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強勢登門

  夜風冰冷，內心更冷。

  陳懷仁不急不緩，徐徐朝江府而去，只是隨著腳步的前進，心中那份寒意愈發的強烈。

  陳懷仁自己也說不明，為什麼他這般堅決幫助趙柔兒和趙郎兩人，或許是因為對於不平之事感到憤怒，亦或許僅僅是因為兩人的遭遇與他和柳無一有著相似之處吧。

  江府，因為江老爺的緣故，在這離陽城中，倒也算得上赫赫有名，府內光是下人便有上百人，對於尋常人來說，已經是屬於高高在上的存在。

  「小子，該醒醒了。」

  一處院落之中，趙郎渾身是血，傷痕累累地躺在一個鐵籠之內，身上還鎖著兩條如同胳膊粗的鐵鏈。

  鐵籠外面，兩名中年人冷冷地看著趙郎，旋即一名下人端過一盆冷水，徑直澆到趙郎身上。

  嘩。

  

  冷水觸身的瞬間，趙郎渾身一個激靈，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小子，可記起什麼了？」李老爺盯著鐵籠之中的趙郎，寒聲道。

  「呸。」趙郎艱難地抬起腦袋，看了一眼鐵籠之外的李老爺，吐出一個血水。

  李老爺似乎並不奇怪趙郎的反應，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絲笑容浮現在他的嘴角之上。

  「對於硬氣的人，我很是敬佩，只是不知道那趙柔兒是否與你一樣硬氣。」李老爺蹲下身子，一臉邪魅的笑著。

  唰。

  聽到趙柔兒三字，趙郎猛然抬頭，雙目赤紅，掙扎著朝李老爺撲去，奈何身後兩條鐵籠死死將他鎖在原地。

  「你可知道那賤人拍了多少錢嗎？嘖嘖嘖，整整兩千五百萬皇幣，都快抵得上我李家兩年的收入了，早知道這賤人這麼值錢，本老爺就應該自己先享受一番。」李老爺臉上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

  哐當。

  兩條鐵鏈被趙郎扯得筆直筆直，如同一隻被困在陷阱中的野獸，無論他如何掙扎，終究是難以傷到眼前之人絲毫。

  「小子，好好想想吧，早點說出殺人者下落，或許你還有機會再見到那賤人，當然，是否完整，本老爺可不保證，哈哈哈。」李老爺大笑著和江老爺朝外走出。

  院落之中再次恢復寧靜，只留下趙郎一人，如同一隻受傷的獨狼，靜靜地舔舐著傷口。

  許久許久，兩行清淚緩緩從雙目之中流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柔兒，都怪我，都怪我太沒用......」

  嗚咽之聲迴蕩在院落之中，如同一曲哀歌，久久不散。

  嗖。

  一道人影悄悄出現在院落之中，緩緩走到鐵籠之外。

  「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就是再問一萬遍，我也是同樣的回答。」

  面對慢慢靠近的腳步聲，趙郎勉強收起心緒，從牙縫之中，狠狠吐出字來。

  然而抬頭的瞬間，卻是意外而又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恩...」

  「噓...」

  兩人同時輕輕地出聲。

  「趙姑娘沒事，你放心。」

  呼。

  一陣微風拂過，一句你放心。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從眼中湧出，輕輕顫動的身體，無法停止的嗚咽，此刻的趙郎，終於可以盡情的痛哭。

  陳懷仁靜靜地看著趙郎，沒有出聲阻止，或許見到柳無一的那天，他也會同樣如此吧。

  不知過了多久，趙郎的情緒終於緩緩平復下來。

  「恩公，你怎麼會在這裡？」趙郎壓低聲音問道。

  「此事說來倒也是湊巧...」陳懷仁將事情緣由簡單地述說了一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趙郎重重吐出一口氣，一臉輕鬆道。

  「放心，你很快就會和趙姑娘相見的。」陳懷仁笑道。

  「恩公，你不要管我，只要柔兒安全了，我趙郎就算死也無憾了。」趙郎一臉焦急道，能從李老爺和江老爺手中活著離開，趙郎做夢也沒想過。

  「我答應過趙姑娘，要將你完好無損地帶回去，既然說出，我就絕不會食言。」陳懷仁搖頭道。

  「可是...」趙郎急道。

  「放心。」陳懷仁笑道。

  陳懷仁伸手在趙郎身上鐵鏈輕輕拍了幾下，同時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聲，隨後身形一動，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從院落之中消失。

