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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名震全城

2024-06-16 10:10:28 作者: 胡曉說

  凌州城裡一直有很多傳言,一說徐公凌表面上打贏了李子玉,其實受了重傷,早就死在外面了。也有說,水中月為了替未婚夫報仇,和徐公凌同歸於盡了。還有說徐公凌和水中月早就勾搭上了,孩子都生一窩了。

  徐公凌這次回到凌州,覺得一切都沒有變。只是楊劍生的化龍書院已經成為了凌州城一霸,不得不除了。徐公凌化作一陣風,消失在所有人眼前。來也如風,去也如風,眾人都覺得徐公凌像是一道清風。

  李青龍伸手抓住一陣微風,嘆道:「來去如風,真是風俠啊!」

  從這一晚後,徐公凌「風俠」的綽號,不脛而走。

  凌州城,化龍書院凌州分院。

  楊二狗一大早就跑了過來,想楊劍生通報。楊劍生早就到了應該談婚論嫁的年紀,然而他不好女色,每天練功四個時辰,非常刻苦。他的睡得一直都很淺,外面稍微有些腳步聲,就會醒來。

  楊劍生醒了過來:「二狗,什麼事啊?」

  楊二狗叫道:「哥,昨天晚上,丁橫琴、余元亮、李鳴,被李家父子殺了。」

  「不可能,李家父子都是尋常百姓,根本不是他們三人的對手。」楊劍生不敢相信。

  

  楊二狗嘆了口氣:「哥,徐公凌又回來了。有他在,你就不是凌州劍聖了。」

  楊劍生驚道:「有這種事,徐公凌為什麼要回來?我已經練成了三式徐風劍法,我雖然曾經拜他為師,但徐風劍法的精髓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跟他完全沒有關係。再見面的時候,我和他就是對手,凌州城裡只需要一個劍聖。」

  楊二狗嘿嘿笑道:「徐公凌估計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徐風劍就在我們手中,我看他還怎麼抖威風?」

  楊劍生耳語道:「你給我派幾名弟子到他家附近擺攤子,給我盯住他的一舉一動。」

  楊二狗嗯了一聲:「哥,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安排。我先走了!」

  自從徐公凌回到凌州之後,掃除了很多地方的惡勢力。惡霸魚肉百姓的事越來越少了,甚至都沒有嫖客敢在凌州的青樓裏白嫖,因為他遇到徐公凌的手下李青龍,一定會被一頓暴打。

  雖然徐公凌身在凌州,但是一直神神秘秘,沒有露面。他家中有個練飛刀的高手看家,很是厲害,無人敢去硬闖。不少浪蕩子弟一直垂涎李青絲的美色,可是飛刀林太厲害,飛刀百分百中,能讓人一刀變太監。

  徐公凌見到李青絲的時候,已經有些認不出了。李青絲的頭髮比當年更長了,一直長到了小蠻腰。李青絲沒有想到,徐公凌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這個姑娘比她更美,不施粉黛,皮膚嬌嫩如白雪。

  李青絲沒有質問徐公凌,只是說了句:「相公,你回來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徐公凌嘆了口氣:「你一直等我,我也一直想要回來。看到林雲影和小嵐結成了夫婦,我打心裡為他們高興。青絲,小白被你餵得胖了許多啊!」

  李青絲打斷了徐公凌的話:「你還沒告訴我,她是誰呢?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她是你凌虛宮的師妹吧!」

  水中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間起身回生,她只記得聽到一個人告訴她,不會讓她死,一定會讓她起死回生。這時候徐公凌已經完全離不開水中月了,徐公凌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把水中月帶回來。

  無論李青絲能不能接受,他和水中月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李青絲看見徐公凌和水中月披著相同的披風,不由心生醋意:「相公,我幻想過很多次,你回來。但我沒想到你會帶著一個女人回來。如果我沒猜錯,她就是那個玄女廟的水中月吧!」

  徐公凌點點頭:「我的命是她救的,青絲,我養傷的那段日子總是會想起你。這些年我把你耽誤了,你想嫁給任何人,我都不會反對,我也沒有資格反對。」

  徐公凌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鳳釵,遞給了李青絲:「這鳳釵配你一定很好看。別的話,以後再說吧!我要在凌州城自立門戶,自創一個門派,就叫四俠山莊。」

