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準備赴約
2024-06-09 10:48:26
作者: 半夏笙歌
「夫人說,想請郡主過澤恩寺一趟,」天啞看向坐在他左手邊的明初,「夫人不僅邀請了你明天一敘,還寫信給侯爺,讓侯爺帶季小姐同去澤恩寺,到時大家在寺里一聚,商定大事。」
「以侯爺現在的腳程,應該已經回到黔城範圍,甚至去往澤恩寺了吧?」明初若有所思,「安樂侯那個人太固執,想說動他不容易,他可是控制了季小姐的。」
天啞和季夫人私交甚篤,從感情上來說,天啞絕對相信季夫人,「有夫人在,可以事半功倍。」
「師父這趟辛苦了。」明初一臉感激地說道,「您能站在我這邊,拋棄江湖人的驕傲,是我的榮幸。」
「不全是為你,」天啞的語速較慢,可能是這些年他習慣以一個老者的形象自居,說起話來調子也是老氣橫秋的:「我的兩個徒弟,都站在晉南那邊,我的恩人季夫人,如今也面臨著來自於朝廷的風險,我只是在護徒弟,想著恩人能有一條出路。」
天啞起身,坐在遠一些的坡頂休息。
黑子見他走後,忙不迭湊近明初,「郡主,我們明天去不去?」
明初轉看坐在坡上神色悠然的承元,挪動了兩步靠近他,「你什麼意見?」
他們私怨歸私怨,真到了一致對外的時候,卻也能拿得起放得下。
明初一直知道,她為什麼要全心全意做這個郡主,並心安理得、竭盡全力地造這個反。
「有風險,」承元望著天,今日天氣晴好,可承元的心頭像蒙了一層陰影,「但若我們不去,假使季夫人真的有心反,會因為我們沒種赴約而記恨我們,不可能援助我們,甚至會因這記恨,而對我們進行更嚴酷的行為。可是去的話,我又不敢全信夫人。」
兩個想法都各有利弊,讓明初也覺得很苦惱。
「但是,」承元的眼睛比先前亮了一些,「不管夫人真反假反,這趟我們必須去。」
「可是,侯爺不是在聯繫王少安麼,萬一他也去了澤恩寺,我們不是要落在他的手裡?」
「王少安並不重要,」承元嘴角彎起,儼然在嘲笑一個失敗者,有的人即使失敗仍能得到尊敬,但王少安這個人不管他是成是敗,承元都是對他嗤之以鼻的,「如果我們不赴約,那我們就徹底失去了向侯爺借兵的可能,而且人身安全也可能會受到威脅,這個險值得去冒。如果季夫人想反,王少安的到來只會把王少安自己推向深淵,如果季夫人不想反,那麼這個約本身就是一個局,有沒有王少安結果都是一樣。」
「可我們的籌碼呢?」
「剛才不是見過了。」承元說的很隨意,這時倒嫌太陽大了,抬手遮在眼前,卻沒遮住他眼睛裡微微的亮光。
「剛才?」明初將信將疑地自念著,轉頭見他一副成竹於胸,她也漸漸放下了疑慮。
原本有一肚子話想掏出來的黑子語塞了。他們兩個一來一去說話時的感覺和那小模樣,真的太像一對默契的小夫妻了,而且男才女貌般配地緊,放在一起便是一幅美卷,好看到他都不忍心把自己這張黑臉插進去煞風景。
黑子實在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默默地起身走開,跟天啞一起坐在坡頂吹風去了。
「明天的約見,希望你能好好表現,不要給晉南墮面子,哪怕晉南告急,晉南王家的郡主也是高貴與不可侵犯的。」承元懶散地躺著曬太陽,冬季已經悄然到來,午後的陽光最是暖和。
明初幾次想問他那個真正的郡主怎麼辦,可每回話到嘴邊都又收了回來,畢竟占著人家的位置,偶爾心裡挺不安的。
當晚他們一行人護送衛敏去郡王府,路上遭到伏擊,衛敏毀容,承元讓剩下的士兵帶郡主去看傷,承元則帶著明初繼續去往郡王府,明初也落得撿了一個不要錢的郡主身份,一直至今。
不知道,等真正的郡主回來那天,她該何去何從。
她神思間,承元又淡淡地開口,「今天你在酒樓里的表現讓我很欣慰,只有學會了忍耐,你才能變得強大。」
提到酒樓,明初不禁問:「你原本就認得那個變態男?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把他的事都說對。」
承元笑了,「我說過我會算命,是你不信。」
明初似笑非笑地將他打了打量,「要是你能算出我的從前的經歷,我就信你,不然你肯定認識那個男的。」
「我給你十個數的時間決定,你真要我說你的從前?」承元閉上眼睛,關上了他對外界的所有情緒。
這種狀態下的承元讓明初有些害怕,儘管她和承元從永豐鎮開始便每天都吃住一起,但她從不敢說她真正認識這個男人,相處這麼久,她仍然看不透他的那雙眼睛。
對於承元這個人,或許她還一無所知。
一陣忐忑後,明初故裝輕鬆地笑笑,「我從不信命,路在腳下是自己走出來的,誰要聽你胡說八道。」
承元聽到她的回覆後,不著痕跡地眉心一動,再張開眼時,眼神深不見底。
「我老實說吧,」承元恢復了正常神色,口吻親和地說著,「那個白臉男人,確實是因為我猜出了他的身份。他叫丁憂,兩年前是天壽宮首領太監,天壽宮是太后宮殿,因得太后寵愛,後出宮為官,成為禮部侍郎,是大盛朝第一個坐堂的太監。」
「難怪飛揚跋扈亂殺無辜,朝廷的嘴臉罷了。」明初蹙起眼來,清亮的眸子裡頓時染起一層厲色,「這麼說,你一直在等的時機是朝廷的欽差。」
「嗯。」
「你怎麼會對朝廷那麼了解,你只是王府的一個兵?」
「不然呢?」承元轉臉看著明初,莫名看得她眼中一慌,見到明初這個反應承元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承元、明初去澤恩寺赴約之前,季賢與季書晴已經來到,季書晴不知道被下了什麼藥,渾身無力,連意識都很模糊,季賢這麼做是為了控制銀衛,他對這幫銀衛一路都懸著心,怕他們造反把季書晴給搶了。
路上季賢也做了準備,調兵去澤恩寺,那時他並沒聽季夫人說到邀約明初他們的事,純屬想把這幫銀衛給一窩端了,等他們一行人到達澤恩寺,季賢和季書晴前腳進入山門,就從山路兩側湧出大批士兵,把銀衛團團圍困……
一間廂房內香氣四溢,季夫人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