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真假房東篇（49）：肖光和紅姐的舊情事

  肖光的眼睛仔細看了看紅姐的眼睛，她眼睛帶著說不出的魅惑，就像她的人一樣散發著令人迷惑的風情，好像她就要接近你了，轉身她卻離開。就像花叢里的一隻蝴蝶，明明已經來到你身邊，可是轉瞬間卻飛離你而去。

  之前肖光並沒有仔細看過紅姐的樣子，因為紅姐對他來講多少是有點靦腆，尤其是紅姐說話以及一些語氣總是讓肖光有一種莫名的靦腆，可是現在肖光仔細看著紅姐的樣子，他覺得好像真的是在那裡見過，但是仔細卻一時想不起來。

  紅姐笑了笑說，「這樣也許你會更容易想起我是誰。」

  紅姐說著將自己的頭髮放了下來，然後綁成了兩個馬尾，湊到了肖光的面前。

  肖光睜大眼睛仔細看著紅姐的雙眼，她的眼睛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湖，這雙眼睛，很快在肖光的記憶裡面如同一個炸雷，瞬間響起，牽連出來的是多年前的一個記憶畫面。

  那個時候肖光剛剛從警校畢業，安排到公安局，他的師傅是顧偉，當時他們剛剛偵破了一起搶劫案，肖光負責把犯人送到拘留所。當他走出來拘留所的時候，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她穿著一件格子襯衫，綁著兩個馬尾，她的兩隻眼睛又圓又大，但是目光卻充滿了悲傷與緊張。

  她向肖光打聽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肖光剛剛送過來的罪犯之一，雖然他不是主謀，但是卻非常關鍵。女孩說那是他的哥哥，希望能見他一面。

  從內心講看到女孩的樣子，肖光有一種莫名的心軟，甚至想可以讓女孩見一下她哥哥，但是從規定上講是不可能的，因為現在案子還在審理，所有的情況還在調查，所以按照規定他們是不能見家屬的，可是看著女孩哀求的樣子以及他柔弱無聲的表情，肖光心裡不禁有點心軟，於是想著帶女孩去見一見她的哥哥。當然前提是整個所有的過程肖光都要在場，並且他們的對話，他們所有的一切肖光都要知道，對此女孩也保證完全可以做到。

  

  正當肖光準備帶著女孩進入拘留所的時候，顧偉來了，看到這一幕仔細問了一下，對著肖光就是一巴掌，肖光現在還記得當時巴掌來得莫名其妙，並且特別疼。

  肖光問原因。

  顧偉很生氣地說道，「你在警校學的是什麼？你在警校老師沒教過你，對於剛提審的罪犯是不能讓見家人的，就算他不是主謀，如果因為他的愛人出現問題，這個責任誰來負？以前這種情況出現過很多次，難道說你想在你身上再重演一次嗎？」

  肖光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終肖光只好對女孩說抱歉，沒有辦法幫到她。

  女孩非常傷心地走了。

  從那以後肖光的眼前偶爾總會想起那個女孩，後來罪犯被執行判決，肖光曾經想著還能再次見到那個女孩，可是卻並沒有再見到那個女孩。也許那個女孩知道沒有辦法救哥哥，所以沒再出現。

  當時那個女孩的眼神和此刻眼前紅姐的眼神重疊到一起。

  「原來是你。」肖光脫口說道。

  「肖警官，你終於想起我了。」紅姐笑了起來，「我想起你了，確實沒想到怎麼會是你？當初你是那麼清秀，像一個大學生一樣，現在你簡直是判若兩人。」

  「沒辦法，我的哥哥當年因為搶劫最後被執行槍決，我非常難過，我從小跟我哥相依為命長大，我的哥哥為了讓我上學，為了我的生活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我沒有辦法，我以為我可以重新生活的，但是我後來出去工作，遇到危險的時候是我的哥哥的朋友來幫忙照顧我，後來我嫁給了他，他成了我老公，我老公也是做違法工作的，我跟他在一起，再後來我老公也被警察抓了，他為了我扛下了所有的罪過，最後執行了槍決。所以我非常恨警察，警察不但要了我哥哥的命，還要了我老公的命。可以說我的生命裡面最重要的兩個人都被他們毀了，但是唯獨我對你恨不起來。

  因為在我的印象中，所有的警察裡面只有你跟他們不一樣，當年你為了幫我被你的領導打了一巴掌，我深有體會，我想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好警察的話，也就只有你了，所以我做這麼多事情，我唯一想到過，有一天如果遇到你我會怎麼辦？跟你一起回去自首，或者說勸你留下來幫我一起做事？我沒有想到有一天真的遇見你，在伙頭把你介紹給我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你。當然你沒有認出我，我還有點意外，不過很正常。你警察做了這麼多年，見過那麼多人，而我已經不再是當年大學生，我的樣子已經完全變了，你自然而然是認不出我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當時不拆穿我，還要帶我來見黑哥。」肖光問道。

