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兩難抉擇

  他猜測的沒錯，她此時此刻的確十分愧疚，一下子亂了方寸，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你怎麼在這裡？」

  正當兩人保持沉默之際，走廊上響起了余成沉穩的聲音，他眉頭微皺，十分不悅的看著婁思成。

  每次他一來，准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余成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卻沒想到，在自家門口和他打了個照面，真是叫人心裡不爽。

  「我來這裡，自然是為了和心瑜說話。」

  婁思成挑了挑眉，挑釁的望向余成的方向，底氣十足的說道，他來看望自己的朋友，是件天經地義的事，可不需要余成的質問。

  「她和你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余成快步的走上前，下意識的將安心瑜護在自己身後，警惕性十足的瞪著婁思成，防止他再和安心瑜說上一句話。

  安心瑜一回頭，就看到了余成厚實寬闊的肩膀，還有頎長挺拔的身姿，她的神情有剎那間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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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眼前的人到底是余成，還是以往那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將自己牢牢護在身後的姜晟夜。

  他們二人實在是太像了，可是安心瑜心裡很清楚，姜晟夜只有一個，兩人就算再像，余成也是變不成他的。

  「這可由不得你來說，」婁思成緩步向他們靠攏，目光越過余成，落下了安心瑜的身上，「我們剛剛聊得很盡興，是不是，心瑜？」

  看著安心瑜仿佛是丟了魂一般的樣子，婁思成更是十拿九穩，只要安心瑜心裡最在乎的那個人是姜晟夜，他的話就會起到決定性的因素。

  「……是。」

  眼見著兩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丟了魂魄的安心瑜來不及考慮太多，只是魂不守舍的應了一聲。

  余成聞言，半信半疑的看著婁思成，目光依舊很銳利，「話也說完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這裡誰都歡迎，就是不歡迎婁思成。

  「別那麼著急嘛，」婁思成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譏諷的微笑，仿佛不將這世上的任何人，看在眼裡，「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和心瑜說。」

  那未說出口的話，極其的重要，婁思成一定要親自告訴給安心瑜，這可關乎到事情的成敗，馬虎不得。

  「她不想和你說。」

  還沒有等安心瑜開口，余成便率先替她回答了。

  「我想這種事，應該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才好，」婁思成才不會將余成的話放在心上，他慢慢來到安心瑜的面前，喃喃輕語，「心瑜，你願意聽我說這最後的一句話嗎？」

  「你說。」

  安心瑜思忖了一下，還是走到了婁思成的面前，她想要聽一聽，他究竟要說些什麼。

  「不要忘記，晟夜如今屍骨未寒。」

  婁思成若有所思的撇下這句話，之後冷眼瞧了一眼余成，便轉身快速離開了公寓。

  他倒是要看一看，今天過去，余成這傢伙還能得意多久。

  安心瑜聽聞這句話，像是受了重創一般，踉踉蹌蹌的險些跌倒，她紅著眼眶，注視著婁思成離去的背影。

  她怎麼都想不到，那個在姜晟夜離去之後，一直在她身邊苦苦安慰她，勸誡她的朋友，會和她說出這些話來。

  是他帶著她走出陰霾，走向陽光，可是也是他將她重新拉回了地獄，讓她直面面對過往的傷心事。

  「心瑜，你還好嗎？」

  余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安心瑜，他擔憂急切的詢問道，生怕安心瑜出了什麼事。

  「我……我沒事。」

  安心瑜僵硬而又彆扭的從余成的懷抱離開，她緩慢的向後退去，和余成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離。

  她此刻的腦子很亂，滿腦子都是婁思成和她說的話，還有和姜晟夜過往相處的一點一滴，在這種情況下，她不知該如何和余成相處。

  望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還有安心瑜退縮的動作，余成有些難以置信，「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不明白，前一天還好好的安心瑜，怎麼一下子會變成這個樣子，餘光掃了一眼婁思成離開的方向，直接告訴余成，恐怕這件事和他脫不了關係。

  「我沒怎麼，我很好，」安心瑜下意識否認，之後又堅定了一遍自己的說法，「你上班累了一天，先回家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

  安心瑜現在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余成，所以在她想通這一切之前，她不想見到他。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余成心中疑惑更深，他沒有回家，而是拿著外套下了樓，看來有些事，他要好生處理一下才行，不然他和安心瑜就無法過著平靜的生活。

