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慘絕人寰

  夜月谷內氣氛壓抑沉重，彌宗與夜月兩人心口如壓大石，坐立難安。

  無常天將彌宗等人送回，獨身仗劍，一闖彌月城，兩人此刻內心雖不安，但也知事已至此，救援已是再來不及，只能在此等待消息。

  「夜神既是傳說之人，我相信他絕不會有事。」夜月寬慰道，相比於彌宗，夜月畢竟乃一族之長，此刻尚能鎮定處事。

  倏然，一道冰寒之聲驟然在夜月谷外炸響。

  「彌宗，夜月，還不速速出來領罪！」

  大長老聲若洪鐘，一聲，竟是震得夜月谷地動山搖，落石紛飛。

  不過就在此時，月神訣悄然從夜月體內飛出，漸成一道巨大的透明光罩，將整個夜月谷籠罩其中，頓時將大長老的聲浪阻隔在外。

  光罩出現的剎那，大長老已是心中有感，雖然無形，但是一股強悍的力量瞬間將夜月谷與外界隔絕開來，如同兩個世界。

  對於這道莫名出現的力量，便是月神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每一次夜月谷遭逢兇險，這股力量便會出現，也正因為如此，導致他們多次無功而返，久而久之，便放棄了攻打夜月谷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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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今夜，月神乃是有備而來！

  「大長老，不知你來所謂何事？」

  夜月與彌宗的身影緩緩從谷內走出，在看到大長老以及他身後眾多兵將之時，兩人心中皆是悄然鬆了一口氣，至少這說明了在彌月城內，並無埋伏。

  「哼，月神有令，你等罪民速速隨我回去受刑。」

  大長老負手而立，眼神冰冷。

  「哈哈哈哈，不知道我等何罪之有！」

  彌宗大笑，此刻大長老一方雖是人多勢眾，實力強悍，但是有無形光罩的保護，他們亦是無所畏懼。

  「哼，背棄月神，僅此一罪，當誅！」

  大長老冷哼一聲，眼中殺機倏然一閃而過，道不同而不謀，谷內之人縱然乃是同族，他同樣不會手下留情。

  「彌月族以月為尊，奉月為神，我等從未背棄過月神，真正背棄月神的是你們！」

  夜月聲音雖柔，但是話語之中卻是凌厲無比的斥責之意，直刺大長老的心口。

  「哼，這麼多年，你等信奉的月神可曾為彌月族帶來過什麼？我相信，只有信奉現在的月神，才能真正帶領彌月族恢復往日的輝煌。」

  大長老心頭雖是稍有震動，但是既已選擇道路，便不再猶豫。

  「月神一詞，用在惡魔身上，大長老，你是在玷污這兩字嗎？」

  夜月眼神倏然一變，銳利的目光如同利劍，霎時迎向了大長老的雙目。

  就在此時，一道桀驁的聲音驟然從遠處傳來。

  「哈哈哈，玷污二字，你是嫌吾沒有資格，還是覺得月神二字不配於吾！」

  伴隨著這道一聲，赫見一道身影踏空而來，周身四溢的月華，掩蓋不住身上那濃濃的殺意。

  月神身影出現的瞬間，彌宗和夜月兩人臉色皆是大變，月神既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那夜神......

  「恭迎月神！」

  大長老俯身的瞬間，心頭卻是心念入電，既然月神出現在此，那麼只能說明所謂的夜神傳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而此地，今夜終究將染上無盡鮮血。

