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欣入學

  出了天宮集團人事部以後，李羽立刻甩掉了剛剛的從容不迫，一溜煙上了輛計程車。

  昨晚他打電話給慕容柔自然是有原因的。想讓一個多年沒上學的女孩子能進去一中上學，沒有點關係肯定免談。這本來就不是入學季，哪那麼簡單隨便塞一個人進去。

  果然，隨著汽車車速的減緩，青瓦白牆的學校出現在了面前。這學校外表設計非常的老土，但是用在這臨海市頂尖的中學身上，卻別有一絲韻味。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一身工作服的慕容柔站在校門口。

  ……

  不得不說，這是自己第一次這麼近地打量慕容柔的容貌。長長的睫毛，略顯發圓的臉蛋，再配上平齊的劉海和窄邊框眼睛，說她不是老師估計都沒人信。

  「其實我很感謝你願意幫我這個忙。「李羽走上去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雖然自己那天鬧得蠻大的，但是說到底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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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沒什麼。「慕容柔微笑著說道，臉頰似乎有點發紅。

  「別這麼說哪，我也是借著集團的名義威風一把罷了，「李羽輕輕抬了抬手，」話說回來，我妹妹入學那事情，能搞的定嗎？「

  慕容柔聽到這句話，整個人似乎都嚴肅了一分，道:「校方那邊倒是還好，畢竟理論上只要能提供本地戶籍再加上我的推薦，在程序上沒有問題。」

  「那你的意思是說，在程序以外有別的問題咯？」

  說到這兒，她似乎有些煩心地嘆了口氣，道：「主要問題出在教導主任身上，那人，怎麼說呢，有點……不通情理。」

  看著慕容柔微微發紅的臉色，李羽卻覺得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不過想必對方也沒什麼惡意，自然沒有多問。

  接下來，兩人就朝著校內走去。

  看著身穿校服的學生們在教學樓間有條不紊地穿梭，李羽恍惚間似乎能在其中看到李欣的影子。

  李欣自然不是自己的親妹妹，她原本叫什麼自己都不懂。但是對於她的感情，李羽敢說自己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很快，在慕容柔的帶領下，兩人就在六樓一處稍顯豪華的門前停下了。

  伴隨著輕微的敲門聲，屋內一人回復道「進來」，兩人就推門而入了。

  這還真是……標準的教導主任的樣子啊。這是李羽在看到那中年男人的時候的想法。無論是筆挺的新式中山裝還是微微顯得有些禿的頭頂，到處都透露出一絲死板的氣氛。

  男人在看到慕容柔的時候瞬間眼前一亮，但是當看到這女老師微紅的臉頰和邊上那輕浮的英俊男人的時候，目光就立刻冷了下來。

  「你好，我是孫國允，一中教導主任，請坐。」他微微起了下身子示意尊敬，同時伸手指了下前面的轉椅。

  作為一位教育工作者，他的行為本身毫無挑剔。但是曾經鍛鍊出來的那種直覺全讓李羽覺得這人總是在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敵意。

  嗯……中年男人，女教師，我……不會吧？即使心裡覺得實在太狗血，他依然微笑著坐了下來。

  「你是事先約好的李羽，李先生對嗎？」他仿佛是嫌棄自己樣子不夠端莊一般，從桌上拿起了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

  「嗯，主要來是為了我妹妹入學的事情。」

  「我這裡聽慕容老師說，你們也是最近才來臨海市，那戶籍的問題……」

  對於這一點，李羽自然早就有準備，立刻拿出了背後的資料袋。裡面是自己和妹妹的檔案，老實說，他對於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看過。

