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叫你無話可說
2024-06-09 10:48:59
作者: 半夏笙歌
第一天見面就忙著夾槍帶棒搞攻擊了。明初默默一笑,轉身向兩位姨娘彎腰施禮:「我剛才急著見母親,把您二位給忽略了,實在抱歉。」
如夫人捏著錦帕的一角,掩唇發笑:「我們是得多小啊,敏兒直接把我們忽略了,你有能耐沒錯的,可是啊,眼睛別長得太高,目中無人了可不好,跟姨娘問個安,我總是當得的。」
愛搭不理地眈看她一眼,明初禮貌性地向她點點頭:「三姨娘說的對。」
「哈,你還聽說過我?要不怎麼我都沒介紹呢就認出我來了。」如夫人咧著嘴笑,很是得意地看著同座一側、但在她上首的二姨娘顯夫人,顯夫人平時話不多,不像她那麼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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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都替如夫人感到不好意思,「王府是有規矩的,從你們的座位上就能看出了,我母親是父親正妻,自然坐在了上首里,而三姨娘您位子最低,座位自當在末尾。」如夫人一時急得紅了眼,可還不待她出聲,明初笑道:「但三姨娘您口口聲聲跟我說規矩,自已卻將規矩拋之腦後了,我這剛和母親相認,連二姨娘都還沒來及拜見呢,您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說我沒禮數沒跟您問安,您這不是把二姨娘當空氣了麼?」
明初的話一落,連李芙蓉也不禁心頭一緊,她向來跟兩位以和為貴,從不跟她們爭搶,誰料女兒一回來就起了口頭不快,這可不是好事。
攥著帕子道:「敏兒快別這樣說,你三姨娘這些年也怪想你的。」
「大姐,」如夫人趕緊戰戰兢兢地站起身,臉上尷尬地很,「敏兒說的是,是我太心急了些,因為關心她險些忘了咱府上的規矩,謝大姐不怪,也希望二姐不要介意,都是小妹的不是。」
說完,如夫人低眉順目地面向李芙蓉,在無人可察的角度里惡瞪瞪瞥了明初一眼。
明初懟完如夫人後神清氣爽,連繼兩場大戰的勞頓都好似一掃而空。
想起還在瀾城裡的承元,明初向衛琛稟告:「父親,有件事我要跟您說。」見衛琛點頭,明初接著說道:「承元身體不適,希望父親能傳他進大都,讓最好的大夫給他治療。」
「承元啊,」衛琛像在深思,捋捋寸長的鬍鬚,眼光轉了轉,卻避開明初的直視,「本王的意思,是讓他在瀾城歷練歷練,之後本王會對他委以重任,他身體的事嘛,我自會派大夫過去。」
明初猜不懂衛琛的心思,瀾城又不是非承元去守不可,而且還把瀾城主力調地七七八八,要不是陳郡王仗義,只怕他連一個幫手都沒有。
他還是那個被衛琛與衛晉祥看得重甸甸的承元麼?
「可是父親,就算您要他守歷練,總該給他多一些的兵力,現在連喜撤了,萬一他們突襲瀾城,承元和陳郡王那區區一千兵馬肯定難以抵抗。」
「你多慮了,連喜遭到挫敗,定要休養一陣子的,」衛琛說,「連喜還沒徹底敗下,大都仍不安全,為了大都,我們沒有太多的兵力可以投放在瀾城。」
藉口。明初本想再爭執,見李芙蓉用眼神對她警告。
衛琛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一連兩仗得勝,然而那份喜悅早被其他事沖消的一乾二淨,和衛琛等人一聚,吃了一頓夜宵,和他們聊過一些家常,對於衛琛的三名妻妾,明初大概算有個了解了。
李芙蓉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型,為人寬容豁達,難怪會養育出衛晉祥那樣穩重溫和的佳公子,二姨娘不太愛說話,相當沒有存在感,但很可能是個有心機的人,老三就不同了,嘴上愛說,心眼兒又小,偏偏腦袋不怎麼夠用,李芙蓉那是沒打算弄她,不然他哪能在王府里活下去。
明初頂著衛敏的身份,便同樣承擔著對手的敵意,她和衛晉祥一母同胞,眼下她風頭正盛,又給衛晉祥加了一碼,某些人不舒服她可以理解。
夜涼如水。從承德殿回往紫霞苑的路上宮燈盞盞,天啞從一旁的小徑走過來。
「郡主。」
明初讓隨行護送她的侍衛退避。
「師父。」
等侍衛們走後,天啞開口:「已經找人手密切注意瀾城那邊的蛛絲馬跡,放心,我親自從銀衛里挑的人。」
衛琛對於承元的安排透著古怪,她實在拿不定衛琛的意思,身邊能信任的也只有天啞。「謝師父,讓您費心了。」
「給自家徒弟做事,謝什麼?」天啞望著東面方向,聲音沉沉。
明初也往東面看了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衛晉祥的寢殿就在那裡,看來天啞在因為季書晴而落寞呢。
人家季書晴一進大都就去衛晉祥寢殿等著她的未來相公,眼裡哪還有其他人,一路上把她當命護著的師父也都晾在一邊兒去了。
「師姐和侯爺斷絕關係直奔大都,還不是衝著衛晉祥去的,您好歹還有個徒弟不是?」明初慫慫他的胳膊,他卻跟一個木頭疙瘩似的,她慫一下才動一下。
淡淡地看著明初,他語重心長,「我要把和身上的本事全部傳給你,但我需要很長的時間。在你沒有成立起自己的一批心腹屬下之前,我們得借用書晴的銀衛,因為有我在這裡,銀衛的立場才會與你相同。我跟書晴的主雇關係已到期,若是以前,我肯定會離她而去,但現在,你還沒能完全自立,我不離開季書晴。」
明初瞬間哽咽,天啞是個性情孤傲且素淡的人,他能為她想到這些,這份恩義讓她萬分感動,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來表達對他的感激,囁嚅好幾聲都沒說出口來。
「我跟承元認識的不深,但從他中毒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是個正人君子,我見你們似乎有很深的芥蒂,卻也看得出他對你的關切,不管有什麼,他到了今天這一步,該放下的,都放下吧。」
天啞的話老氣橫秋,他酷愛把自己當成一個老人家,由著自己把眼光放空,成憂鬱的模樣。
真的可以放下麼?
以他的死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