  「媽媽，你怎麼才回來呀？」

  聽到關門的聲音，安昀邁著小短腿，一路迅速的跑到了安心瑜的面前。

  「媽媽剛才在和叔叔說話，所以晚了些，」牽扯嘴角，安心瑜努力露出一絲微笑，不讓安昀看出她糟糕的心情，「昀兒乖，你先一個人去玩一會兒，媽媽想自己靜一靜。」

  安心瑜思緒紛亂，無法集中精神，她此刻什麼都不想做，只想享受一下獨處的安靜。

  「好。」

  安昀知道媽媽心情不好，所以他乖巧的應了一聲，便自己一個人回房了。

  安心瑜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沙發前坐下，望著這間陌生的公寓，她思緒良多。

  當初搬來這裡時，是為了尋找『姜晟夜』，所以她幾次三番的主動接近余成，甚至不惜搬到他那裡去住，都是因為她以為，她找到了姜晟夜。

  可是隨著之後慢慢的接觸，她才發現余成和姜晟夜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不是她的丈夫，那麼她繼續糾纏下去，沒有任何道理。

  可是這個時候，余成喜歡上了她，而她對余成也有同樣的心意，在余成的追求下，她終於答應和他在一起。

  原本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她總算是能夠過上安穩的生活，可是婁思成的一番話，再一次讓她為難。

  其實婁思成說的沒錯，姜晟夜剛剛離世不過一年時間，於情於理，她都不應該這樣快的和別人在一起，姜晟夜本就是一個醋罈子，要是叫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很傷心的吧。

  思緒沉澱下來，安心瑜心裏面已經打定了主意，她迅速的站起身，來到了余成的公寓。

  既然已經決定，她就要儘快做好這件事，不然拖下去的話，她很害怕自己會後悔。

  她敲了好幾下門，都沒有得到回應，拿出備用鑰匙，她打開了門，卻沒有在裡面發現余成，安心瑜眉頭微皺，不知他去了哪裡。

  一個人默默的走回了公寓，或許今天就先這樣吧，等到明天她再去和余成攤牌也不遲。

  ……

  余成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婁思成的家，他將車子在路邊停好，便快速的走過去按響門鈴。

  「你來這裡做什麼？」

  婁思成打開了房門，冷眼注視著余成，十分不悅的詢問道，他這裡可是不歡迎這位不速之客的。

  「我找你有話說，」余成清冷的扔下這句話，轉身向台階下走去，「你過來一下。」

  余成並不打算走近婁思成的家門，那會讓他覺得噁心，而且他要說的話很短，在外面完成就好。

  婁思成玩味的注視著余成怒氣沖沖的背影，看得出來，他心情似乎很不好的樣子，看來他今天會來這裡，多半是和安心瑜有關係。

  儘管心裡極不情願的搭理余成，但是為了弄清楚他究竟要說什麼事，婁思成還是走到了他面前，「說吧，要和我談什麼？」

  婁思成雙手環抱在胸前，毫不客氣的斜睨著余成，他的時間很寶貴，不能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要是事情不重要，他可不想在這裡和余成周旋。

  「你今天到底和心瑜說了什麼？」

  余成森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緊盯婁思成，防止他耍什麼花樣。

  「這是我和心瑜之間的秘密，我認為，沒有必要告訴給不相干的人。」

  婁思成今天說的那些話，雖然算不上隱私，可他也不打算告訴給除了安心瑜之外的任何人，尤其是余成，他今天就算是說破大天來，婁思成也不會開這個口。

  「我是她的男朋友，」余成聞言，昂首挺胸，理直氣壯的說道，「可不是毫不相干的人。」

  他自認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安昀外，他就是安心瑜最親密的人，自然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余先生，世事難料，變幻無常，你現在是心瑜的男朋友，可不代表一直都會是，沒有法律的保護下，你們就是不相干的人。」

  婁思成聳聳肩，不客氣的反擊道，他的語氣很堅決，看起來不會輕易鬆口。

  余成儘管現在很厲害，可姜晟夜也不是尋常的人，他不會畏懼余成，更不可能因為他的三兩句話，就將那些話說出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敏銳的余成，發現了婁思成前半句話的不對勁之處，儘管那看起來像是挑釁，可是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