  水中月搶了一句:「這名字真不怎麼樣?」

  徐公凌笑道:「孤意已決,休得再議。」

  水中月嗯了一聲:「你每次都是這麼霸道。」

  徐公凌望著李青絲:「青絲,這是我全部的錢,我要在吉祥寨那邊的桃花林,蓋一座四俠莊。台階、欄杆,都要漢白玉的。一個門派該有的東西,都要有。你在凌煙山莊學了那麼久,自然知道需要什麼。以後我的錢都給你管。」

  水中月心想:「到底是你的未婚妻啊!為什麼不把錢給我呢!」

  李青絲接過戒指:「我會做陰麗華,通情達理的。」

  夏、殷以上,后妃之制,其文略矣。《周禮》王者立後,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女御,以備內職焉。後正位宮闈,同體天王。夫人坐論婦禮,九嬪掌教四德,世婦主喪、祭、賓客,女御序於王之燕寢。頒官分務,各有典司。女史彤管,記功書過。居有保阿之訓,動有環佩之響。

  進賢才以輔佐君子,哀窈窕而不淫其色。所以能述宣陰化,修成內則,閨房肅雍,險謁不行也。故康王晚朝,《關雎》作諷;宣後晏起,姜氏請愆。及周室東遷,禮序凋缺。諸侯僭縱,軌制無章。齊桓有如夫人者六人,晉獻升戎女為元妃,終於五子作亂,冢嗣遘屯。爰逮戰國,風憲逾薄,適情任欲,顛倒衣裳,以至破國亡身,不可勝數。斯固輕禮馳防,先色後德者也。

  秦並天下,多自驕大,宮備七國,爵列八品。漢興,因循其號,而婦制莫厘。高祖帷薄不修,孝文衽席無辯。然而選納尚簡,飾玩少華。自武、元之後,世增淫費,至乃掖庭三千,增級十四。妖幸毀政之符,外姻亂邦之跡,前史載之詳矣。

  及光武中興,斫雕為樸,六宮稱號,唯皇后、貴人。貴人金印紫綬,奉不過粟數十斛。又置美人、宮人、采女三等,並無爵秩,歲時賞賜充給而已。漢法常因八月人,遣中大夫與掖庭丞及相工,於洛陽鄉中閱視良家童女,年十三以上,二十已下,姿色端麗,合法相者,載還後宮,擇視可否,乃用登御。所以明慎聘納,詳求淑哲。明帝聿遵先旨,宮教頗修,登建嬪後,必先令德,內無出閫之言,權無私溺之授,可謂矯其敝矣。向使國設外戚之禁,編著《甲令》,改正后妃之制,貽厥方來,豈不休哉!雖御己有度,而防閒未篤,故孝章以下,漸用色授,恩隆好合,遂忘淄蠹。

  自古雖主幼時艱,王家多釁,必委成冢宰,簡求忠賢,未有專任婦人,斷割重器。唯秦羋太后始攝政事,故穰侯權重於昭王,家富於嬴國。漢仍其謬,知患莫改。東京皇統屢絕,權歸女主,外立者四帝,臨朝者六後,莫不定策帷,委事父兄,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賢以專其威。任重道悠,利深禍速。身犯霧露於雲台之上,家嬰縲紲於圄犴之下。

  湮滅連踵,傾輈繼路。而赴蹈不息,爛為期,終於陵夷大運,滄亡神寶。《詩》、《書》所嘆,略同一揆。故考列行跡,以為《皇后本紀》。雖成敗事異,而同居正號者,並列於篇。其以私恩追尊,非當時所奉者,則隨它事附出。親屬別事,各依列傳。其餘無所見,則系之此紀,以纘西京《外戚》云爾。

  光武郭皇后諱聖通,真定槀人也。為郡著姓。父昌,讓田宅財產數百萬與異母弟,國人義之。仕郡功曹。娶真定恭王女,號郭主,生後及子況。昌早卒。郭主雖王家女,而好禮節儉,有母儀之德。更始二年春,光武擊王郎,至真定,因納後,有寵。及即位,以為貴人。

