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湖底怪物

  大胖廚子告訴了徐公凌一個秘密，蝙蝠老大有個小法寶，叫草泥馬。草泥馬是用仙草和烏泥燒出來的，不用時只有巴掌大小，像個小布偶。一按屁股上的機關就能變成正常馬的大小，可以跑一萬里地，不需要吃草料，唯一缺點是不能遇水。因為草泥馬是烏泥做的，一旦碰到水，就會融化，所以下雨天和淌水過河，便不能使用此馬。

  徐公凌在蝙蝠掌柜的臥房裡找到了三匹草泥馬，暗自高興。張無音在另外一間客房睡得正香。張翔龍在柜上找到了二十兩碎銀子，翻遍了蝙蝠掌柜的臥房也沒找到什麼錢財，感覺這正經客棧真是窮得叮噹響。

  徐公凌正在廚房蒸包子，苦笑道：「好了，翔龍別找了。我們有了草泥馬，出行就方便多了。」

  張翔龍累得滿頭大汗：「這正經客棧窮得夠可以的啊！柜上一共才二十兩銀子，其他屋裡一毛錢都沒有。」

  徐公凌聞到五色包子的香氣：「錢應該都被大胖廚子帶走了，本來一個小店就掙不了多少錢。準備吃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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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翔龍也聞到了包子的香氣：「公凌，你有了五色包子的秘方，以後完全可以在街上開個包子鋪啊！肯定是日進斗金啊！」

  徐公凌不以為然：「再好的包子也有吃膩的時候，光憑這一個五色包子還是遠遠不夠的，吃飯的人會越來越刁的。」

  「快給我嘗一個啊！」張翔龍說著就要揭鍋。

  徐公凌急忙勸道：「巴鍋不熟的，火候還不夠。翔龍麻煩你把大蝙蝠的屍體拖下來，燒了。這人也是個高手，如果一對一的話，我還真趕不上他。我光是一招還是太單一了。」

  張翔龍點了點頭：「是該把屍體處理一下，毀屍滅跡啊！」

  徐公凌指著後院的空地：「直接在那裡挖一個大坑，把他們叔侄一起放進去，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當心不要碰到無音的麻針啊！」

  張翔龍一手拎著一個，就到了後院。誰知從蝙蝠掌柜懷裡掉出來，一本冊子，名喚《蝙蝠魔功》。

  張翔龍喊道：「公凌，這蝙蝠掌柜的身上有本秘笈！」

  徐公凌走了出來，問道：「什麼秘笈啊？」

  張翔龍把冊子舉給徐公凌看：「這不就是《蝙蝠魔功》嗎？」

  徐公凌接過冊子，翻了翻：「這種害人的武功，還是燒了吧！每天要生吃血蝙蝠練功，功成之後，每隔十五天，還要吸人血，維持功力。」

  話音剛落，徐公凌就把冊子扔進了坑裡，回灶房看火去了。

  張翔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他偷偷拾起冊子，放進懷裡，又把兩具屍體扔進坑裡，倒上幾罈子酒，一把火燒個乾淨。大火足足燒了半個時辰，坑裡只剩下白白的骨頭，張翔龍鏟土蓋上，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

