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決定

  如今，是去醫院還是回黃家？婷婷嘔吐的身影快速出現在腦海里，我腳踩油門義無反顧的往黃家開去。

  

  路上，煩惱再次湧上心頭，我不由想起父母，他們無怨無悔的付出，如今我終於長大了，他們卻離開了我。

  人都有雙重父母，既然沒機會孝敬自家父母，就把這份心意用在秦琴母親身上好了。

  如今，找大哥二哥借錢的路堵死了，還有其它辦法嗎？

  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突然，我想到了那位安八婆，她財大氣粗砸錢就為和我春風一度，已經濕過身，為了未來老婆再次捨身成仁吧。

  都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如今走投無路，只能以身飼虎了。

  想起那張人到中年的臉，說什麼也提不起來興趣，為了老人的醫療費，必須去爛泥里打滾。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喜歡的不能在一起，我不喜歡或討厭的女人卻紛沓而至。

  我心情複雜的開車回來，發現客廳里已經沒人，只留下一盞微弱的燈光。看了眼樓上，黑漆漆的，一點亮光都沒有。

  我以為婷婷睡了，腳步放輕回到了自己臥室。

  實際上，婷婷和母親回到了各自房間，她把臥室門打開，側耳傾聽樓下的聲音。

  聽到腳步聲，她知道是我回來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身影和聲音不知不覺留在她心中，讓她惶恐不安卻揮之不去。

  聽見我的腳步走回臥室，她才合上雙眼睡了。

  我絲毫不知道，在這漆黑的夜晚，還有人等我回來。

  走進臥室，我想起醫院的秦琴，立即給她打電話。

  很快，手機接通了，秦琴嘶啞的聲音透過信號傳過來。

  「勝哥哥，怎麼樣了？」

  聽到她的聲音，我感覺特別難受。

  她一定是在病房裡，覺得孤苦無依哭過了。

  男人就要有擔當，既然認可了秦琴，她哭就是我做的不好。

  我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親，你是不是掉金豆子了，多大點事？是人都會生病，憑現在的醫療條件這病不算什麼，何況咱媽的運氣多好，住院就有幾個腎源……我先不過去，明天白天陪咱媽好不好？」

  輕鬆的語氣加上兩個咱媽，秦琴的心頓時暖了。

  她感激萬分的說：「勝哥哥，我請假了，你還是去上課吧。早點休息，我沒事。」

  「親，你這樣我就放心了。記住樂觀點，咱媽看你滿臉憂色，會加重病情的。」我故意嚇唬她。

  「我不會了，你休息吧。」秦琴心情終於從低谷中走出來，語氣也顯得輕鬆不少。

  我這才放下電話，打算明天早晨去醫院看看，如果配型成功，就去找安然那八婆。

  頭腦中存有一絲僥倖，如果幾個腎源配型都不合適，沒必要湊錢，我也不必出賣自己了。

  這念頭剛起來，立即譴責自己，如果秦琴母親是自己媽媽，我還會這樣自私嗎？當然不會！男人要頂天立地，無愧於天地，說話擲地有聲。即使醫院配型不成功，也要千萬百計尋找其它腎源，免得讓女人傷心難過。

  轉念想到，安然那八婆說的比唱得好聽，萬一逗我玩豈不是壞了。

  明天早晨上課前，必須在休閒會館門口堵她，說明此事。

  一想到那八婆的臉，心裡就一陣膩歪，如果不是為了救人，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會屈服，如今卻不得不委屈求全，就當成被狗啃了。

  這一夜，我基本沒睡，早晨起來，吃早飯時看見婷婷容顏憔悴的從樓上下來，靈動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乾枯的深井。我的心再次疼起來，好想衝過去抱抱她。

  卻只能站在旁邊，看她緩緩的走向餐桌坐下。

  我依舊坐在她對面，明知道被她瞧不起，明知道會被她奚落，卻依舊深情的望過去。

  也許不久的將來，我就會離開，不會再有這樣面對面的機會，能貪戀看她幾眼也好。

  老太婆不在，我滿腹柔腸情壓低聲音說：「好好保重自己，別胡思亂想好嗎？」

  本以為她又會話中帶刺反駁，沒想到她卻低頭不語。

  纖白頸部上少許細細的汗毛在晨光里柔柔的晃悠，好似在呼應我的話。

  我雙眼頓時升起了濃重的霧氣，如果她一直像現在這樣，不是滿身稜角對我，我何必寂寞無聊的濕身，又何必惹上秦琴。

  收起眼中的濕氣，男子漢大丈夫腦袋掉了碗大的疤，何況這點小事，又不是娘們。

  承諾了就必須去做，即使錯了，也要咬牙走下去。

  匆忙吃了幾口飯離開家，開車來到早點鋪，買了兩份早餐來到醫院走進病房。

  看到秦琴明顯瘦削的臉，雙眼旁淡淡的黑影，我猜到她沒休息好。

  此刻，她正在給母親認真洗漱，眼中的濡沫之情讓我感動。老人蒼老枯乾不說，還情緒木訥。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疏忽。

  「親，剛才我只是買了早點，忘了準備洗漱用品。」

  「沒事，昨天我讓護士照看母親，日常用的東西我出去買的。」秦琴語氣平靜的說。

  突然想到秦琴為什麼哭了，母親病在床上，一個人守著她不說，還要跑出去買日用品。

  我頓時愧疚萬分，昨天晚上頭腦中牽掛婷婷，才會匆忙趕回去，疏忽了秦琴的感受。

  「親，對不起！」

  「勝哥哥，你的事情更重要，如果母親配型成功，需要的巨額資金才是最重要的。」她期盼的目光望過來。

  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住院費，秦琴已經傾盡所有，今天的配型檢查不知道需要多少錢。

  「我籌集了三萬元，轉到你手機里。」

  「謝謝！」秦琴雙眼淚花閃爍，多虧認識了我，母親才有一線生機。

  我看了眼手機，到每天上課時間了。

  應該去堵那個八婆，把事情敲定。

  我歉意的說：「親，我還有事出去一次，一會就回來，你需要什麼東西嗎？」

  秦琴不想再給我壓重擔，清澈的目光看過來，歉意的說：「不用了，你快去吧，有我在，你還是去上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