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人格覺醒

  曲燕白髮現了她眼神里的不對勁，「你……你不是安安？」主人格的安安眼神里透露著張狂的殺意，不像是之前的安安眼神是天真無邪又有些怯弱的，這一次副人格沒有隱藏自己，一下子就被曲燕白髮現了端倪。

  安安聞到了一陣奇怪氣息，原本主人格參與了免費的醫療實驗後，因為心臟驟停的原因，可以退出這場實驗的，可是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一定要堅持讓她完成這場實驗，不顧她全身上下都在疼痛。

  最後實驗失敗，她成為了一顆棄子，若不是醫生心生憐憫，或許她早就成為了植物人，那個醫生私下繼續替她治療，因為安安的太過於痛苦，副人格為了保護主人格而出現。

  副人格已經進化出了超強的異能，若是主人格的樣子，她還是那個平凡無奇溫潤乖巧的安安。

  而自己的父親也是在那個男人的手底下失蹤的，找到父親是主人格安安的心愿，她察覺了那個男人的氣息，副人格這才又出現了。

  「我是安安，只是我是另一個她。」她眯著眼睛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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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燕白看她頭也不回地想要離開這裡，追問道：「你要去哪裡？」

  「不關你的事。」安安不想要將這群人攪和到這趟渾水裡，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她過得很開心，也能感受到主人格的快樂幸福。

  曲燕白只能跟在她的身後，他囑咐了一下吳憂，「你們先藏好，等下我來找你們，好好保護他們。」

  隨後曲燕白追著安安的步伐離開了吳憂的視線，在他們離開的日子裡，吳憂一直扮演著一個小男子漢的角色，他一直按照曲燕白的方式練習著異能，現在對付一些普通人絕對沒有問題，「曲哥哥，你放心吧！」

  在曲燕白追著安安的同時，秦暮雪和時晏還有曼曼已經來到了避難所最隱匿的位置，這裡正是進行研究的實驗室。

  因為外面的混亂狀況，這裡的實驗員有些已經打包東西準備離開了，實驗員A「外面的情況緊急，我們得趕緊收拾好離開這裡。」

  實驗員B：「可是這裡很多實驗都只進行到一半，很多實驗體還在實驗中。」

  「我們只能聽上司的命令，將可以帶走的東西帶走，其他的就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兩人收拾了資料之後匆匆從另外一邊的通道離開了這裡，他們來到實驗室之後，秦暮雪對這裡的儀器非常感興趣，雖然不知道用法，但她還是將可以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

  她鬼使神差地翻找著抽屜里有用的東西，突然找到一串奇怪的數字，直覺告訴她這串數字可能有用處，秦暮雪將它塞到了口袋裡面。

  「小雪，你快來看啊！」曼曼打開另外一個房間的燈之後被這裡的場景震驚了，趕忙喊著秦暮雪的名字。

  待看清這裡的畫面之後，秦暮雪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裡籠子裡有著各種實驗動物，猩猩猴子小白鼠，甚至還有貓狗，只是這些貓狗的造型很奇特，看起來應該是母貓剛剛生出了小奶貓，明明發出「喵喵喵」的細微的聲音，可這些小奶貓卻是半人半獸的樣子，只有帶給人一種畸形的恐懼。

  「這就是他們進行的實驗。」秦暮雪想到了艾蘭，艾蘭便是狼與人類基因進化改造的成功案例，看起來這裡的實驗也是打算研究出人類與其他動物改造基因，可是明顯實驗都失敗了。

  留下的這些就是實驗失敗的產物，動物們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那些畸形的動物，更是有的連自主呼吸都不會，實驗員離開之前，將這裡的呼吸機都關掉了，有些動物明顯是窒息而亡的。

  剩下的一些產物，曼曼看著它們閃閃發亮的眼神，明明帶著還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她伸出手便可以感知這半人半貓的生物是否還可以活下去，可是它們似乎連器官都是畸形的，根本無法長大。

  曼曼搖了搖頭，「這樣活著也是痛苦，不如……想個辦法讓他們結束這些痛苦吧。」與其掙扎地活著，不如早點離開這個殘忍的世界。

  「這些實驗，未免太過於殘酷了。」

  時晏看著這裡的一切，似乎想起了他所經歷的事情，他拿起手槍，對著那些畸形的生物開了幾槍，直到它們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你說得對，這樣活著，不如死掉。」他知道那種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

