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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路見不平

2024-06-09 11:49:34 作者: 胡曉說

  徐公凌暗暗偷笑:「我早就防著他這招了。」

  張無音壓了壓手指,道:「這個讓我來說吧!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徐公凌知道張無音心知肚明,便道:「那就無音說吧。」

  張無音伸手前刺,比劃著名動作:「當時公凌用的是清風徐來,楊劍生依樣畫葫蘆,也是清風徐來,直刺咽喉。如果公凌不變招,結果估計就是兩人同歸於盡。」

  張翔龍眉頭緊鎖,驚道:「看著太嚇人了。」

  張無音忽地轉腕,反刺:「但是公凌突然轉腕震開了他的劍,然後借力刺喉。」

  張翔龍還在雲裡霧裡:「沒聽懂!這是怎麼做到的?」

  徐公凌解釋道:「好比我們倆同時出劍,我轉腕向左,用劍背拍下了你的劍,然後再刺。就是說我先擋了你的劍,然後順勢再刺。」

  張翔龍恍然大悟,喜道:「厲害厲害!這招真不錯。我明白了。」

  張無音答應一聲,道:「其實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公凌力大,直接震開了他的劍。換個普通人,必然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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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公凌有些喜憂參半:「沒想到我今天稀里糊塗收了個徒弟。難道這是天意?」

  張無音哼了兩聲,嗔道:「我剛才就想廢了他。」

  張翔龍干瞪著眼:「不至於吧!」

  張無音不滿道:「我最討厭這種沒什麼本事,還覺得自己多了不起的人。」

  徐公凌釋懷道:「收就收了吧!希望他以後能好好做人。功夫不好還可以練,人品不好,神仙也救不了。」

  張無音也不想糾結於此,便道:「翔,你的戰狂鞭法練得怎麼樣了啊?」

  張翔龍注視著自己手上的老繭:「還可以吧!就這樣吧!我舅父不是很滿意。每次放棄,總會拾起。想著變強!變強!」

  徐公凌唉了一聲,昂然道:「我也曾想過放棄,但我必須傳承家學。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唉!我這幾年練劍,好幾次都感覺要練不下去了。」

  張無音沉吟道:「徐風劍法,日練千遍。自學自改,日久通神。學我者生,似我者死。不求無敵,但求無我。千招易練,一勁難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劍傾五嶽,四海橫劈。一夫仗劍,萬夫披靡。」

  張翔龍驚問道:「這不是徐風劍法的總綱嗎?」

  張無音點了點頭:「是的!公凌就為了這幾句話,每天一千遍,堅持了三年。」

  徐公凌緊緊握住劍:「我的路還很長呢!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練成三式徐風劍法。」

  張翔龍堅定地說道:「努力、奮鬥,我們早晚會練成的。」

  張無音活動著手指,道:「但願如此。」

  「嗡嗡嗡」一隻蜜蜂大小的綠頭蒼蠅,在燒雞骨頭周圍亂飛。張無音冷眼望過去,微微一抬手,再聽不到嗡嗡的聲音。

  徐公凌贊道:「夠准!」

  張翔龍笑道:「老張,你應該讓它做個飽死鬼。」

  張無音嘴角上揚,冷笑道:「早死早超生,我這也是為了它好。」

  張翔龍哈哈大笑:「但願它下輩子別做蒼蠅。當個蒼鷹!」

  徐公凌忽地笑道:「我想起一個趣聞,你們要聽嗎?」

  張無音答道:「聽啊。」

  徐公凌笑了幾下,說道:「說從前有一隻蒼蠅,和蝸牛是好兄弟。蒼蠅深受重傷,讓蝸牛去買藥。結果等了一個時辰,蝸牛還沒回來。蒼蠅罵了,你娘的再不回來,我就死了。誰知蝸牛在門口答道,你他娘的再說,我就不去了。」

  張翔龍捂住胸口大笑起來:「太笑人了,我心受不了。」

  張無音不為所動:「感覺就這樣啊!」

  張翔龍還在大笑,氣都喘不上來了:「不行!不行了!受不了。」

  張無音表示難以置信:「至於嗎?」

  徐公凌笑道:「可能不對你口味啊!」

  張翔龍平靜下來:「哥幾個,我先走了。」

  徐公凌還是那句老話:「天色已晚,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夕陽完全消失,黑夜已然來臨。月色正朦朧,天卻黑得和烏鴉一樣。張翔龍向東走,徐公凌和張無音向北走。走著走著,一個小白糰子竄到了徐公凌的腳後。

