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一代奇人

  不知道是不是地理環境原因，這次柴窯瓷器的顏色比在故鄉研究所的燒制的顏色更鮮活，生命的氣息更濃郁。

  我心中納悶，五彩繽紛的顏色應該是柴老祖傳染料，這血色柴窯瓷是怎麼回事？

  

  難道柴老還有什麼秘密，是他在封窯前進來塗的？

  誰都有秘密，他既然不想讓人知道，我也不好過問。

  我先把五彩繽紛的的瓷器搬運出去，又把藍色瓷器搬出去。

  然後，對站在窯洞外面發傻的柴老說：「還有兩件血色瓷器搬出來嗎？」

  頓時，他目光像天上的繁星璀璨多姿：「還有？快搬出來。」

  天知道他有多緊張，他感覺世界都在旋轉，如果不是靠在柱子上，早已倒下。

  當我把兩個血色瓷器小心翼翼搬出來。

  眾人都驚呆了，柴老雙眼中流出渾濁的眼淚：「爸爸媽媽，我終於成功了……」

  然後，他高大的身影倒下去，倒在雪地上。

  「柴老……」我用力把他抱起來，看他面如金紙，感覺大事不好。

  我情緒激動的說：「柴老，你堅持住，我馬上把你送醫院去。」

  他吃力的睜開雙眼，無力的搖搖頭，語氣堅決的說。

  「不用了，一年前我就知道得了淋巴癌，我用內功化解了多次無效，只能適當控制，自知活不了多久。後來遇見了你，才燃起了希望。我不想讓自家龍骨柴窯消失，最後賭了一把，事實證明我做對了。這血色磁，是我家祖傳手藝燒出來了，血色瓷上是我的鮮血和靈魂，我雖死無憾。問心無愧。」

  怪不得這些天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本來就病入膏肓，又把身上的血液均勻滴在瓷器上，身體怎麼受得了。

  他留下最後一口氣，就為了見證此刻的輝煌。

  我突然想起奇異的水果西梅，當初柴老知道自己患病，可能是抱著希望去的。

  看到枝頭上只有兩枚水果，心裡不知道多失望。

  孫大哥讓他吃一枚時，柴老一定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決定都拿回來。

  當時，婷婷就要流產，一枚水果的功效明顯不夠。

  多虧了兩枚水果，才讓小天晴身體恢復了健康。

  想通了前因後果以後，我心中百感交集，如果這事換在我身上，我絕對做不到。

  柴老卻做到了，怪不得他說問心無愧。

  我雙眼潮濕，深情的說：「柴老，我會守住柴窯……讓柴窯發揚光大的……謝謝，你的深情厚愛。」

  「我信得……過……你！」柴老斷斷續續的說。

  我用力把他抱起來，走進屋放在臥室床上。

  倒了杯溫水，正想餵給他，卻發現他雙眼緊閉，氣息全無。

  他枯乾似的大手正插在內衣兜里，不知道想掏什麼。

  我小心的幫她掏出來，發現是祖傳染料的配方。

  「柴老……」我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下來，這老人臨到死都想把柴窯傳承下去。

  「柴老，你放心，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會把柴窯瓷發揚光大。」

  張爺爺孫大哥他們也都垂淚。

  何明何亮更是撲在柴老身上嚎啕大哭：「師爺，你起來，繼續教我們武功……」

  我突然想起父母死以後，爺爺對我說的話。

  急忙把他們拉起來：「你們別把眼淚落到你們師爺身上，據說會影響轉世投胎的。」

  兩個小傢伙，聽清我說的話，嚇得急忙躲開。

  我清楚的記得，回來前給柴老買了幾套新衣服，他都沒捨得穿。

  看屋裡有個櫥子，很快找到了，內外衣服都有，小心幫他換上。

  感覺他身體逐漸僵硬，好半天才幫她穿好衣服，腳上換雙新棉布鞋。

  本以為他會穿著這些新衣服過冬，沒想到成了他裝殮服。

  我又讓工人去買祭奠用品。

  僱傭來的工人中還有兩個木工，我讓他們儘快打造一副棺材。

  等打好了棺材，我帶孫大哥和幾個工人繞到後面墓地，找到柴老父母的墳墓，在他們腳下刨出墓穴。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挖掘成功。

  第二天，我們把柴老抬到這裡埋好。

  孫大哥找塊空白墓碑，運氣如指刷刷點點寫上：「南拳王，柴窯傳人，柴琦之墓。立碑人：柴窯繼承人：苟勝。徒孫：何明何亮。」

  看到徒孫的字，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柴老搶了何明何亮做徒弟，那時他已經清楚，自己時日無多。

  看到柴窯繼承人幾個字，我急忙表示：「孫大哥，我當不起這稱呼……」

  「兄弟，如今柴老不在了，他傳授給你的秘方，就是希望你繼承柴窯，這稱呼非常恰當。」

  孫大哥說的在理，柴老最期盼的是祖傳柴窯有人繼承，如今終於成功了，他才會含笑九泉。

  看到墓碑，我驀然想起秦琴妹妹，她的墓碑上還刻有未婚夫的稱呼。

  這件事老婆還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慶幸的是如今不在A城。

  收回心思，我和大家商量：「柴老喜歡血色瓷，一共就燒製成功兩件，我想用一件給他陪葬，大家有意見嗎？」

  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兩件血色瓷器，可以說是無價之寶，我毫不猶豫做出了決定。

  眾人更豪爽：「兄弟，柴老占了十%的股份，你是大股東，當然由你說了算。」

  「好！」

  收回心思，我指揮眾人把柴老遺體放到棺材裡，又把一件無價之寶血色瓷，一起放在棺槨里。

  「起靈……」何明何亮身穿重孝當孝子，我孫大哥和我幾個工人扛著靈柩去往墓地。

  棺材緩緩落下，哭聲震天，一代奇人永遠躺在這裡。

  不管是武林高手也好，不管是柴窯傳人也罷，都抗不過衰老病痛死亡的命運。

  如何讓生命變得多姿多彩，只有柴老做到了。

  我們把柴老安葬完以後，我來到細心放置柴窯瓷器的房間，看到一共有十八件瓷器，其中一件血色瓷，八件彩色瓷，十件雨過天晴雲破處藍色瓷器。我輕輕撫/摸這些瓷器。

  很快這些瓷器就會面世，可惜柴老永遠看不見了。

  我心情終於放鬆下來，連續幾天沒睡覺的我，終於昏天黑地大睡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