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籠中鳥（7）

  審判廳內亂做了一團，眾多觀看審判的神界居民慌亂的從大廳門口逃出，只留下奧斯卡呆呆的站在一角，看著於重安渾身浴血的和十名神使廝殺。

  這場戰鬥持續了一整天的時間，隨著失去右臂的白袍老者從空中落下，戰鬥才落下帷幕。

  此時的於重安也身受重傷，頭上的一對尖角被毀掉大半，身體上遺留著數不清的洞口，兩條手臂早已被扯斷，就連右腳都只剩下半條，只有左腳還算完好。

  他嘴裡緊緊咬住無影劍的劍身，滿頭血污之下是一雙依舊充滿怒意的雙目。

  看著在地上氣若柔絲的老者，他掃視了一眼四周。

  寬敞的審判廳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到處都是激戰後留下的坑洞，哪裡還有一天前的莊嚴肅穆。

  同時，大廳的四處散落著各種分不清是誰的器官，還有十二具殘缺不全的神使屍體。

  奧斯卡臉色很難看，沉默不語的站在遠處，雙眼警惕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於重安只是淡淡的看了奧斯卡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並不打算將後者殺掉。

  雖然對方在戰鬥中沒有幫他，但同樣的也無視了神使發出的命令沒有捲入這場戰鬥，也算是變相為他提供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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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考慮到【長夜】的來臨，於情於理都需要將奧斯卡留下。

  很快，他就從半空中降落，憑著一條腿穩穩站立在老者的胸膛上。

  後者發亮的眼睛死死的看著他，突然大笑了幾聲，「哈哈哈……本以為【復古時鐘】只是我們的工具，沒想到卻被它給算計了……人類啊，你藏得可夠深啊。」

  於重安眉頭一緊，眼中寒光閃過。

  他並沒有回應老者的話，而是兇狠的用無影劍在後者脖子上一划，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就和身體分了家。

  可即便身首異處，老者也沒有第一時間死去。

  他依舊保持著一股傲氣，只是目光中濃濃的疑惑始終揮之不去，自言自語的說道：「神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們【復古時鐘】的背叛，難道……這也是為修復時間線上的錯誤嗎？」

  在一陣喃喃自語中，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停了下來。

  於重安看到最後一個神使死亡，頓時一陣疲憊席捲全身，正想坐下來喘口氣，卻突然心中一緊。

  下一秒，審判廳內出現了一隻奇怪的大眼睛，讓於重安瞬間察覺到一股發自身體本能的危機感，連忙從老者身上離開，和眼睛拉開了很遠的距離。

  可眼睛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舉動，而是安靜的看了老者一眼，然後又朝於重安看去。

  雙方的目光對視的剎那，於重安立刻就知道了這個眼睛的來歷。

  它就是地球的意識，那個推動時間線的背後推手。

  於重安本以為還會經歷一場戰鬥，可等了好一會，那隻眼睛也只是靜靜的注視，沒有半點攻擊的意思。

  半晌後，眼睛緩緩閉上，同時逐漸在半空中消失。

  就在它完全消失的剎那，於重安聽到了一個威嚴無比的聲音。

  「這一次是你的機會，好好把握。」

  於重安一愣，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眼前的審判廳就開始扭曲。

  一陣奇怪的白光瞬間將他和奧斯卡籠罩。

  幾秒後，當白色一點點褪去，二人發現自己已經從審判廳內離開，站在了一座高大的鐘樓底下。

  「這是……」

  於重安正好奇這是什麼地方，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主人！」

  緊接著，一個人影便從空中落下，正是奉命守護光鳥屍體的分身二號。

  後者落地後，看到於重安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關心的詢問情況，「主人你這傷勢怎麼這麼嚴重！」

  「不用擔心，死不了。」於重安搖搖頭，打開了【深淵的淺灘】。

  一條漆黑的手臂立刻從裡面探出，將一瓶晶瑩剔透的治癒藥水送到了於重安的嘴邊。

  「咕咚咕咚」幾口喝完後，坐在地上的於重安感覺體內的生命力恢復了不少，而殘缺的四肢也在治癒藥水的修復下逐漸復原。

  分身二號見狀也不再出聲，而是輕輕將手中的光鳥放在於重安身前的草地上，然後帶著不知所措的奧斯卡退到了遠處。

  「……」

  於重安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老夥計，一言不發。

  光鳥渾身有著雪白的羽毛，尖尖的喙在陽光下還微微泛著光，淡黃色的雙腳依舊柔軟，保持著一種類似睡著的姿勢。

  微風一吹，頭上幾根立起來的羽毛還會隨之擺動，好像和於重安記憶中的光鳥並沒有什麼區別。

  「你睡了那麼久，也該醒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

  「你不會打算聽我罵你再起來吧。」

  「……」

  「你不是說我會變得幸福嗎，你還沒有告訴我該怎麼做，不要在這裡裝死。」

  「……」

  「起來和我聊聊天。」

  「……」

  「……」

  「……」

  「【復古時鐘】！」

  於重安突然一聲厲喝，讓遠處的分身二號和奧斯卡都身子一抖。

  「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問過我的意見了嗎！是你帶我走到現在的境況，有什麼資格把我獨自拋棄在這裡！你他媽給我站起來！」

  憤怒的咆哮在曠野中迴蕩，久久沒有停息。

  可卻沒有人能給他回應，等待他的只有寂靜，如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後，於重安伸出新生的雙手，帶著一絲顫抖將光鳥托在了手裡，眼睛裡出現了無盡的哀傷。

  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一句話，讓於重安猛的睜大眼睛。

  一時間，大量混亂的信息衝進於重安的大腦，他沒想到在【復古時鐘】在這段時間裡居然將一切默默完成了。

  他的嘴巴有些發苦，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情緒來面對這份辛苦的勞作。

  可還沒等他緩過勁來，其中一段傳來的信息卻讓他感覺到渾身的毛孔都在發抖。

  <經過分析，確認【天域內的存在】已經來到地球，目標人物：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