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公凌訂親

  顏喜鵲看著只是個乾癟小老頭，實則內勁入髓，武功極高。顏喜鵲在家中行六，從小體弱多病，被家中哥哥欺負。十一歲立志練成上乘拳法，每日苦練八個時辰。二十二歲憑藉家傳五式天王拳，縱橫大江南北。二十五歲打敗五位哥哥，繼任吉祥寨大當家。

  顏喜鵲內功深厚，身如鬼影。只輕輕一抓，就把徐公凌帶到岸上，如同老鷹抓小雞。

  顏喜鵲把徐公凌拋在地上：「小子，我孫女看上你是一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還挑三揀四的。氣煞我也！」

  顏如意嚇得花容失色：「顏老頭，你可別傷了他。」

  顏喜鵲哼了一聲：「傻如意，他有什麼好，要錢沒錢，要地沒地。功夫也就還湊合！」

  徐公凌聽得清楚，自己出身普通人家，的確是一無所有，但是心裡還是一陣刺痛。徐公凌暗忖：「我現在的確是沒錢，但是你孫女就是天仙，我也未必看得上。」

  顏如意急忙划船靠岸：「顏老頭，我就是看上他了，不要你管。你別多管閒事。」

  顏喜鵲氣得直跺腳：「我管閒事！我管閒事！趙子安對你多好，還是你爹的大弟子，你爹早就把你許給他了。」

  顏如意把頭一歪：「趙子安雖然是我師兄，但是我對他……對他……只有同門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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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喜鵲指著徐公凌：「真是女大不由娘啊！小子，你得和趙子安打一場。」

  徐公凌脾氣上來了：「不了，這就送我們下山吧！我沒錢沒地，自然配不上你孫女。也不必和誰打了。告辭！」

  顏如意看著徐公凌決絕的眼神，黯然神傷，頃刻間淚如雨下。徐公凌背過身去，也不看她。

  顏喜鵲對著徐公凌，喝道：「你小子把我孫女氣哭了，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留下一隻招子做紀念吧！」

  顏如意一聽顏喜鵲要挖徐公凌的眼，立即喝道：「顏老頭，你要是挖他眼睛，我現在就跳下去。一了百了，你是要逼我死嗎？」

  徐公凌眼見顏如意這麼維護自己，心裡十分感動：「如意，我問你，你願意嫁給什麼趙子安嗎？」

  顏如意截然答道：「我不願。我就是喜歡徐公凌。他沒錢我也認了。」

  徐公凌聽到顏如意的這番話，突然說道：「如意，我不能讓你嫁給你師兄。我要和你訂親。」

  顏如意聽了滿心歡喜，一時說不出話來：「你可不許反悔啊！我是認真的。」

  徐公凌用犀利的目光注視著顏如意：「我也是認真的。如果我的生命里沒有你，白天將會一片空虛，夜晚將會漫漫無邊。沒有顏如意，徐公凌就不再是徐公凌了。」

  「我不同意！」徐公凌只聽身後有人喊道。

  徐公凌轉臉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男子。這男子身長八尺有餘，穿著一身銀灰色戰袍。身軀凜凜，膀大腰圓。一雙星目火光四射，兩道劍眉英氣奪人。雄壯魁梧，好似夜叉下凡塵。血氣方剛，狹路相逢鬼神愁。徐公凌一看就知道這人不好惹，雖然身軀凜凜，但是長了一對三角眼，目露凶光。

  來人正是顏吉祥的大弟子趙子安，他滿臉怒火，指著徐公凌：「我師父早就把如意師妹許配於我，你個痴種，也敢與我相爭。給我滾蛋，否則今晚我就用你的心肝來下酒。你個痴種，聽見了沒有。」

  徐公凌聽了這番話，心裡火冒三丈，不過他還是鎮定下來：「如意，你把寨子裡的人都叫過來，我要和你師兄比武，打贏他，我就和你訂親。」

  顏如意喊道：「打鑼傳令！」

  顏如意一聲令下，整個吉祥寨鑼鼓喧天，連張翔龍都被驚醒了。

  張翔龍揉著眼睛，暗罵道：「大白天的敲什麼敲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張無音聽到鑼聲，問邊上小嘍囉：「怎麼回事？大白天的敲什麼鑼。是要吃飯了嗎？」