  「恩公。」趙郎盯著陳懷仁離去的背影，眼神之中，漸漸燃起了希望。

  翌日一早，也是離陽城最為熱鬧的時候。

  「李兄，我看那小子今天也不會開口。」江老爺道。

  「哼，那就慢慢折磨，折磨到他開口為止。」李老爺眼裡戾色一閃。

  就在此時，一名江府下人匆忙跑進來。

  「老爺，門外一人要見李老爺，說是知道兇手的下落。」下人喘著粗氣道。

  「此事當真？」李老爺臉上一喜，匆忙朝外走去。

  江府之外。

  陳懷仁靜靜站在門外，一頭烏髮輕輕飛舞。

  過了片刻，一道人影匆匆從江府內走出。

  「可是你知道殺我兒的兇手下落？」李老爺迫不及待地問道。

  「正是。」陳懷仁淡淡道。

  「兇手現在何處？」李老爺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陳懷仁大袖一揮，雙手緩緩負於後背。

  「殺人者，就在此處！」

  轟。

  陳懷仁腳下霎時氣浪席捲而出，大地頓時應聲而裂，無數裂縫如同蛛網一般，向四周延伸出去。

  一語落下，震驚四方。

  不論是李老爺還是周圍其他人，無一不是一臉愕然。

  須臾片刻。

  一股森然殺氣從李老爺身上散發出來。

  「好，很好，今天我就用你的人頭來告慰我兒在天之靈。」李老爺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陳懷仁右腳微微朝前探出一步，右手向前一伸。

  「若有本事，來拿便是。」

  轟。

  李老爺身形陡然彈出，五指成爪，狠狠朝陳懷仁腦袋扣去。

  陳懷仁眼皮微動，右手輕輕一抬，一掌拍去。

  砰。

  掌爪碰撞。

  氣勁橫掃而出，陳懷仁紋絲不動，而李老爺卻連退三步。

  「看來在下這人頭，今天你是取不走了。」

  陳懷仁右手收回背後，一臉淡漠。

  「肉身境大成。」

  李老爺臉色難看，他沒有想到，陳懷仁如此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是肉身境大成的高手，而且實力隱隱還在他之上。

  「李兄，我來助你。」

  江老爺向前踏出一步，李老爺一擊吃虧，他心中已經暗感不妙，面前登門之人，實力恐怕在他們任意一人之上。

  「江家，也要插手此事嗎？」

  陳懷仁不願殺無關之人，此事江家雖有助手，但畢竟主因不在他們，他也不願主動將怒火遷就於他們。

  江老爺神色微微一怒，陳懷仁話雖沒有說明，但其中深意江老爺卻比誰都清楚，想他江家在離陽城多年，除了金家與趙文德，又何曾看過別人眼色行事，此時若是退走，日後江家還如何在離陽城立足。

  「小子，莫要猖狂，我來會你一會！」

  江老爺一步踏出，手中暮然多處一把長劍。

  「柳葉劍法！」

  長劍刺出，劍尖不住的顫抖，如同柳條揮舞，忽左忽右，使人看不清到底攻向何處。

  「驚鴻一擊！」

  陳懷仁眼皮微抬，右手一抬，雙指驟然朝前刺出，帶起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威勢更在長劍之上。

  叮。

  指尖對上劍尖。

  陳懷仁雙指堅不可摧，長劍刺在指尖之上，如同刺在堅石之上，無法再進半寸。

  「嘿嘿，小子，你還是太嫩了！」

  江老爺突然抬頭一陣陰笑，一道身影驟然從他背後掠出。

  「碎石掌！」

  李老爺猙獰一笑，右掌破開空氣，電光火石之間，狠狠朝陳懷仁胸膛印去。

  生死危機之間。

  陳懷仁臉色波瀾不驚，雙指微微一動，順勢將江老爺長劍夾在指縫之中。

  「生死無命·兩儀倒乾坤！」

  江老爺應聲一驚，手中長劍竟然不受控制，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徑直朝李老爺的右掌劈去。

  「嗯？！」

  李老爺驚呼一聲，身形竭力扭轉，右拳猛然收回，堪堪避過了這斷手一擊。

  「唉。」

  一聲輕嘆，並非不忍，只是無奈。

  「魔猿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