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當年人當年事

  封央知道自己是嘉瑞帝的眼中釘，他一直想要找機會除掉他。

  可是……

  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如此的不擇手段！

  只為了除掉他一個人，拉了五十萬的滄溟將士來陪葬，他的心，簡直狠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就在他快要控住不住體內的戾氣，要爆發的時候，蘇南月的手搭在他的肩膀，淡聲道：「已經到了這裡，你再氣有什麼用，現在不是被憤怒支配的時候，先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蘇南月的情緒，早就在這麼多年的風雨中，沉澱下來，很少有外事能夠影響到他。

  封央只是一時被氣暈了頭腦，他的心性向來不錯，氣是大了些，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石城主，多謝。」

  封央冷靜下來之後，第一件事，先跟石少濤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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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慶幸，石少濤是個鐵錚錚的漢子，真正的軍人。

  如果石少濤真的應允了嘉瑞帝的命令，恐怕……

  封央不禁有些後怕。

  他不怕死，但他不甘心這樣死。

  嘉瑞帝將他逼到了這種境地，他沒有再忍耐的意思。

  「封將軍不用道謝，石某欠你們封家一個人情，如今這個人情算是還了。」

  「其實我選擇幫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石少濤幽幽的說道。

  「石某對方圓城有很深的感情，這裡是石某的家，嘉瑞帝卻因為一己私慾，要將石某的家毀了，石某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被毀，家人和手足被天狼軍的鐵蹄踐踏！」

  「封將軍，石某現在就想聽你一句話，要不要反？」

  這石少濤，已經存了要獨立的心！

  他是個好城主，卻沒有當著明君，這些年他雖然身在遙遠的邊關，但對京城的關注，不曾減少過。

  嘉瑞帝做下的那些糊塗事，讓他憤怒，心寒，不想再為他這樣的昏君來賣命。

  「石城主……」封央有些詫異，眼中閃動著錯愕，看著一臉堅定與正氣的石少濤。

  「封將軍，實不相瞞，自從王爺在與天狼軍一戰中被害身亡之後，我就對嘉瑞帝心懷反義，卻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機會……」

  石少濤一句話，不僅震驚了封央，更是震驚了蘇南月。

  自從進了房間，一直保持沉默的蘇南月出聲問道：「石城主嘴裡的王爺，可是墨王蘇凌墨？」

  「小公子聽說過墨王？」

  蘇凌墨的名號，如今在滄溟國已經是一個禁忌，不允許隨便提出。

  石少濤倒是有點詫異蘇南月會知道墨王。

  「聽說過……」蘇南月語氣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但他的神經，卻微微的緊繃起來。

  「不知道城主說的，墨王之死，和嘉瑞帝有什麼關係？」

  石少濤在蘇南月的臉上看了幾眼，或許之前並沒與注意，加上蘇南月和蘇凌墨的穿著差距很大，所以他一時沒有發現他的樣子，竟然跟墨王有幾分相似。

  可難道是皇室的人？

  既然是皇室的人，又和封央混在一起，那就只有曾經的靖王蘇南月了！

  至於為什麼說是曾經的，因為一年前，蘇南月離開京城之後，就被嘉瑞帝廢了王爺的稱號，還被從皇室族譜中去了名。

  不過嘉瑞帝沒有把他是蘇凌墨兒子的事情公布出來，畢竟這樣一說，就是在自己的頭上戴了一頂高的見不到頂的綠帽子，他也要要臉，哪敢公布出來。

  石少濤卻記得，之前京城傳回來的消息，靖王是個瘸子來著，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蘇南月，雙腿完好啊。

  「不知道小公子是不是蘇南月？」他還是詢問一句，確定好他的身份。

  「正是蘇某。」蘇南月點點頭，「石城主，你是不是有什麼要說？」

  蘇南月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激動，他有預感，或許，石少濤下面的話，會跟蘇凌墨有關！

  他是蘇凌墨的兒子，可是他對蘇凌墨的了解卻並沒有多少，對於自己的爹，他想要更多的理解。

  「嗯。」石少濤點點頭，確定了他就是蘇南月，知道了他是皇室中人，他也不在意，沉默了片刻，繼續說起來。

  「當初，墨王正是意氣風發之時，風頭之勁一時無人能及，被奉為滄瀾大陸上的戰神，王爺他雖然是戰將，卻有一顆仁厚之心，對待戰事，哪怕是敵國，也會儘量減少對方的傷亡，以德服人。」

  「王爺總說，畢竟都是生命，只因為站的陣營不同，歸根到底，是當權者，國與國之間的矛盾，並不是他們這些將士之間的矛盾，戰事沒有辦法避免，那就只能儘量減少傷亡。」

  石少濤似乎在緬懷，神情帶著懷念，語調說的不快，每一個字，都帶著思念。

  蘇南月和封央安靜的，聽著他說，從他敘述的隻言片語中，來勾畫這個曾經被譽為滄瀾大陸最傳奇的人物。

  「王爺生前最後的戰役，就是在這天狼帝國和滄溟國交界之處——朝霞關，在這裡，他被身邊的一個小兵算計，飲下加了毒藥的酒，在戰場上，被天狼軍的一個戰將殺害……」

  石少濤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牙齒被要的『咯咯』作響。

  「當初，我只是王爺身邊的一個親兵，親眼看著王爺在生命的最後，眼中透出的悲哀和怨恨，在臨死前，大吼一聲，將手中的佩劍扔出，擊殺了對方的主將，自己也因為傷勢過重，長眠戰場上。」

  「王爺在我們心中，是神一樣的信仰，他的死，有太多的可疑，後來，經過我們的調查，那個小兵是嘉瑞帝安插在王爺身邊，獲得王爺的信任，為的就是在砸神不知鬼不覺中，讓王爺死在戰場上……」

  已經塵封了二十年的事情，再次被扒開，心臟里依舊悲痛欲絕，無法接受，那個如神一樣的男人慘死的事情。

  鐵骨錚錚的漢子，捂著眼，眼淚順著指縫向外流。

  而蘇南月，心中受到的打擊更大！

  一年多前，他知道了他的娘，是被嘉瑞帝害死的，而今天他又知道了，他的爹，也是被嘉瑞帝害死的！

  他們之間隔著的，是血海深仇！

  他要替他們一家三口，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