  建武元年,生皇子彊。帝善況小心謹慎,年始十六,拜黃門侍郎。二年,貴人立為皇后,彊為皇太子,封況綿蠻侯。以後弟貴重,賓客輻湊。況恭謙下士,頗得聲譽。十四年,遷城門校尉。其後,後以寵稍衰,數懷怨懟。十七年,遂廢為中山王太后,進後中子右翊公輔為中山王,以常山郡益中山國。徙封況大國,為陽安侯。後從兄竟,以騎都尉從征伐有功,封為侯,官至東海相。竟弟匡為發乾侯,官至太中大夫。後叔父梁,早終,無子。其婿南陽陳茂,以恩澤封侯。

  二十年,中山王輔復徙封沛王,後為沛太后。況遷大鴻臚。帝數幸其第,會公卿諸侯親家飲燕,賞賜金錢縑帛,豐盛莫比,京師號況家為金穴。二十六年,後母郭主薨,帝親臨喪送葬,百官大會,遣使者迎昌喪柩,與主合葬,追贈昌陽安侯印綬,諡曰思侯,二十八年,後薨,葬於北芒。

  帝憐郭氏,詔況子璜尚陽公主,除璜為郎。顯宗即位,況與帝舅陰識、陰就並為特進,教授賞賜,恩寵俱渥。禮待陰、郭,每事必均。永平二年,況卒,贈賜甚厚,帝親自臨喪,諡曰節侯,子璜嗣。

  元和三年,肅宗北巡狩,過真定,會諸郭,朝見上壽,引入倡飲甚歡。以太牢具上郭主冢,賜粟萬斛,錢五十萬。永元初,璜為長樂少府,子舉為侍中,兼射聲校尉。及大將軍竇憲被誅,舉以憲女婿謀逆,故父子俱下獄死,家屬徙合浦,宗族為郎吏者,悉免官。

  新侯竟初為騎將,從征伐有功,拜東海相。永平中卒,子嵩嗣;嵩卒,追坐染楚王英事,國廢。建初二年,章帝紹封嵩子勤為伊亭侯,勤無子,國除。發乾侯匡,官至太中大夫,建武三十年卒,子勛嗣;勛卒,子駿嗣,永平十三年,亦坐楚王英國,失國。建初三年,復封駿為觀都侯,卒,無子,國除。郭氏侯者凡三人,皆絕國。

  論曰:物之興衰,情之起伏,理有固然矣。而崇替去來之甚者,必唯寵惑乎?當其接床第,承恩色,雖險情贅行,莫不德焉。及至移意愛,析私,雖惠心妍狀,愈獻醜焉。愛升,則天下不足容其高;歡隊,故九服無所逃其命。斯誠志士之所沉溺,君人之所抑揚,未或違之者也。郭后以衰離見貶,恚怨成尤,而猶恩加別館,增寵黨戚。至乎東海逡巡,去就以禮,使後世不見隆薄進退之隙,不亦光於古乎!

  光烈陰皇后諱麗華,南陽新野人。初,光武適新野,聞後美,心悅之。後至長安,見執金吾車騎甚盛,因嘆曰:「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更始元年六月,遂納後於宛當成里,時年十九。及光武為司隸校尉,方西之洛陽,令後歸新野。及鄧奉起兵,後兄識為之將,後隨家屬徙陰,止於奉舍。

  光武即位,令侍中傅俊迎後,與胡陽、寧平主諸宮人俱到洛陽,以後為貴人。帝以後雅性寬仁,欲崇以尊位,後固辭,以郭氏有子,終不肯當,故遂立郭皇后。建武四年,從征彭寵,生顯宗於元氏。九年,有盜劫殺後母鄧氏及弟,帝甚傷之,乃詔大司空曰:「吾微賤之時,娶於陰氏,因將兵征伐,遂各別離。幸得安全,俱脫虎口。以貴人有母儀之美,宜立為後,而固辭弗敢當,列於媵妾。朕嘉其義讓,許封諸弟。未及爵士,而遭患逢禍,母子同命,愍傷於懷。《小雅》曰:『將恐將懼,惟予與汝。將安將樂。汝轉棄予。』風人之戒,可不慎乎?其追爵諡貴人父陸為宣恩哀侯,弟為宣義恭侯,以弟就嗣哀侯後。及屍柩在堂,使太中大夫拜授印綬,如在國列侯禮。魂而有靈,嘉其寵榮!」