  小嘍囉答道：「張少俠，是寨子裡有人要比武了。喊大家過去做個見證。」

  張無音笑道：「那正好我和你們一起去看看熱鬧。」

  張無音跟著大隊人馬走著，遠遠望到徐公凌的身影，拍著腦袋：「公凌啊！公凌！你怎麼到哪哪打架呢！這幾天你還不夠累啊！又要和人打架。」

  張翔龍也隨著人群過來了，他看到張無音：「老張，怎麼回事啊？」

  張無音停步，望向張翔龍：「你說坑不坑啊！公凌又要和人打架了。」

  張翔龍愣了一會：「無音，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張無音看著張翔龍又回頭了，問道：「翔，你回去幹嗎啊？」

  徐公凌剛剛練完幾千劍，此刻渾身乏力，根本使不上什麼勁，筷子都不一定能拿起來。趙子安使得是一根六十四斤重的長柄開山斧，他招呼幾個嘍囉把斧子扛來，拿在手裡，使將開來，轉如風車。眾嘍囉見了趙子安這般神力，盡皆駭然。趙子安一套開山斧耍完，面不紅，氣不喘。有幾個拍馬屁的高聲喊道：「大師兄，神力無比，簡直是哪吒轉世啊！」

  趙子安得意地望向周圍：「人都到齊了嗎？我要當眾打死這撮鳥。」

  顏如意知道徐公凌剛練完劍，關切道：「你還好嗎？要不要歇歇啊！」

  徐公凌問道：「如果我打死你師兄，你會恨我嗎？」

  顏如意搖了搖頭：「我師兄這人脾氣很壞，說話難聽。但是也還算個好人，一直很照顧我。」

  徐公凌又問道：「如果我被他打死呢？」

  顏如意答道：「你要是被他打死，我就殺了他給你報仇，然後自盡。」

  徐公凌嘆了口氣：「如意，如果我被他打死了，也是我技不如人。不要為我報仇，更不要自尋短見。」

  顏如意小聲說道：「趙子安只得了我爹五成真傳，但是天生神力，真打可能要勝過我爹。你要小心啊！」

  「我來和你打！」眾人只聽見一個雄厚的聲音。

  徐公凌抬頭一看，張翔龍拿著一對鋼鞭，走到場中。

  張翔龍望著趙子安，面無懼色：「來吧！我的功夫不如公凌，你先打贏我，才有資格和他交手。」

  趙子安指著徐公凌和張翔龍：「你們兩個撮鳥一起來吧！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

  徐公凌走到張翔龍邊上，故意大聲說道：「翔龍，他使得是黑風戰斧。你用戰狂鞭贏他沒什麼問題。不要傷了他性命。我和無音給你壓陣。」

  張翔龍自得了千斤神力，到處想找高手比武，眼下遇到神力驚人的趙子安，心裡樂開了花。對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對手。沒有對手，人就會很寂寞。人生中有了對手，才會時刻激勵一個人保持旺盛的鬥志，不斷挖掘自己的潛力、不斷地努力。趙子安是一個絕好的對手，張翔龍正想用他試試自己現在到底有多少功力。

  張無音喊道：「翔，放心，我們都在，你儘管上招。」

  趙子安性子急，搶先出招：「吾乃吉祥寨大弟子趙子安，吃我開山斧。」

  張翔龍答道：「我是張翔龍，功夫就這樣，但是比你強。」

  張翔龍背水而戰，抄起鋼鞭，照頭就打。趙子安的開山斧也使得密不透風，沒有絲毫破綻。斧鞭相接，火星四濺，地動山搖。黑風戰斧對戰狂鞭法，兩人各使高招，響聲震天，你來我往，打鬥異常精彩。眾人看得目不轉睛，紛紛讚嘆不已。十幾招下來，張翔龍正覺棋逢對手，雙臂隱隱有些發麻。趙子安原本以為自己功夫天下無敵，誰知十幾招還是拿不下張翔龍，心急如焚。當著這麼多師兄弟的面，竟然和對方打成平手，實在讓他難堪。

  徐公凌看到張翔龍的鋼鞭已經有些扁了，出言指點：「近身後用游龍戲鳳。」

  張翔龍聽到徐公凌的指點，貼了上去，東打一鞭，西打一鞭。這回趙子安落了下風，張翔龍在他身邊游斗，讓他感覺有力沒處使。

  趙子安應接不暇，總算露出破綻。徐公凌急忙喊道：「彗星襲月！」

  張翔龍順勢使了一招彗星襲月，一鞭點中趙子安胸口。趙子安閃躲不了，中鞭後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張翔龍不再追擊，抱拳道：「承讓了。」