  包子蒸好了，張翔龍上樓叫張無音：「老張，起來了。此地不宜久睡啊！」

  張無音打著哈欠：「哦！我昨晚一夜沒睡啊！不過那老蝙蝠還真有兩下子，中了我那麼多針，竟然還能動彈。」

  張翔龍回想起來：「他的蝙蝠魔功真是厲害，我耳朵感覺都要裂開了。虧了你的針啊！公凌的劍夠猛吧！竟然被他用翅膀擋住了。」

  張無音揉著眼睛：「沒事，等我們學成之後，肯定一招就拿下了。」

  張翔龍小聲道：「無音，我瞞著公凌，偷偷把《蝙蝠魔功》的秘笈留下來了。」

  張無音聽了一驚，徐徐說道：「沒事，這秘笈到時候自然有人練的。反正我是不會練的。你把這秘笈收好了，我留著有大用。」

  三人吃完包子，就走出了正經客棧。徐公凌把草泥馬放在地上，按了一下屁股上的機關，果然變成了一匹四肢強健的大黑馬，馬鞍和腳蹬子都是齊的。

  徐公凌十分驚喜：「怪不得說是烏泥做的，比鍋底灰還黑啊！」

  張翔龍張大了嘴：「竟然真的能變成馬，還能跑一萬里地。我是在做夢嗎？」

  張無音摸著草泥馬的身軀：「太好了，有這種腳力，何愁到不了凌虛宮啊！」

  徐公凌望著正經客棧的門匾，嘆道：「問君能有幾多愁，真不該在正經客棧停留。走吧！早點把這趟鏢送完，也了心思。」

  「讓我騎著草泥馬，溜一圈！」張翔龍說著就要跨上去了。

  徐公凌按了下馬屁股上的機關，馬變回了布偶狀：「一共就一萬里，跑完就沒了。咱們現在不能敗家啊！」

  張無音也表示同意：「我們去凌虛宮一萬八千里路途，還有八千里估計得用腳走呢！幹完這一票，我們就上路。」

  徐公凌想起馬家駒來：「不知道家駒鄉試怎麼樣了？」

  張無音翻了翻眼：「你覺得他能考上嗎？」

  張翔龍緩緩搖頭，笑道：「我個人認為，咱們凌州城基本沒幾個人能考上。」

  徐公凌掏出趙老鏢師給他的地圖，也就還有一天半就能到吉祥寨了。三人沿著小路一直往東走到正午，越走感覺越荒涼。這個時節天氣炎熱，徐公凌本來就愛出汗，此刻更是汗流浹背，感覺自己鞋子都濕透了，他接過張無音的水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張無音心裡感覺毛毛地：「公凌，怎麼感覺我們在往深山老林里走啊！又是一條不歸路。」

  徐公凌望著遠處：「如果是什麼好地方，能給那麼多錢嗎？」

  張翔龍瞪起小眼，也望了過去：「前面好像有個山谷啊！這是什麼山啊？」

  徐公凌喜道：「正好有條湖，我可以洗個澡，好在我帶了一套換洗衣服。」

  張翔龍踮起腳尖：「不知道河裡有沒有魚呢！我們可以烤來吃。」

  三人走到湖邊，湖裡面有不少的魚，張翔龍看到樂壞了，找來一根木頭，讓徐公凌削尖。張無音負責生火，張翔龍捕魚，徐公凌洗澡，順便洗衣服。張翔龍拿著木叉子，不住地叉著，一條魚都沒叉到。

  張翔龍有些懊惱，喊道：「累死我了，這魚怎麼這麼難叉啊！游得也太快了，要是有網子就好了。」

  張無音已經用火石和火絨生起了火：「翔龍，叉魚不是你那麼叉的，要往你看到魚的位置偏後一點叉。」

  張翔龍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往後面叉啊？」

  張無音舉起例子來：「如果你把筷子放在一碗水裡，會感覺筷子是斜的。其實筷子還是直的，只是在水裡看上去斜了。」

  張翔龍答應一聲：「是往後面一點叉吧！我試試啊！」

  張翔龍舉起叉子，又對準了一條大魚，猛地叉下去，這次總算得手了，一下叉到了魚。

  「無音，你說得對。我叉到了，咱們三個人，來個九條就行了。」張翔龍笑道。

  張翔龍叉了那麼多下，這把總算是開張了，到處追著魚叉。找到了正確的方法，不消片刻，就叉到了七條大魚，二條小魚，心滿意足地上了岸。

  「公凌，你抓緊洗洗就上來吧！我們不會做魚啊！」張翔龍挑著戰利品，衝著徐公凌喊道。

  徐公凌洗完澡全身舒暢：「行啊！我這就上來！」

  徐公凌剛要起身，驚覺自己的腳被什麼東西夾住了。水溫在上升，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骨碌碌的氣泡冒了出來，隨即一個大紅蓋子冒出水面。

  徐公凌喊道：「翔龍，快拋個鋼鞭給我。」

  張翔龍剛要問徐公凌要鋼鞭做什麼，只見一隻跟人一樣大的螃蟹，鉗住了徐公凌的右腳。徐公凌被倒提在空中，他急忙抄起鋼鞭。

  「翔龍，小心！那是虎頭王蟹！沒想到真的有這種螃蟹。」張無音大驚失色。

  張翔龍望著這螃蟹，通體鮮紅，全身是刺，殼子上有個王字。

  徐公凌慌忙之中，喊道：「別管我，直接打他嘴！圍魏救趙！」

  張翔龍一聽這話，掄起鋼鞭就照頭打。誰知這虎頭王蟹用另一隻鉗子，竟然和張翔龍拆解起來，一連對拆了十餘招。

  張翔龍暗想：「這螃蟹力氣比我大啊！」

  張無音喊道：「公凌，你不是也會遏雲腿法嗎？踹它啊！」

  徐公凌指著大鉗子：「無音，你看著鉗子上都是尖刺，我一腳踹上去，腳都爛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這虎頭王蟹用兩隻爪子支撐，竟然站了起來。張翔龍斗得很是吃力，原來他兩隻手對一隻鉗子，現在這螃蟹又多了這些腿，著實難辦。