  徐公凌問道:「是兔子嗎?」

  張無音定睛一看:「好像是小狗!真夠小!」

  徐公凌低下頭一看,是一隻嬌小可愛的白狗,和他的腳差不多長,還不到他小腿肚高。通體雪白,圓圓的眼睛又黑又亮,表情呆傻。毛茸茸的耳朵耷拉著,短短的尾巴緊緊夾在兩條後腿之間,身體不住地顫抖。

  徐公凌笑道:「別怕!我為你做主!好可愛的小狗。」

  小白狗不停地吐著舌頭,尾巴向下來回擺動。

  張無音問道:「公凌,你娘能讓你養狗嗎?」

  徐公凌喜道:「我和它也算有緣,這小狗可愛,我喜歡。」

  突然面前跑來四人四犬,四個大漢牽著四條大黑狗,站在兩人面前。其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喝道:「喂!小兔崽子,這是我家小主人從海外重金買來的雪熊犬,快點還回來。」

  徐公凌彎下腰,撫摸著小狗的頭,也看不他:「我要是不給,你想怎樣?」

  刀疤大漢怒道:「我沒時間跟你廢話,你個小兔崽子要是不給,馬上就會被黑獅犬咬死。」

  徐公凌不悅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就這麼草菅人命嗎?」

  刀疤大漢笑道:「嘿嘿!在凌州城一條命能值多少錢!何況你等賤命。小爺殺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嗖」的一聲,刀疤大漢突然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滿嘴是血,兩顆大門牙掉在面前。

  徐公凌笑道:「你的牙真松啊!」

  刀疤大漢捂著嘴,疼痛不已:「放黑獅犬咬死他們。」

  黑獅犬張著血盆大口,壓低了軀體,隨時準備撲向徐公凌和張無音。

  徐公凌用手把眼睛擠小:「這麼看,這大黑狗也不是很大!可惜我不吃狗肉的。無音現在狗肉多少錢一斤啊?」

  張無音比量著大小:「我也不清楚,這一條大狗起碼一百多斤吧!」

  徐公凌呵呵笑道:「財運到了,擋也擋不住啊!」

  四條半人高的黑獅犬衝著徐公凌嗷嗷直叫,個個齜牙咧嘴,口水直流。它們瞪著血紅的眼睛,隨時準備猛撲。

  徐公凌用犀利的眼神望著黑獅犬:「鳳凰不輕鳴,瘋狗叫不停。我是最討厭瘋狗沖我亂叫了。」

  徐公凌出劍了,只聽一陣風聲,四顆黑狗頭就滾在草地上,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徐公凌站回原位,只見黑狗斷頸處,狗血濺射而出。

  徐公凌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砍狗頭,還是在切西瓜,一劍下去,毫無阻力,當真勢如破竹。

  張無音喝彩道:「公凌,還好你沒沾上血。狗血可不好洗。」

  徐公凌望著手中的劍:「好劍!這劍不見血!」

  四個大漢的雙腿開始顫抖,表情十分恐懼。最左邊一個黑臉漢子壯膽喊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殺了我們小主人最心愛的四條黑獅犬。有種留下姓名。」

  徐公凌笑道:「不想死快走!我殺人從來不猶豫!」

  徐公凌作勢拔劍,劍還沒拔到一半,四條大漢已經消失無影了。

  張無音笑道:「跑得真快啊!想追都追不上。」

  徐公凌收回劍:「我就是嚇嚇他們的。」

  小白狗跳了起來,嘴裡汪汪叫喚,嘴巴微張,像是在笑。它繞著徐公凌邊跑邊跳,顯得非常喜悅。小白狗長得小巧可愛,實在討人喜歡。徐公凌看著小白狗,也是滿心歡喜,覺得很有緣分。

  張無音笑道:「你這是救狗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徐公凌回想張無音的動作,不由贊道:「你剛剛還打掉那人兩顆門牙呢!我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張無音偷笑道:「他肯定不知道是我!呵呵!」