  趙子安掄起斧子，劈向張翔龍，怒道：「我沒死，就不算輸。」

  徐公凌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金貓步，竄了過去，只見他從趙子安身邊閃過，趙子安就倒在地上，不能再起。徐公凌用八成力道點了趙子安的環跳穴，然後用膝蓋壓住他的胸，正色道：「我兄弟手下留情，放你一馬，別不知進退。」

  張無音也站到場中，喝道：「這是我結拜大哥徐公凌，他一招就把虎頭王蟹給砍成十八塊，想死的儘管上來。」

  徐公凌當眾制服了大弟子趙子安，其他弟子看著自然恨得牙痒痒。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難斗群狼。周圍至少有七百個嘍囉，如果一擁而上，徐公凌也很難招架。單挑弄不好，是會發展成群毆的。

  張翔龍環顧四周，暗想：「完了！這單挑是我們三單挑所有人，群毆是所有人打我們三。」

  顏如意雖是寨主之女，但是並無威信，只好求助顏喜鵲：「外公，你快點喝退他們啊！」

  顏喜鵲笑道：「我可管不了他們，自己捅的簍子自己補吧！我要去練功了。再會啊！」

  有一個短須男子開始慫恿眾人：「大家上，一起亂刀砍死他。不能讓他們三個撮鳥活著走出我們吉祥寨。」

  徐公凌平素最討厭這種人，「嗖」的一聲，一招清風徐來刺了過去，洞穿了那嘍囉的脖子。那嘍囉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快的劍，只見劍光一閃，微風拂面。就覺得脖頸處有一絲涼意，自己來不及疼痛，脖子就被刺穿了，血柱射出一丈遠，他瞪大著眼睛，至死不敢相信。

  所有人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三步，死得是六弟子王善良，顏吉祥的四大護法弟子之一。

  徐公凌收回劍，把劍遞給顏如意，親了她一口：「如意，等我三年，我會娶你過門。若是三年後，沒有我的消息，你就另擇良偶吧！」

  徐公凌目視張翔龍和張無音：「翔龍，無音，我們走！」

  顏如意對著眾人喝道：「他是我未婚夫君，王善良出言不遜，死有餘辜，大家散了吧！」

  王善良和顏如意雖是師兄妹，但是顏如意一向不喜其為人。王善良平日奸猾狡詐，詭計多端，今天死在徐公凌手裡，顏如意只覺得是活該。

  「小師妹，六師弟說得沒錯，他們傷了大師兄，就這麼讓他們走了。我們吉祥寨的臉，可往哪擱？」說話的是顏吉祥的二弟子莫老二。

  隨後就有人附和起來：「對對對！不能讓他們這麼走。二師兄你快出手打死他們。」

  莫老二雖然是顏吉祥的二弟子，但是平日沉迷酒色，功夫還不如王善良，如何敢與徐公凌相博。張翔龍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況且對方人多勢眾，當真拼殺起來，如何擋得住這麼多人。

  徐公凌望向眾人，抱個拳：「我與諸位素無恩怨，奈何吳兄咄咄相逼，不得已與之一戰。請各位行個方便，放我們兄弟下山。」

  張無音想著不用跟這幫人這麼客氣：「不想死的儘管上，我身上的毒針足夠毒死一萬人。」

  顏如意拉住徐公凌：「夫君，我這就帶你下山。你剛才一劍殺了我師兄王善良，我爹知道必然要和你拼命。我這就送你們下山。」

  徐公凌暗想：「王善良可一丁點不善良啊！我不殺他，說不定就被砍成肉醬了。」

  徐公凌有些後悔，一時衝動殺了王善良：「如意，我殺了你師兄，就這麼走了，不是英雄所為。」

  顏如意哭紅了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張無音苦笑道：「行吧！這都是命啊！」

  徐公凌對張翔龍說道：「翔龍，你們兩回去把行李收拾好。趕快下山，我留在這裡。」

  張翔龍搖了搖頭：「公凌，要走一起走。這事也不能怪你。殺了是死，不殺也未必生。你還想跟一幫強人講道理嗎？」

  張無音對這種形勢有自己的獨到見解，一個高手被一幫練武的圍住。高手會害怕，那一幫人也會害怕。如果一幫人真的一起衝上去，那個高手一般會被亂刀砍死，但是先上的人，肯定也會被高手打死。所有小嘍囉你望著我，我望著他，都不敢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