  十七年,廢皇后郭氏而立貴人。制詔三公曰:「皇后懷執怨懟,數違教令,不能撫循它子,訓長異室。宮闈之內,若見鷹。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呂、霍之風,豈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遣大司徒涉、宗正吉持節,其上皇后璽綬。陰貴人鄉里良家,歸自微賤。『自我不見,於今三年。』宜奉宗廟,為天下母。主者詳案舊典,時上尊號。異常之事,非國休福,不得上壽稱慶。」後在位恭儉,少嗜玩,不喜笑謔。性仁孝,多矜慈。七歲失父,雖已數十年,言及未曾不流涕。帝見,常嘆息。

  顯宗即位,尊后為皇太后。永平三年冬,帝從太后幸章陵,置酒舊宅,會於陰、鄧故人諸家子孫,並受賞賜。七年,崩,在位二十四年,年六十,合葬原陵。

  明帝性孝愛,追慕無已。十七年正月,當謁原陵,夜夢先帝、太后如平生歡。既寤,悲不能寐,即案歷,明旦日吉,遂率百官及故客上陵。其日,降甘露於陵樹,帝令百官採取以薦。會畢,帝從席前伏御床,視太后鏡奩中物,感動悲涕,令易脂澤裝具。左右皆泣,莫能仰視焉。

  明德馬皇后諱某,伏波將軍援之小女也。少喪父母。兄客卿惠敏早夭,母藺夫人悲傷發疾慌惚。後時年十歲,干理家事,敕制僮御,內外咨稟,事同成人。初,諸家莫知者,後聞之,咸嘆異焉。後嘗久疾,太夫人令筮之,筮者曰:「此女雖有患狀而當大貴,兆不可言也。」後又呼相者使占諸女,見後,大驚曰:「我必為此女稱臣。然貴而少子,若養它子者得力,乃當逾於所生。」

  初,援征五溪蠻,卒於師,虎賁中郎將梁松、黃門侍郎竇固等因譖之,由是家益失勢,又數為權貴所侵侮。後從兄嚴不勝憂憤,白太夫人絕竇氏婚,求進女掖庭。乃上書曰:「臣叔父援孤恩不報,而妻子特獲恩全,戴仰陛下,為天為父。人情既得不死,便欲求福。竊聞太子、諸王妃匹未備,援有三女,大者十五,次者十四,小者十三,儀狀髮膚,上中以上。皆孝順小心,婉靜有禮。願下相工,簡其可否。如有萬一,援不朽於黃泉矣。又援姑姊妹並為成帝婕妤,葬於延陵。臣嚴幸得蒙恩更生,冀因緣先姑,當充後宮。」由是選後入太子宮。時年十三。奉承陰後,傍接同列,禮則修備,上下安之。遂見寵異,常居後堂。

  顯宗即位,以後為貴人。時後前母姊女賈氏亦以選入,生肅宗。帝以後無子,命令養之。謂曰:「人未必當自生子,但患愛養不至耳。」後於是盡心撫育,勞悴過於所生。肅宗亦孝性淳篤,恩性天至,母子慈愛,始終無纖介之間。後常以皇嗣未廣,每懷憂嘆,薦達左右,右恐不及。後宮有進見者,每加慰納。若數所寵引,輒增隆遇。永平三年春,有司奏立長秋宮,帝未有所言。皇太后曰:「馬貴人德冠後宮,即其人也。」遂立為皇后。

  先是數日,夢有小飛蟲無數赴著身,又入皮膚中而復飛出。即正位宮闈,愈自謙肅。身長七尺二寸,方口,美發。能誦《易》,好讀《春秋》、《楚辭》,尤善《周官》、《董仲舒書》。常衣大練,裙不加緣。朔望諸姬主朝請,望見後袍衣疏粗,反以為綺,就視,乃笑。後辭曰:「此繒特宜染色,故用之耳。」

  六宮莫不嘆息。帝嘗幸苑囿離宮,後輒以風邪露霧為戒,辭意款備,多見詳擇。帝幸濯龍中,並召諸才人,下邳王已下皆在側,請呼皇后。帝笑曰:「是家志不好樂,雖來無歡。」是以游娛之事希嘗從焉。

  十五年,帝案地圖,將封皇子,悉半諸國。後見而言曰:「諸子裁食數縣,千制不已儉乎?」帝曰:「我子豈宜與先帝子等乎?歲給二千萬足矣。」時楚獄連年不斷,囚相證引,坐系者甚眾。後慮其多濫,乘間言及,惻然。帝感悟之,夜起仿,為思所納,卒多有所降宥。時諸將奏事及公卿較議難平者,帝數以試後。後輒分解趣理,各得其情。每於侍執之際,輒言及政事,多所毘補,而未嘗以家私干。故寵敬日隆,始終無衰。