  秦暮雪第一次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悲傷落寞，她走到時晏的身邊，或許是這些讓他想起了過往那些悲慘的記憶。

  「時晏，不要難過，你再也不用經歷這些實驗。」感覺到右手被對方握在手裡，時晏溫和地笑了笑。

  「我沒關係的。」他之前就來過這裡，只是當時這群小貓還沒有出生，它們根本沒有權利可不可以選擇來到這個世上，出生了也只是實驗體，得不到任何人的疼愛，畸形的醜陋的，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好像和他……很像啊。

  一旁的籠子裡面還有一頭巨大的猩猩，在這裡的燈亮起來之後，一直狂躁地敲打著籠子，用一種驚恐而又憎惡的眼神盯著他們幾人，看來是真的受了不少折磨。

  眼看著籠子就要被這隻猩猩撞破了，時晏還是一槍解決了它的性命，「它身上帶有一種新型病毒，若是抓傷了人，後果不堪設想。」

  秦暮雪翻看著實驗日誌，果然如此，這裡的一切動物都是因為存在著利用價值而存在，不止如此，他們聽到了實驗室里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很多人若是受傷了無法醫治了便會被扔在這裡成為實驗品，而最終被捨棄的在這裡肯定都是實驗失敗的產物，他們不只要接受身體上的痛苦，精神上也要受到殘酷的折磨。

  秦暮雪皺起眉頭，就連曼曼也在猶豫，她們不敢走進去，正當秦暮雪深呼一口氣的準備走過去的時候，卻被時晏阻止了，「我去吧！你們見到那些場景，我害怕你們會做噩夢。」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會幫他們了解痛苦。」時晏無所謂抓緊了手中的槍，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隨後便是聽到一陣槍聲，整個實驗室都恢復了安靜。

  不知為何，秦暮雪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心疼時晏獨自一人肯定承受了許多。

  直到看到時晏回來了，秦暮雪趕忙問他，「沒事吧？」

  對於時晏來說他已經習慣了，在實驗室過了兩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已經習慣且麻木了，可這樣的情景若是被秦暮雪看到了，肯定會造成她一輩子的陰影。

  「沒事，看看這裡還有沒有什麼有用的器材，拿了我們便趕緊離開吧！」

  「好。」秦暮雪又搜颳了一遍這裡，將可以用的東西全部帶走了。

  另外一邊，曲燕白跟在安安的身後來到了吳長官的地盤，她聞到了這裡熟悉的氣息，吳長官此時正想除掉雷陽州，可是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將這裡的門炸開了，吳長官有些訝異，「外面發生了什麼？」碎片差點掉落在他的身上，還好他身手靈敏才躲開了。

  可是他的手下有些卻沒有倖免，直接被壓在了牆下面，直到灰塵散去，吳長官才看到了那一張稚嫩而又熟悉的臉蛋，「是你？」

  安安沒有理會身邊的任何人，徑直的走向了吳長官的方向。

  雷陽州因此可以得到喘息，雖然不知道這個不知名的孩子是從哪裡出現的，可是他可以感受到迄今為止最大的精神力波動，可見她的實力。

  她的目標不是雷陽州他們，而是吳長官。

  曲燕白跟在安安的身後沖了進來，看到雷陽州和吳長官加上他們的手下都集合在了這裡，還有些訝異。

  「安安，你要做什麼？」

  ……

  秦暮雪他們三個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巨大的爆炸聲，「發生了什麼？爆炸聲吧好像是從左面傳來的，我們要不要先過去看看？」

  曼曼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我們去看看吧！」

  等三人趕到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一番場景：安安瘦弱的身軀竟然直接將吳長官180幾的大人單手舉起：「快告訴我，我的父親在哪裡？」

  吳長官整個人懸空著，卻沒有懼怕，「想不到我竟然培育出了這麼厲害的一個實驗體，當時我還覺得可惜呢，你竟然沒有死……」

  「你再有廢話，我就直接殺死你，告訴我，我的父親去哪裡了？」安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冰冷，任何人都無法靠近她的身邊，會被她身邊強大的精神力波動震得頭痛欲裂，只能站在三米開外的地方。

  秦暮雪匆匆趕來看到一旁的曲燕白連忙問他這裡發生了什麼？

  曲燕白解釋道：「她的副人格覺醒了，我是一路跟著她來到了這裡，她的目標似乎就是吳長官。」

  吳長官似笑非笑地看著安安，「我若是不說出來，你就永遠捨不得殺了我。」他似乎是找到了對方的軟肋，畢竟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沒想到安安根本不吃這一套，「那我就直接送你上西天吧！」