  徐公凌怒了，腰上一使勁，立身抓住了大鉗子，猛往外扳。徐公凌臉上暴出了青筋，使出全身力氣。只聽「咔嚓」一聲，鉗子斷裂開來。

  徐公凌怒吼一聲，搶過張翔龍的左手鋼鞭，跳了起來：「今天，我們吃螃蟹！翔龍，我們一人一邊！」

  徐公凌佯攻蟹足，一個身法，竄到正前方，對準蟹足劈了下去，怒喝道：「徐風萬里！」

  這招徐風萬里，出得正是時候，十成真氣灌在鋼鞭上，雄渾無匹。水面被凌厲的劍氣炸出了三道水柱，第一道勁把虎頭王蟹震飛到空中，第二道勁過去頂殼完全炸開了，第三道勁下來，虎頭王蟹炸成了八瓣子。

  張無音看呆了，徐公凌出劍的那一刻，簡直像是劍神在世啊！張翔龍也驚訝地說不出來話來，一招徐風萬里，劍氣縱橫，遇神殺神，遇魔降魔。徐公凌跳回岸邊，氣喘連連。不知何處躥出來什麼東西，眨眼間就叼走了九條魚。

  徐公凌剛要去追，只聽有人喊道：「少俠別追了，這是金山貓，身體靈活，善於蹦跳，就是千里馬也追不上它。」

  徐公凌面前不遠處，走來一個行腳商人打扮的三十餘歲男子，戴著斗笠，穿著行軍靴，面相和善。徐公凌張嘴喘了幾口大氣：「確實追不上，可惜我們的魚沒了。」

  這男子笑道：「好好的虎頭王蟹不吃，要吃那些爛魚嗎？這王蟹可是天下美味，可不能扔金子打麻雀，因小失大啊！」

  徐公凌點了點頭：「翔龍！快把這虎頭王蟹撈上來。」

  徐公凌放下鋼鞭，坐在地上，雙手血流不止。本來扯虎口的時候，手掌就被劃傷了。剛才扳斷蟹鉗子，不少碎蟹殼子扎進了肉里，感覺像是被針扎了一樣。

  張無音看著徐公凌滿是鮮血的雙手，關切道：「公凌，你沒事吧？」

  徐公凌用指甲一個一個在夾碎殼子：「沒有大礙！不過我需要養幾天傷。後面再有怪物，就看你的了。」

  行腳商人坐在徐公凌面前，掏出一塊黑石頭，靠近徐公凌的雙手。「嚓」的一聲，徐公凌手掌里的碎蟹殼，全都被吸到了石頭上。

  行腳商人又拿出一個藥瓶：「這是傷藥，沒有毒。」

  徐公凌驚奇不已：「多謝先生施救了。」

  行腳商人把膏藥貼在徐公凌的手掌上，徐公凌感覺很清涼，立刻不痛不癢。

  行腳商人贊道：「看你們幾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竟然能打敗虎頭王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徐公凌無奈笑道：「我不打死他，肯定就會被他吃掉。所以我只能跟它拼命。」

  行腳商人笑道：「這湖看來是它的山頭，我今天終於可以吃到虎頭王蟹了。在下商不缺，是個行腳商人，有幸結識三位少俠，還未請教！」

  徐公凌抱個拳：「我是徐公凌，專練劍法。圓臉小手的是張翔龍，擅長鞭法。他是張無音，長於暗器。閣下端的好名字，商不缺！」

  商不缺笑道：「當商人的，最好什麼都不缺啊！買主需要什麼，我們就得有什麼。物以缺為貴啊！」

  張翔龍把螃蟹塊拖了上來：「公凌，這麼大的螃蟹，一天可吃不了啊！」

  徐公凌問道：「公的母的？」

  張翔龍答道：「好像是公的呢！」

  徐公凌捂著頭，有些沮喪：「公的沒黃啊！對於我這種吃鴨蛋，只摳黃的人來說，簡直是惡夢啊！」

  張無音向商不缺請教：「不缺先生，這螃蟹是蒸著吃嗎？也沒鍋啊！」

  商不缺搖了搖頭：「這虎頭王蟹可不能蒸著吃，一定要用油炸才行。」

  張翔龍望著火堆：「商先生，這個我們用火烤著吃唄！沒有油啊！」

  商不缺打開背囊，取出一口鍋來，又拿出一瓶油：「我是什麼人，我是商不缺啊！我什麼都不缺！」

  徐公凌驚喜不已：「商大哥，你有醋嗎？」

  商不缺掏出一大堆大瓶小瓶：「我這裡什麼醋都有，吃螃蟹，還是沾揚州的大紅醋。生薑我這裡也有，是上好的紫須姜。」

  張翔龍喜道：「太好了，我們可以痛痛快快吃螃蟹了。」

  徐公凌心裡隱約不安，問道：「商大哥，這裡還有什麼異物？有沒有什麼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