  這不是因為忙，而是李羽相信歐陽集團處理這種事情那一定是漂亮的很。他就曾經見過某個同行出去大集團幹活幾年回來之後，身份成了知名藝術家的。

  慕容柔走上前想要拆封檔案袋子，孫國允微微搖手，自己探出身子接了過來。

  之後便是拆封的聲音，以及一段時間的沉默。

  出乎這主任的意料，這年輕人雖然一副吊兒郎當的裝扮，但是坐在這椅子上卻沒有一點點的心煩意亂。幾十年的教師生涯讓自己直覺地覺得這人如果是學生，一定是最好的那種。

  「嗯……戶籍沒問題。」

  「那就是沒問題了？」想到終於內給李欣一個正常的生活，他越發覺得來臨海市是來對了。

  看著教導主任逐漸皺起的眉頭，慕容柔知道這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孫國允這人最反感學生談戀愛，甚至連老師之間他都看不慣。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人卻總對自己有那麼絲意思，有事沒事就拉著自己去出差開會。這一次他一聽自己要帶來個年輕男人，那瞬間警覺的眼神一點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也不能這麼說，」孫國允一邊緩緩推過檔案，一邊繼續說道，「我們一中畢竟是重點，政策上是允許的，但是作為校方代表，我得考慮下影響。」

  「影響？」李羽問道。

  「不錯，要是今天我同意了的話，那別人會不會以為只要有認識人，隨便什麼人都能來一中啊……這，實在是有點擔心。」

  「你居然說隨便什麼人？」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慕容柔感覺自己身邊的李羽整個人周邊的氛圍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我們可不是隨便什麼人，特別是我妹妹，李欣她……她人好得很，你怎麼能……」雖然眼前這人也許是無意，但是李羽一聽到這人說「隨便什麼人都能來」，整個人就冷靜不下來。

  「我說了，這也只是我一個懷疑罷了。」

  「那開價吧，」李羽覺得一股火氣往頭上涌，想都不想就扔出了剛拿到的信用卡，「只要這張卡付得起的，儘管開。」

  慕容柔一看情況有點不對，雖然不知道李羽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但人畢竟是自己介紹來的，這張情況下趕忙準備打圓場。

  「孫主任，我這朋友……」

  「這位先生，」孫國允微微一笑，摘下眼睛，「我們可都是正經搞教育的，你的這套送錢的就免了。」

  「那你想怎麼樣？」要是用天堂島甚至於後來傭兵的規矩，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錢與暴力解決。這時候，李羽才深深體會到，想要一個正常的生活，光憑這些是不行的。

  「只要先生的妹妹有以前上學的證明，能證明她之前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那就可以。」

  說完這句話，孫國允靠回了椅背上。他和慕容柔設想的一樣，很不喜歡李羽，特別是這人居然和慕容柔似乎還關係不錯。

  「走吧。」慕容柔看著自己這朋友的臉色不太好，伸手就要拉他出去。畢竟他現在一副隨時就要出手打架的樣子。

  李羽默默思考了幾秒鐘，對著她搖了搖頭，同時看向孫國允，道：「你們這裡可以查閱學籍資料吧。」

  「那是自然。」中年的教導主任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得意。呵呵，你覺得怎麼樣才算品學兼優？就算從小到大一路過來全是重點又怎麼樣？

  他這樣說著從檔案袋裡抽出了一份帶著二維碼的學籍憑證，放入了掃描儀。

  其實李羽也在賭，他在賭歐陽芊會不會做到在這種地步。一般來講，這些東西「有」就行了，對於自己小小一個保鏢，邏輯上來講不用做的那麼漂亮的。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什麼？」伴隨著孫國允的驚呼，就連慕容柔都嚇了一跳。

  「居然在國際上得過小天才獎盃？乖乖，還兩個，一個物理一個化學？」電腦熒幕前的他，臉色漸漸發青，聲音也不知不覺地大了起來。

  這一次，屋子裡震驚的卻不只是他一人。慕容柔就算了，李羽都吃驚了起來。

  不可能！就算是歐陽芊也不可能做得這麼誇張！他這樣想道。

  特別是當聽到那教導主任讀到「曾經出版……」「屢次獲得……」的時候，一種荒唐的感覺從他心裡升起。

  能對資料做這種事，而且做得這麼誇張的，他並非第一次遇到。在數年前，在自己仍然在那個島嶼上的時候，曾經有個人，就是這風格！

  極樂鳥！一定是你！你居然真的來了？

  即使心裡驚詫萬分，李羽也很快控制住了情緒。

  「怎麼樣？這樣沒問題吧。」他很呼吸一口氣，緩緩收回自己在桌上的銀行卡。

  看來，很多事情，並不需要用錢解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