  徐公凌問道:「剛剛那人說這狗叫什麼來著?」

  張無音也不太確定,便道:「說是海外雪熊犬。」

  徐公凌十分喜歡這條小狗:「我們給他起個名字吧。」

  張無音點了點頭,道:「旺財、富貴、來旺。」

  徐公凌對這三個名字不是很滿意,道:「長得這麼雪白,就叫小雪吧。」

  張無音訝道:「小雪聽著像是母狗啊。你看看它是男是女。」

  徐公凌皺眉成囧字臉:「是雌雄吧!你看看!」

  徐公凌輕輕翻過小白狗,張無音看後,道:「公的。」

  徐公凌嗯了一聲,道:「那就叫小白吧!你喜歡嗎?」

  小白狗又跳了起來,徐公凌一臉歡喜:「行!你以後就叫小白。我叫徐公凌,以後是你主人。他是張無音,是你三大爺!」

  張無音連忙擺手道:「得得得!別跟小狗論輩分了。」

  徐公凌問道:「剛剛那四個人是什麼人?」

  張無音撲了一聲,道:「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徐公凌規勸道:「眼看就要遠行了,這段時間咱們可得少惹事。」

  張無音嘿嘿兩聲,道:「公凌,每次都是你開的頭。」

  徐公凌呵呵笑道:「我是從來不忍的!你知道的。」

  張無音回想著他們的裝束,道:「估計他們都是有錢人家的狗腿子吧。」

  徐公凌點了點頭,摸著小白的頭:「好舒服的感覺。小白,以後你跟著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小白呆萌地望著徐公凌:「汪汪!汪汪!」

  徐公凌很認真地說道:「聽不懂!我就當你說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張無音暗笑道:「公凌,你真是善解狗意啊!」

  徐公凌嘆道:「人善被人欺,狗善被人騎。我們要是不出手,它回去肯定是受罪。」

  張無音邁開步子,道:「走吧!這死狗你還要嗎?」

  徐公凌心中有些惆悵:「留給有緣人吧。被我砍頭之前,還衝著我嗷嗷直叫,如今已成死狗了。如果他們懂得害怕,我也不想傷這四條狗命。」

  張無音坦言道:「殺就殺了吧!這狗還不知道咬死過多少人呢!」

  殺完狗,徐公凌似乎覺得完成了一件大事,便道:「我小時候被狗咬過,至今還有點害怕。今天殺了四條狗,我感覺好多了。」

  張無音問道:「這四條狗,肯定比當年咬你的狗兇猛吧?」

  徐公凌答應一聲,道:「兇猛多了,長得也雄壯。但願別來找我賠錢啊!我可賠不起。」

  張無音搖了搖頭,道:「不好說,看著那幫家奴,感覺有點勢力。」

  徐公凌也邁開腳步:「管他呢!我就是不殺,這幾條狗,也早晚會死。你說是吧?」

  張無音笑道:「公凌,你真會說。我想即興賦詩一首。」

  徐公凌尷尬地說道:「難得你這麼有雅興。」

  張無音吟道:「這條小狗不一般,我們兩人都喜歡。嬌小溫順真不錯,回家給你娘看看。」

  徐公凌違心贊道:「好詩!好詩!」

  亥時一刻,楊府後花園燈火通明。燈光照在一個人的臉上,正是楊劍生。他還在練劍,練得正是清風徐來。他一劍一劍地練著,呼吸愈加急促。紅袍已經完全濕透了,他一劍比一劍快,出劍如同狂風暴雨。

  互聽有人喊道:「哥,我有要緊事跟你說。」

  楊劍生轉過頭,大怒道:「二狗,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許打擾我練劍!你是怎麼回事!你是豬腦子嗎!」

  來人叫楊二狗,是楊劍生同父異母的弟弟。十三四歲左右,長得又黑又矮又胖,眯著小眼,滿臉笑意地望著楊劍生:「哥!你先消消氣。你弟弟我今天被人欺負了,你管不管?」

  楊劍生厲聲道:「從來只有你欺負人,誰能欺負你。」

  楊二狗賠著笑:「哥哥冤枉小弟了,小弟做人向來本分,怎麼會欺負人呢?」

  楊劍生喝道:「二狗!你到底有事沒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楊二狗施禮道:「哥哥在上,容小弟慢慢說來。」

  楊劍生怒道:「你沒看見我正在練劍嗎?還慢慢說來!」

  楊二狗連連點頭哈腰:「小弟,馬上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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