裡很不是滋味，原來他的那些話，不只是說說而已，他應當真的很愛那個女人，如果她能來的話，婁思成的情緒一定會穩定許多。

  「如果可以，我願意幫你把她找過來，讓她陪你度過人生的最後旅程。」

  她想一個人占有婁思成，可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比起自己的情緒，她更加在意婁思成的感受，只要可以讓他了卻心中遺憾，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她的這個提議，讓婁思成有片刻猶豫，可最後還是拒絕了，「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真的很想見到安心瑜，哪怕只見一面也好，可卻不能見她，他如今這副樣子，自己看了都嫌棄，又怎麼能讓她看見他這麼沒用的一面。

  在來這裡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告別，那就讓安心瑜認為他在地球的另一端好好的活著吧，這樣殘酷的事實，沒有必要告訴她。

  儘管心有不甘，可顧芊蕁並沒有忤逆他的意思，終究還是離開了病房。

  她站在走廊的窗戶前，一個人呆呆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滿腦子都是婁思成剛才和她說的那些絕情的話語，一想到他堅決的態度，她秀麗的小臉上，便爬滿了淚水。

  她本以為，她會苦盡甘來，以為她終將感動婁思成，卻忽然間發現，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她做的那些事，不過是感動了自己，也許在婁思成看來，她和街上雜耍的小丑並無區別。

  站在不遠處的律師，看到她這副傷心的模樣，不禁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婁思成的一番苦心，還是傷了那個女孩子的心，為了不讓她繼續難過下去，律師只好去向她解釋。

  她走到顧芊蕁的身邊，輕聲細語的說，「你不要難過了，婁先生其實就是那樣的脾氣，他沒有惡意的，其實他會趕你走，也是在為你考慮，

  怕你年紀輕輕的守著一個將死之人，等到他去世以後，你的名譽會受損，你還年輕，不了解世事的殘酷，他不想你受委屈，才說的那些傷人的話，你一定要理解他。」

  律師可謂是苦口婆心，顧芊蕁對婁思成是怎樣的感情，她作為一個外人，是都看在眼裡的，而婁思成的良苦用心，她也很清楚。

  她不希望兩個為彼此著想的人，生出什麼誤會來，希望她的這番話，能夠挽回些什麼，哪怕兩個人分開，她也希望是對彼此毫無怨懟的。

  律師的那些話，全部都傳進了顧芊蕁的耳朵里，她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凸自笑了出來，擦乾淨臉上的眼淚，笑容燦爛，她就知道，婁思成不會那樣狠心的。

  只是還有一件事，她尚不明了。

  「姐，你知道婁先生曾經深愛過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顧芊蕁笑了笑，問題問的有些突然，可對她來說，卻是蓄謀已久，本來她已經很好奇，婁思成剛才的那番話，讓她更加想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

  律師跟了婁思成那麼久，想必對於他的事，多多少少應該有一些了解吧，這件事情問她，最合適不過了。

  律師聞言，不禁有些怔忪，她低頭思索著，不知是否該將這件事情告訴給顧芊蕁，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婁思成的私事，她應該保密的，可若是告訴了顧芊蕁，也許她能幫幫婁思成也說不定呢，泄露這個秘密，未嘗是件壞事。

  「對於那個女人，我略有耳聞，但了解的不多，」律師思索了半晌，還是決定告訴她，「我只是知道，婁先生為此飽受折磨，那個女人好像是他朋友的妻子。」

  她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若是討論起個中細節，恐怕就要問當事人了，她只清楚開頭和結尾。

  知曉了她的身份，顧芊蕁忽然便明白所有，她終於知道婁思成生病以後，那個女人為什麼不來看他，他所謂的有緣無分，到底是為了哪般，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想必他的心裡一定很糾結和痛苦吧。

  「姐，你有她的電話號碼嗎？我想給她打個電話。」

  儘管這個要求有些難為情，但她還是覺得應該把婁思成生病的事情告訴給她，畢竟他們也算是朋友，她有權知道婁思成的病情，至於來不來見她一面，就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律師沉默半晌，還是拿出一張紙條，寫上了一連串的數字遞給了她，「這是她的號碼。」

  反正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再透露一個聯繫方式，也未嘗不可，每天看到婁思成這樣痛苦，她心裡也不是滋味，如果安心瑜真的能來看看他，或許對他而言，也是件好事情。

  「安心瑜……這名字還挺好聽，」顧芊蕁接過紙條，細語著上面的名字，忍不住在想，她的名字真的很好聽，想必長得也一定很漂亮，不然也不會讓婁思成一直魂牽夢縈。

  ……

  自從來國外度蜜月後，安心瑜就好久沒有見過安昀了，心中不免有些想念他，便和他接起了視頻電話，詢問他的日常，陪著他聊聊天。

  正在兩人聊得正歡時，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看到上面的陌生號碼，她心中有些疑惑，「昀兒，媽媽先接個電話，稍後再和你說。」

  和安昀說過再見後，她便按下了接聽鍵，想看一看是誰在找她，「你好。」

  她剛說過話，那端便傳來了一道溫柔但卻很陌生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安心瑜安小姐嗎？」

  她的聲音有些遲疑，聽得出來，她其實是緊張的，甚至還很猶豫。

  「我是安心瑜，」她笑了笑，「你是誰？如果是推銷電話的話，那麼現在就可以掛斷了，我沒有任何想要買的東西。」

  對面那個女人千篇一律的開場白，讓安心瑜覺得很是好笑，沒想到她遠在國外，居然還會接到推銷電話，他們未免太敬業了些。

  「我不是，」擔心她真的會掛斷電話，顧芊蕁匆忙的說道，「我叫顧芊蕁，是婁思成先生的朋友，今天之所以會冒昧的給您打電話，是想告訴您一件有關婁先生的事，不知道可否耽誤您一點時間。」

  她此刻心裡是很緊張的，因為她不確定安心瑜願不願意聽她講這個故事，更加不確定，她能否如願。

  安心瑜驚訝的愣住了，她沒想到會接到來自婁思成朋友的電話，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通過電話，沒有見過面了，不知道他這個所謂的朋友，有什麼話要說。

  「可以，」安心瑜最終還是答應了她，「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我許久沒有和思成聯繫了，也想知道他的近況。」

  她很久沒有和婁思成聯繫過，不知道他的近況，如果能夠從這個女人這裡探聽到一些有關婁思成的消息，她也會很高興的，畢竟兩人是朋友，她還是很關心婁思成的情況的。

  「那我直說了，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芊蕁要提前給她打一針預防針，免得她突然知道婁思成現在的情況，會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