  及帝崩,肅宗即位,尊后曰皇太后。諸貴人當徙居南宮,太后感析別之懷,各賜王赤綬,加安車駟馬,白越三千端,雜帛二千匹,黃金十斤。自撰《顯宗起居注》,削去兄防參醫藥事。帝請曰:「黃門舅旦夕供養且一年,既無褒異,又不錄勤勞,無乃過乎!」太后曰:「吾不欲令後世聞先帝數親後宮之家,故不著也。」

  建初元年,帝欲封爵諸舅,太后不聽。明年夏,大旱,言事者以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因此上奏,宜依舊典。太后詔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其時黃霧四塞,不聞澍雨之應。又田、竇嬰,寵貴橫恣,傾覆之禍,為世所傳。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樞機之位。諸子之封,裁令半楚、淮陽諸國,常謂『我子不當與先帝子等』。

  今有司奈何欲以馬氏比陰氏乎!吾為天下母,而身服大練,食不求甘,左右但著帛布,無香薰之飾者,欲身率下也。以為外親見之,當傷心自敕,但笑言太后素好儉。前過濯龍門上,見外家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如游龍,倉頭衣綠B224,領袖正白,顧視御者,不及遠矣。故不加譴怒,但絕歲用而已,冀以默愧其心,而猶懈怠,無憂國忘家之慮。知臣莫若君,況親屬乎?

  吾豈可上負先帝之旨,下虧先人之德,重襲西京敗亡之禍哉!」固不許。

  帝省詔悲嘆,復重請曰:「漢興,舅氏之封侯,猶皇子之為王也。太后誠存謙虛,奈何令臣獨不加恩三舅乎?且衛尉年尊,兩校尉有大病,如令不諱,使臣長抱刻骨之恨。宜及吉時,不可稽留。」

  太后報曰:「吾反覆念之,思令兩善。豈徒欲獲謙讓之名,而使帝受不外施之嫌哉!昔竇太后欲封王皇后之兄,丞相條侯言受高祖約,無軍功,非劉氏不侯。今馬氏無功於國,豈得與陰、郭中興之後等邪?常觀富貴之家,祿位重疊,猶再實之木,其根必傷。且人所以願封侯者,欲上奉祭祀,下求溫飽耳。今祭祀則受四方之珍,衣食則蒙御府余資,斯豈不足,而必當得一縣乎?吾計之孰矣,勿有疑也。夫至孝之行,安親為上。今數遭變異,谷價數倍,憂惶晝夜,不安坐臥,而欲先營外封,違慈母之拳拳乎!吾素剛急,有匈中氣,不可不順也。若陰陽調和,邊境清靜,然後行子之志。吾但當含飴弄孫,不能復關政矣。」

  時,新平主家御者失火,延及北閣後殿。太后以為己過,起居不歡。時當謁原陵,自引守備不慎,慚見陵園,遂不行,初,太夫人葬,起墳微高,太后以為言,兄廖等即時減削。其外親有謙素義行者,輒假借溫言,賞以財位。如有纖介,則先見嚴恪之色,然後加譴。其美軍服不軌法度者,便絕屬籍,遣歸田裡。廣平、巨鹿、樂成王車騎樸素,無金銀之飾,帝以白太后,太后即賜錢各五百萬。於是內外從化,被服如一,諸家惶恐,倍於永平時。乃置織室,蠶於濯龍中,數往觀視,以為娛樂。常與帝旦夕言道政事,乃教授諸小王,論議經書,述敘平生,雍和終日。

  四年,天下豐稔,方垂無事,帝遂封三舅廖、防、光為列侯。並辭讓,願就關內侯。太后聞之,曰:「聖人設教,各有其方,知人情性莫能齊也。吾少壯時,但慕竹帛,志不顧命。今雖已老,而復『戒之在得』,故日夜惕厲,思自降損。居不求安,食不念飽。冀乘此道,不負先帝。所以化導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無所復恨。何意老志復不從哉?萬年之日長恨矣!」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退位歸第焉。

  太后其年寢疾,不信巫祝小醫,數賴絕禱祀。至六月,崩。在位二十三年,年四十餘。合葬顯節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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