  吳長官感到脖子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即將窒息的那一瞬間，他的異能發揮了作用。

  安安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她來到了之前動手術的醫院裡，而她手中掐著的男人竟然變成了自己的父親，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掙扎著，「安安，安安，我是爸爸啊。」

  安安陷入了迷茫之中，手中的力氣逐漸放鬆了。

  雷陽州看著這一幕，暗道不好，「糟了，吳儒那個傢伙，這樣下去，那個小女孩會被他控制住的。」

  「他的異能是什麼？」

  「他可以通過人的記憶構建出幻境來，只要迷失在幻境之中的人就會永遠的失去意識，也就是說和死人沒有兩樣了，不止如此，他還可以控制那個人釋放異能……除非我們打敗他。」雷陽州細細解釋了一番。

  曼曼心中慌亂了起來，他們見識過安安副人格的力量，可能將整個避難所化為廢墟，對她而言都易如反掌。

  「這可怎麼辦？」

  秦暮雪發現，以安安和吳長官為中心的地面逐漸開始變黑，只要被黑暗吞噬的人就會立刻不見。

  「被拉入了幻境之中，百分之九十九是出不來了。」雷陽州已經打了退堂鼓，這就是他一直沒有與吳長官為敵的原因，他的異能相當的可怕，會喚起人內心最深的恐懼。

  他拉著曼曼的手說道：「曼曼，快跟我離開這裡吧，這裡太危險了，吳儒的異能很厲害。」

  曼曼看著眼前的曲燕白，「對不起，我需要守護更重要的人。」

  雷陽州如遭電擊一般，是啊，她現在已經有了其他重要的人了，兩人已經決裂了，「曼曼，不管你是如何想的，我都想和你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識人不清，是我誤會了一切，我不求得到你的原諒，可是現在真的不是猶豫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離開這裡的名額，你我一起走，至少要保住性命吧！」

  此時的曲燕白站在了曼曼的身後已經聽到了雷陽州所說的一切，他沒有出手阻止，因為他也想知道曼曼心裡是怎麼想的。

  曼曼掙脫了雷陽州的手，「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不想和你一起離開，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曲燕白和小雪的身邊。」她堅定地握住了曲燕白的手，此時的曲燕白不知為何眼眶裡竟然有些酸澀，在無數次被放棄中，唯有曼曼的堅定的選擇了自己，他也會不顧一切地選擇她。

  「他我可以帶走，求求你了，曼曼，跟我走吧！」雷陽州卑微地跪在地上，只希望曼曼可以留下來，「無論你想帶走多少人，我都可以想辦法。」

  此時助手卻沖了進來大喊道：「雷長官，不好了，有幾個實驗員帶著實驗成果往飛機場的位置跑去了！」

  「他們是想帶著實驗成果逃跑？」

  「不止如此，夏冰也逃到了飛機上面，若是再不阻止他們，恐怕恐怕……他們還有武器，我們這些沒有異能的不敢過去阻攔他們。」

  「我那些手下呢？」

  「他們和實驗員一起……」

  看來總部已經下達了命令，若是發生了意外，率先保住實驗成果，看來他們已經預見這裡會發生的一切。

  一邊是曼曼，一邊是活下來的唯一機會，他現在必須阻止他們將兩架飛機全部開走，「曲燕白，曼曼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她！」替我好好守護她……；雷陽州沒有說出後面那句話，他跟著助手離開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外面已經亂做了一團，所有的民眾都在搶奪著物資，有的為了物資發生了爭執，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的交通工具，一切都是因為夏冰，而夏冰做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雷陽州突然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奈。

  等他跟著助手來到飛機前時，卻感到助手拿著在自己脖子裡插入了什麼東西，「實在對不住了，雷長官，我也是聽從總部的命令，要強制帶你離開這裡。」

  原來他們已經收到了總部的命令，保住實驗員和實驗成果是首要任務，而關鍵核心技術現在掌握在雷陽州的手裡，他們必須將他帶走，至於吳長官，似乎沒有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反正還有另外一架飛機，若是吳長官可以倖存下來，他自然有辦法離開。」其中一名士兵說道：「我們不能再浪費自己的一絲一毫的兵力，必須以大局為重。」

