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那場戰爭
2024-04-25 13:15:10
作者: 邱秋秋
他話音落下,源源不斷的黑氣就朝他而來,而那些他帶來的士卒,均在被吸食了功力之後,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你簡直喪心病狂!」羲和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們追隨你至今,你便如此對待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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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翊扯著嘴角笑得肆意,「那又如何?在本座眼裡,他們便是螻蟻,能在死前為本座貢獻一絲力量,已經是他們莫大的殊榮了。」
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下界凡人,「再者說了,你都能依靠下界凡人的信仰源源不斷地獲得力量,我又如何不能吸取他們的功力?」
「這兩者怎麼能混為一談?」羲和顯然被他這無恥的言論震驚到了,其實我不是很理解,聽他們的談話,這月翊應該是犯過錯,被羲和打敗過一次的。
那為什麼當時不能直接斬草除根,反而放任他成長至此呢?
我又看向羲和,她現在臉上滿是痛心疾首。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神愛世人吧?在她眼裡,眾生平等,便是犯下錯誤,也可以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還不待我細想,月翊已經周身氣勢大漲,他渾身上下被濃厚的黑氣包圍,身後也多了兩人,正是我不久前才見到的千羽和千燁。
他們微微頷首,不遠不近地跟在月翊身後。
這兩人雖被召集回來,但他們帶到人間和地府的人並未帶回,依舊在下界進行無休止的殺戮,畢竟,羲和不可能一直分神去護著那些人。
慘叫聲不絕於耳,血腥味直衝天靈蓋。
入目,只剩滿目腥紅。
月翊和羲和再度纏鬥在一起,他們速度太快,我只能看到殘影不斷從眼前掠過。
當然還有他們手裡兵器碰撞發出的桌球聲,一道道光影從眼前閃過,看到最後,只能依靠顏色來分辨到底誰是誰。
我感知不到時間,只知道白天黑夜在不停的交錯,人間已是屍山血海,地府亡魂再無歸處。
徹底亂作一團。
一道紅色身影被擊飛,她手裡的寶劍插進地面不斷後退,寶劍和地面摩擦不斷發出「呲啦」聲。
她堪堪穩住身形,角色調換,這次她抬起頭,倔強地看著月翊,「月翊,邪不壓正,你不是我的對手。」
但我分明看到她握著劍的手都在顫抖,身形也開始有些不穩。
「哈哈哈,邪不壓正?」月翊笑得癲狂,他指著下界,
「你看他們都死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們分明跪拜了神女,神女卻沒能保護好他們,所以他們現在已經不信你了,我不信你沒有感受到,你的力量正在慢慢流失。」
羲和的臉色有些難看,看來月翊確定說對了。
「是嗎?」羲和冷笑,「我本就應天地而生,生來就是為天下蒼生而活,現如今蒼生有難,我自當萬死不辭。」
說完,她站起身,直朝下界飛去。
月翊愣了一瞬,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後追了上去。
我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她的身後,並未被波及。
他們一路從天界打到人又打到了地府,我看到了秦珏,他手裡握著劍,緊緊跟在一個長滿了絡腮鬍,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人身後。
彼時的他還尚且稚嫩,身上還沒有那生人勿近的氣息。
「哈哈哈,你將我引來這裡,是要放棄整個地府了嗎?」月翊看著地府的眾人,眼裡閃過興奮的光。
話音落下,劍氣直逼絡腮鬍男人而去,他沒能擋下這一擊,直接倒地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冥王!」他身後的秦珏將他抱在懷中,他張了張嘴,從懷中取出了個類似於玉璽的東西塞進了秦珏懷裡,就徹底沒了氣息。
然而,月翊的劍氣再次朝冥王所在的地方劈去,只不過這一次的目標是秦珏手裡的『玉璽』。
但,單是這劍氣餘波,這時的秦珏也是扛不住的,若生生接下這一劍,他必死無疑。
眼看著,那黑刃距他只有咫尺之遙,千鈞一髮之際,羲和扔出手裡的劍給她擋下了這一擊。
靈犀劍再度回到她手上時,她腳尖輕點,卻露出了破綻,一劍劈歪。
「羲和,只要你現在跪下求饒,我說不定會放你一馬。」月翊看著劈歪這一劍,眼底的戲謔的嘲弄毫不掩飾。
然而,那一劍劈在了他身後的忘川河中,生生劈出了一個巨大的裂縫,他正得意忘形之際,已然被羲和一掌拍了進去。
「堂堂神女,竟也在背後搞偷襲。」月翊的聲音自遙遠的虛空中傳來,羲和回眸眷戀地看了一眼人間,義無反顧的直接跳進了忘川河中。
「偷襲又如何?既然你我不相上下,再打下去我甚至會落於下風,那我不妨以此身為祭將你封印於這無間地獄,剩下那些蝦兵蟹將,不足為懼!」
羲和的聲音徹底消散,那被靈犀劍劈開的裂縫已經徹底合上,而靈犀劍立於忘川河中,已然沒了光彩鏽跡斑斑。
手握『玉璽』的秦珏順利成了新一任冥王,他料理完瑣事後,時不時會來忘川河畔看看,偶爾也會偷偷跑去人間,不知道幹什麼,而我只能被禁錮在這兒,看「人來人往」。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地府的天空永遠昏暗的。
他懷裡抱著一個看著就價值不菲的匣子,眼神里滿是期許。
此行歸來,他在忘川河畔停留了很久很久,眼神一直落在那已經渾濁不堪的河水中,那個位置,分明是當初神女徹底消散的位置。
雖然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但我心裡清楚,我不可能是她。
她心裡裝著天下蒼生,能為解救天下蒼生不惜魂飛魄散,而我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我沒有犧牲自我的大義。
我看著秦珏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若他心裡裝著的人是神女的話,也挺不錯的。
人走茶涼,災禍之後,神女廟被盡數摧毀,人們心裡已不再崇敬神女,反而只會覺得神女沒有保護好他們。
漸漸地,她的事跡被淡忘,她曾立下的所謂天條,也無神再遵守。
我感覺身體越來越輕,那禁錮我的無形屏障好像已然不在。
「宋棲,我看到你手動了,你快醒醒。」熟悉的聲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循著聲音的方向,慢慢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