  月神白袍獵獵，飄然若仙，緩緩從天而降。

  「今夜吾賜予你等兩個選擇，死，或者臣服於吾！」

  話一出而風雲動，無邊氣息從月神身上橫掃出來，四野頓時巨石炸裂，罡風四起。

  「哼，想要我等臣服，做夢！」

  彌宗冷哼一聲，絲毫不懼月神的威脅，只要他們不踏出夜月谷，便是以月神的實力也拿他們沒辦法。

  「哈哈哈哈，你們所謂的夜神已死，負隅頑抗，不過愚蠢罷了。」

  月神肆意地狂笑起來，每一聲狂笑，體內力量皆是如海浪般湧出，讓四野變得一片狼藉。

  「哼，夜神乃是天命之人，豈是你能殺之。」

  夜月此刻雖然也是心憂無常天的狀況，但是後者畢竟乃是自己身後眾多子民心中唯一的希望，此時無論如何不能打破他們心中的希望。

  「是嗎，那他此刻為何還不出現！」

  月神冷冷一笑，大手一揮。

  倏然。

  上百彌月族民被身後的祈月軍押解上來，跪成一片，隨後便是沒有一絲多餘的言語，刀起刀落，一百個人頭齊齊落地，鮮血頓時如泉水流淌而出，將大地浸染地一片鮮紅。

  「你...」

  彌宗和夜月兩人臉色同時一變，無形光罩阻得下鼻中的血腥，卻擋不住眼前的血腥。

  「如果夜神還在，他人呢？」

  月神冷笑一聲，身後，再一次押解出百名彌月族族民。

  手起刀落，這一次，利刃直刺心口，哀嚎聲四起。

  「不...」

  彌宗和夜月兩人雙目赤紅，族民臨死前哀嚎宛若鑽心利刃，在他們心口割出一刀又一刀傷口。

  「夜神呢？你們口中的夜神呢？」

  句句質問如鍾，叩響在彌宗和夜月兩人心頭。

  再一次，百名彌月族人押解上來，這一次，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綁縛，所有人在被鬆開的一瞬，拼了命的朝夜月谷內跑去。

  「哈哈哈哈，夜神，彌月族的救世主，你人呢？！」

  月神話音甫落，萬箭如雨，頃刻之間將逃向夜月谷的彌月族人盡數籠罩起來。

  「不，我不想死啊！」

  剎那間慘絕聲響徹在夜月谷外，血霧瀰漫，隨風飄蕩在天地之間，漸成一片哀歌。

  「夜神呢？夜神為什麼還不來救我們？」

  「難道夜神真得死了，不然為什麼還不出現？」

  夜月谷內，人心惶惶，即便堅定如夜月與彌宗兩人，此刻也是心神晃動。

  「就讓吾來告訴你們答案，你們的夜神，已經死了，想要活下去，就信奉吾，月神！」

  這一次，超過五百名彌月族人被押解上來。

  「月神大人，我願意信奉你。」

  「月神大人，我也願意。」

  「月神大人，只要您放了我們，我都都願意信奉您。」

  撲通。

  超過一半的彌月族人剛被押解上來，便朝月神跪了下去，哭求聲，聲聲刺耳，扎得彌宗與夜月兩人心痛不已。

  「哈哈哈，記住，殺死你們並非吾月神，而是他們！」

  月神狂笑一聲，伸手朝夜月谷遙遙一指，而他身手的祈月軍再一次舉起手中利刃。

  刀起未落。

  「夠了！」

  彌宗以手掩面，無力地跪在地上，淚水從指間不停地滑落。

  「已經夠了...我願投降...我願投降...」

  夜月眼中擒淚，痴痴地看了一天上天喃喃道：「莫非彌月族守護至今的傳說，真得只是傳說嗎？」

  說話的同時，淚珠終是無力地滑落，身後的夜月族民隨著她一同跪了下去。

  傳說已死，希望破碎，夜月族守護至今的，又是什麼？

  嗡。

  夜月谷內，就在彌宗與夜月兩人跪下的瞬間，月神訣似有所感，萬千華光收斂銀帛之上，光華漸凝成實質，宛若一滴月淚滴落在地，隨後月神訣輕輕一顫，倏然消失在洞窟內，而夜月谷外的無形光罩也是同時消失。

  光罩消失的瞬間，月神心中一動，那股讓他也是心悸的力量消散了，雖然心中依舊狐疑，但是至少此刻的夜月谷，再攔不住他。

  「將所有人押回去，等候發落。」

  月神冷冷一聲，身形緩緩消失在天地間。

  「將他們帶回去。」

  大長老一聲令下，身後祈月軍如虎狼之勢，紛紛朝夜月谷內衝去，不過片刻，昔日的夜月谷已是空無一人，唯有鮮血染紅的大地，以及縈繞在天地間的哀歌。

  而就在夜月谷遭逢突變之際，地底深處的無常天也是迎來了來凡境以來最兇險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