  「這個女人怎麼辦？」助手指了指一旁的夏冰，「要帶走她嗎？」

  夏冰的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幾人，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會如何。

  助手嫌棄地看了夏冰一眼，「她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危險，還要將她帶走？」

  「留著吧，回到基地總部之後交給他們處理吧！」

  雷陽州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他不知道，現在自己已經躺在了飛向總部基地的路上。

  而此時的秦暮雪似乎下了一個決心，她決定走進那片黑暗之中，「既然有百分九十九成功的機率，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

  「小雪，會很危險的，你真的要去嗎？」

  「若是放任吳儒這樣，我們不會好過的，必須救出安安，打敗吳儒這個傢伙。」

  吳儒像是聽到了什麼搞笑的事情一樣，「你們想要打敗我，我知道你們都是異能者，應該也知道異能是分等級的，我是二級異能者，已經目前等級最高的異能者了，憑你們也想打敗我？簡直是笑話，既然你們想死，那就一起來吧！」

  吳長官控制黑暗更加快速地蔓延，就連身邊自己的手下也沒能倖免，全部進入了黑暗之中……

  時晏趕緊拉住了秦暮雪的手，「小雪，小心！」

  就在秦暮雪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裡原本的宅子裡面，她站起身來，來到鏡子面前，看到的便是鏡子裡穿著粉色睡衣，瘦弱的身軀，現在她好像只有十歲左右，若是藏在心中最痛苦的回憶，那肯定是？

  她立馬反應了過來，十歲正是自己母親去世的那一年，確實是藏在她心底最難受的記憶，她無能為力改變母親的死亡，只能一天天地看著她憔悴。

  只是，若是還能再見自己的母親一眼那也是好的吧，秦暮雪趕緊跑到了母親的房間，透過門縫，看到的是父親和母親的爭吵。

  「秦壽，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出去風流嗎？」

  「什麼風流，公司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是去忙工作，你不要胡思亂想了，等下叫劉阿姨送你去醫院。」

  母親突然卑微地說道：「我求求你，不要去，好不好？」

  「不要再任性了，生病了你就給我老實一點，不要再插手公司和我的任何事情！」說完他用力推開門，看到了門外的秦暮雪，也沒有阻擋他離開的腳步，「好好看著你媽媽。」秦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下了坐在鏡子前啜泣的媽媽。

  因為化療的關係，母親一頭烏黑的頭髮，已經全部掉光了，看到秦暮雪之後，她立馬收起了背上的表情，微笑著朝她揮了揮手，「小雪，過來。」

  秦暮雪看到母親的那一瞬間，眼眶裡的淚水已經止不住流了出來，「媽媽，媽媽……」她撲進了自己魂牽夢繞的人懷裡，母親的懷抱卻是冰涼的。

  「小雪，怎麼哭了，媽媽和爸爸沒有吵架，你是不是被嚇到了。」

  「沒有。」秦暮雪一邊擦拭著面上的淚水，一邊微笑著看著母親，「媽媽，你瘦了好多，化療是不是很痛苦啊？」

  其實母親死了之後，秦暮雪才知道她是因為癌細胞轉移而死，母親為了不讓她擔心難過，一直瞞著她沒有告訴她真相。

  現在秦暮雪竟然直接知道自己要去化療了，「沒有，媽媽只是胃裡有些難受，去醫院看病，很快就回來了。」

  她沒有拆穿真相，看著旁邊日曆上的日期，正是這一天，她出去上學回來之後，便再也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她從來沒想過，那是見到自己母親的最後一天。

  「媽媽，我也不舒服，帶我一起去醫院吧。」她撒嬌似的賴在母親的懷裡，死皮賴臉地說自己頭疼難受。

  母親禁不住她的糾纏，「好好，你跟著媽媽一起去，但是不要搗亂哦。」反正孩子還小，也不知道化療的含義。

  一路上，秦暮雪一直粘在母親的身邊，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她，母親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家小雪啊，長大了，懂事了，會幫助媽媽了。」

  可她不知道如今的秦暮雪已經難過的捂住了胸口，這只是幻境之中，只是虛構的而已，現實中她再也無法彌補了，甚至沒有來得及見到去世母親的最後一面。

  母親掛水的時候，她發現她的呼吸微弱了起來，劉阿姨正好去倒水了，她趕忙叫來了主治醫生，醫生趕緊開始了救急，她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被送入了重症監護室……而自己無能為力的站在門口，直到母親從被推了出來，她那薄情的父親也沒能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