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露底

  「是。」黑子聽從命令退下，親衛統領華成從親衛中挑了四人，和黑子一道去了。

  時間像被刻意拉長，長得讓人心慌……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在天啞霸道的攻勢下王少安吃力招架，雖有落敗的趨勢卻也能博一個險中求勝，畢竟是征戰過沙場的猛將。

  不料暗處的金原端著一隻滿弦的弓弩，箭頭已對準了天啞。

  王少安的劍被打飛，好在他身形靈巧，就地騰空，身子一躍把劍穩穩地接在手裡，視線偶爾看到金原那處，見金原有偷襲天啞的意思，惱怒地大聲喊道：「住手！」

  但這一聲來得太晚，在王少安喊出口的同時，金原的手指已扣動了弩牙，「嗖」地一記輕響，飛箭射向了天啞！

  王少安果斷揮劍擋下這支冷箭，冷目看向金原，金原嚇得把弓弩扔在一旁，跪下來求道：「公子饒命！屬下只是想幫公子一把！」

  「這裡不是戰場，我們不需要冷槍冷箭，丟人。」王少安臉色鐵青，冷聲怒吼。

  天啞見王少安不打算再戰，默默地退了回去，季書晴這下底氣足了，某人丟了臉她心情也敞亮了，「王少安，誰叫你給我師父擋箭的，好像你這潑皮很君子似的，你以為那破箭能傷到我師父？」

  王少安向季書晴眯了眯眼，他深知季書晴的脾氣，看來季書晴是鐵定不會讓他進門了，就算進門，他也沒機會去搜查，他留大部分人馬守望仙苑四圍是對的。

  他下了命令，只要見到有人撤退就立刻互通消息，然後針對目標進行圍殺……

  可是他在望仙苑門前和天啞打了不少幾個回合，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季小姐，」他收了劍，冷冷地看向季書晴，「據我所知，天啞當初跟衛敏是一起的對麼，既然他都出現了，可見衛敏就藏在望仙苑中，你包庇朝廷重犯，還在執迷不悟麼？」

  可季書晴不管他怎麼說，就是咬死不認，還擺著盛氣凌人的臉色，悠然地說道：「你敗給我師父，惱羞成怒所以潑他髒水，你哪隻眼看見我師父跟衛敏在一起了？他一直都跟著我好麼，王少安，你再這麼污衊我，季家可是不答應的，聽說你王家被言官參得厲害，要不要我季家也來湊個熱鬧參你一參呢？」

  「這件事的嚴重性我不再多說，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我進望仙苑搜查，二是留下我的命，對於他們，今晚我勢在必得！」王少安握緊手中的劍，身後的屬下們也都將弩箭對準前方的銀衛。

  「那就殺！」季書晴半點不肯相讓，眼見著雙方都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一個洪厚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

  ——「是誰說要殺！」

  這個聲音……季書晴聽後心裡一涼，竟然是她爹安樂侯！

  他什麼時候來的墨蘭鎮，為什麼她連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聲音過後，三個人影從黑暗的街道中走出，走在正中間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留著一字胡的英武男人，一身的皂色長衫，束著鉗藍寶石的玉腰帶，周身氣息凜然。

  見是安樂侯，王少安收回龍泉劍，虛虛向他行了一個恭手禮，「原來是侯爺。」

  安樂侯名叫季賢，軍功無數，是當朝第一個手握八萬軍隊、並有自已封地的一等侯爵，比他位分高的外姓王侯倒也兩位姓異王、三位國公，但他在軍中的影響力卻不遑多讓。

  銀衛們也都收下手中的武器，向季賢下跪行禮，季書晴有點心虛，給天啞打了一個眼色後，急步走向季賢，眉開眼笑：「爹您來的時候怎麼不說一聲啊，我都沒來得及去接您。」

  「天啞，」王少安冰冷的兩個字打斷了季書晴父女相見的溫情，他叫住天啞，「別忙著通風報信了，正好侯爺在，我們不妨把話說清楚。」

  季賢畢竟是個從伍幾十年的軍人，眼神比尋常男子還要銳利，但他和王少安對視時眼中藏了那鋒，笑得一團和氣，「王公子今天戾氣挺重，可是因為小女哪裡得罪了你？」

  「我懷疑晉南王家的衛敏郡主在仙望苑，想進去看看，卻被令千金百般阻攔，試問望仙苑並不是季小姐府邸，如果她心裡沒鬼，還有什麼理由攔著？」王少安看向天啞，「天啞正是和衛敏在一起的，如今他在這裡現身，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很難讓我不懷疑，望仙居里藏著重犯。」

  「你胡說什麼！」季書晴臉紅脖子粗地找他理論，「誰不知道我師父負責保護我，你哪隻眼睛看到他跟衛敏在一起？王少安你別血口噴人，當心我爹告你！」

  「是當日追剿衛敏的屬下相告，不會有假。」王少安力爭，「你想證明自已的清白很簡單，只要讓我進去一搜，望仙苑有沒有一看便知。」

  「搜你個頭，這地方本來就是我們季家地盤，我不想讓你進，你就進不得！」

  季賢用眼神嚇止季書晴，向王少安笑道：「既然王公子這樣懷疑，那麼為了我季家的清白，只好讓你去搜查了，但我把話說到前頭，若你查不出衛敏，針對今天的事，你必須向我父女道歉，並向朝廷澄清小女與衛晉祥的傳言。」

  王少安想也沒想，朗聲應了下來：「好！」

  「爹……」季書晴急了，不清楚明初他們有沒有帶王爺撤退，要是被當場查出來，那就是斷難推翻的鐵證了，在不肯定季家會不會反之前，這個後果對他們來說真是糟糕透頂！

  還沒到預定的兩個時辰，要是晉南王被逼得只能一走了之，會不會就此傷情惡化甚至死了，那可是她的未來公公啊，她怎麼跟衛晉祥交代！

  季書晴本還想做最後的抗爭，給王爺他們爭取一點時間，但是侯爺命令一下，她又有什麼藉口反駁？再反抗下去，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看樣子是要逼她放絕招了……

  季書晴一改剛才的戾色，緩緩露出笑容來，「行啊，反正你搜不到人要給我磕頭道歉，就進去搜唄，」她為王少安即將要道歉的事感到「遺憾」，一面主動領著他進門，一面假客套：「來來你說，你對這兒不熟，不如我帶你去搜怎麼樣？」她故意手臂一抬，想往他肩上搭去，卻被王少安輕輕一推。

  他像看出了季書晴的動機，連推她的時候都是用的胳膊肘子，不碰她身體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