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終會給你補償
2024-06-09 10:48:01
作者: 半夏笙歌
「不揭發這事?」明初「哦」了一聲,等到她穿好褲子時,差不多就瞭然了,「原來王爺親隨也不好當啊。不過衣服被士兵發現,沒有一個後續也不行,不然怎麼跟屬下們交代?這倒不難辦,最輕的後果,是將這衣服推到四合院的下人們身上,畢竟穿這種式樣衣服的不是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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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更好辦了,華成跟王爺說,可能你跟某個丫環沐浴了,然後王爺也不能太較真,畢竟咱們都是借季小姐的地方休養生息的,怎麼好意思說她家丫環跟你沐浴,季小姐聽了哪會好受?睜隻眼閉隻眼大家都好過。」
「嗯。」
等穿好衣服,明初走到承元身旁,一改先前還算和善的面色,蹲下身子咄咄逼人地看著他,臉上一沉,冷然地道:「有件事我早想問你了。」
「問吧,我知無不言。」
明初下意識地將拳頭一攥,又抵近他一些,抑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我爹娘走失的第二天,就找回了他們?」
承元想也不想,「是。」
「你是不是扣押著他們,不讓他們回來找我?」
「是。」
明初緊閉著唇,眼底一片陰霧,「為什麼?」
承元依然很平淡地看著她,輕輕地答道:「因為那時我需要籌碼,來讓你配合我演戲。但當你執意留下來等他們時,我知道,你不見到他們定然不會死心,所以我才讓聯絡兵通知郡王屬下,把他們送回來。正好遇到村民大批回鎮,所以他們就很『巧合』地,趕在了一起。」
「呵,為了牽制我,阻止我跟他們相見……」明初含憤的眼中忽就染了一層薄霧,她錯過了養母的彌留,在養父最傷心的時候她沒能陪伴左右,這是她至今不能釋懷的痛。
「我不只一次說過,會讓他們平安無事,可惜你養母重病纏身,到底沒能挨過去,」承元眼色暗淡,低沉地道:「我也跟你保證過,不會讓永豐鎮出事,但我都食言了。說到底是因我去過永豐鎮,才導致你的再次不幸,因為我想牽制你,間接剝奪了你見養母最後一面的權利。但是,那些欠了你的,最終都會給你想要的補償。」
「補償?」明初實在覺得好笑,悲劇已經釀成,她再也回不了永豐鎮,當初答應養父母要珍惜這條命,不管多苦多難都要活下去,到如今,永豐鎮數百人葬身大朗山,再換得她一場死別和沒有盡頭的流離,還不知是否永訣。
還要那補償何用!
「是,」他端凝著明初,嘴角緩緩地上挑:「我把這條命交給你利用,讓你有一天不再漂泊無依,甚至助你達到更大的目標,這些,都是補償。」
「是麼?」明初低低地自喃著,密長的睫毛垂下,遮去她眼中的黯然,任誰都瞧不見。
她不再說話。
承元也沉默下來,一時間這裡靜得只能聽見溫泉水的汩汩聲,水霧升騰,與黑夜的來臨一起,讓他們的視線漸漸模糊,彼此之間誰也看不透。
離開湯池後明初心不在焉,今天在溫泉池的一幕幕一直在她腦中盤旋,連自己都理不清她對承元那種錯綜複雜的情緒是什麼,恨多些,還是利用多些,或者是連日來他們風雨同舟的患難之情多些,可她卻始終沒有答案,或者在這之後很久,都不會有答案……
明初走在回往四合院的路上,遇到提著一包衣服趕去湯池的黑子。
「您出來了?」黑子拍了一下腦門,頗為自責,「季小姐硬是拉著我,我早想回來給你們送衣服的,哎您是自己去取的衣服?」
「別提了,已經被人發現了。」明初晦氣地道,「怪我自己太大意。」
「哎!這可怎麼得了,」黑子懊悔地跺了一腳:「孤男寡女一絲不掛在一起沐浴,王爺肯定會殺了承元的。」
「說話注意著點,誰一絲不掛了?」明初還穿著肚兜和底褲,好歹是留了體面的。
黑子直嘆氣,急得一張黑臉都在扭曲:「承元啊。」
明初聽後腦門轟地一炸:她竟然跟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那麼靠近!泡一個池子!他還說要爬出去給她找衣服,難怪她不讓看說自己身材一般!啊啊他還把她拉到懷裡,胸背都貼在了一起!一起貼上的會不會還有其他不可描述的地方!一絲不掛的他跟她肌膚相親的時候,他到底在想什麼!
「郡主……」黑子見明初神色不對勁,但又看不出是何端倪,訥訥地換了她一聲。
好啊,一絲不掛是麼……明初惡狠狠地努努嘴角,從黑子手裡拿過衣服,「你先回去吧,我給他送衣服。」
「可這樣不好吧?」
明初拿著衣服轉身就走,一字一字蹦道:「好、得、很!」
……
回到四合院偏院的時候,明初的心情極好,泡了很久的池子,回來後大口喝著茶水,痛快。
她會好心給承元送衣服,別逗了,她是負責把衣服放在圍欄外,然後一記窩心腳把承元踹進水裡,再好心告訴他衣服的大致方位,還特別提醒他,位置有些隱秘,別指望士兵發現送給他,所以他只有自已翻圍欄或者爬出去撿了,他不是喜歡一絲不掛麼,想必也有人喜歡看他一絲不掛翻圍欄的場景吧。
為了避免黑子去幫忙,她回來的時候順便把黑子也一併拉回,他喜歡泡,就讓他泡個夠。
明初一杯茶一口氣喝到見底,這時天啞背著手從院子裡走進,走時還往身後看了一眼,大概是只見到明初一人,疑惑為什麼承元還沒回來。
「黑子不是早送了衣服?」他坐在明初側旁的木椅上,漫不經心地問。
「可能他是想在溫泉里多休養吧,您還不睡呢?」明初吃著點心,頗有閒情逸緻。
天啞道:「他的內傷還需要我幫忙調理,不過再做幾天休養,應該不成問題了。腿傷也恢復地很好,很快就能行動自如。」
「師父功不可沒。」明初向他禮貌性地點頭,「這陣子辛苦了。」
「趁暫時可以安定,今後你每日需要多騰出兩個時辰習武,你空有些底子卻不知怎麼用,可惜了。」天啞的手自然放在桌角,說話時像在思考什麼,「你之前,是跟誰學的?」
明初眼神頓了頓,刻意避開他的探視,眼中的內容慢慢沉澱,似要將它們放在無人可以窺視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