  「其實我也很矛盾，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按照道理我應該第一時間在伙頭那裡就把你揭穿，因為你是警察，你不能知道我們的東西，我們所做的事情都是違法的。我應該一早就讓伙頭把你送走，要麼就是像對付其他來臥底的警察一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這麼做，我不但沒有這麼做，反而把你帶到了黑哥這裡。

  我既想讓你看到你想要看的東西，又不想讓你看到我們做的這些事情，我真的很矛盾。這麼多年以來在我身邊，我遇見的這些人都是壞人，他們都是做著違法的生意，唯獨你是好人，你是個警察，在我生命里出現有光的人就是你。

  所以我內心一直對你充滿了敬佩和喜歡。我非常矛盾，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如果黑哥知道我這麼做一定會把我殺了，他不會放過我的，我對不起我的哥哥我的老公，但是我更不想對不起你。肖光，你說我該怎麼辦？或者我們離開這裡，你別做警察了，我也不再做這些違法犯罪的生意了，我有錢，我們可以去國外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在一起過日子，我會好好的，我以後再也不沾這些東西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做什麼，我的錢足夠我們花了一輩子了，你也不要做警察了，我無法面對和你對立的感覺，可是命運卻讓我走上這條路，你說我該怎麼辦？」紅姐說著低聲哭泣起來。

  肖光的內心也充滿了矛盾，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當年梳著馬尾，眼神又充滿哀怨和不安的大學生的紅姐和此刻眼前的嫵媚多情，性情不定的紅姐，她們是一個人，但是卻又像是兩個人。肖光不知道該怎麼說，老實說對紅姐她是有一絲喜歡的，之前他不知道為什麼，而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多年前紅姐的樣子就已經在內心播種下了種子，因為後期沒有再見過面，也沒有再遇見過，所以無法施肥澆水，無法安然生長，但是現在他們見到以後卻在一瞬間開花結果，所以這也是肖光對紅姐有好感的原因。

  就像紅姐說的一樣，她是罪犯，肖光是警察，他該怎麼做？

  「肖光你願意嗎？」紅姐抱住了肖光，目光溫和地看著他。

  肖光抬起來頭說道，「你願意跟我去自首嗎？我相信如果你能把這一切說出來，加上我對你的保護及作證，法院會對你所做的一切進行合理的判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等你，等你出來那一天我就娶你，我讓你堂堂正正地做一個善良正常的女人，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混在這裡面，無法見陽光的人。」

  「不可以，就算對我再輕判，我也等不起。等到那一天，我出來我已經變成了一個黃臉婆，你還會喜歡我嗎？不可能，你會等我，根本不可能，我到時候根本沒有辦法面對你，與其那樣我還不如死，這樣子拼到底。至少你見我的樣子，你想我的樣子還是年輕漂亮的樣子。」紅姐搖著頭說道。

  「不會的，不可能的，你不要再一錯再錯，如果當年你有難處你找我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可是你為什麼不找我而去選擇你哥哥的覆轍。」肖光問道。

  「肖光，我找過你的。如果不是因為找你，我也不會遇到我之前的老公，當時我工作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我的老闆對我性騷擾，並且壓著我的身份證和我的工資不給我，無奈之下我去報警了，但是很不幸，我報警的警察和老闆認識，他們不但沒有幫我，反而誣陷我偷了老闆的錢。

  最後我傷心無奈地離開了派出所，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還有找了兩個小混混，將我拉到了旁邊一個巷子裡面，對我侵犯。

  這個時候我老公出現了，他把那兩個小混混打跑了，救下了我，並且通過那兩個小混混，他們找到了幕後收買的公司老闆，他們過去收拾一下老闆，並讓他賠了一筆錢。說到這你可能還記得不？當時老闆還打了報警電話，出警人竟然是你，我當時就躲在後面聽著你和我老公在吵架，你當時義正辭嚴的在維護著老闆的權益，甚至還要對我公進行調查。所以那一瞬間讓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有太多無力感了，連我最基本的委屈都無法保護。

  我們之間原來真的曾經那麼接近，但是我們之間我們的方向是不一樣的，你無法接受我的生活，我的過去我的背景，我的一切，同樣就算我努力再努力，恐怕也是無法融進你的生活。所以我們註定是沒有辦法在一起的。除非說我們現在拋開這所有的一切，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只有你和我認識，那樣的話，可能我們之間才會有真正有資格去談論愛情的權利。」

  「怎麼會這樣？」肖光被紅姐的話驚呆了。

  「事實就是這樣，你有什麼辦法？我們沒有辦法改變命運，所以唯一能改變的就是自己生活狀態。」紅姐說道。

  「可是我這次任務過來是調查的一切，我不可能袖手旁觀，也不可能一無所獲。我之所以讓你聽我的事情，因為我也想著能夠幫你，能夠和你在一起，如果你非要和我對抗的話，你也知道結局會是怎樣？」肖光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