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臨危受命
2024-06-09 10:47:43
作者: 半夏笙歌
王少安棋差一著,原想晉南王必然要從永州借道,經永州河南下,所以之前派了一萬人馬提前埋伏,沒想到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計,當他再想對晉南王與衛晉祥展開毀滅式打擊時,已經力不從心……
蘭葉村是一個極小的村子,衛晉祥帶領一隊精英人馬護著晉南王來到這裡時已是天色擦黑,這場戰鬥持續了半日之久,人和戰馬都是疲憊透支的狀態了。晉南王被奸細刺傷,後來出現了嚴重的感染,直到今天還沒渡過危險期,經過一路奔波,到達蘭葉村時吐了一口血,衛晉祥立刻叫停了隊伍。
他從永州出發時把當地有名薛大夫帶了過去,見晉南王的身體不能再奔波,就在蘭葉村找了戶農家,把晉南王安置進去,讓薛大夫給他看傷。
將士們送晉南王去臥室,晉南王卻一直拉著衛晉祥的手,用僅剩的力氣喝斥屬下們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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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話,要跟大公子說。」衛琛五十來歲,有些清瘦,留著很顯威嚴的山羊鬍,多天的跋涉與傷勢,讓他本就消瘦的身子更加單薄。
「父親您需要大夫,我特地從永州請的大夫,您一定要……」
「會來不及的,」衛琛撐著一口氣,示意他最親近的一位心腹頭統留下,在衛琛的堅持下,眾人不得不退守屋外。
臥室的門關上,衛琛忍著呼吸的不暢,用不容反抗的力度,一字一句地吩咐衛晉祥:「聽著,此刻起,你就是晉南的新王。」
「父親!」衛晉祥惶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兒子不敢!父親您一定會沒事的,我們已經從王少安的追剿下逃出來了,等我護送您回晉南,晉南數百萬百姓還指望著您呢!」
「你住口,」衛琛恨鐵不成鋼,顫.抖的手狠狠指著衛晉祥的臉:「現在,只有你能救晉南了,你讓我拖著這把殘弱的身體,如何帶領百姓們走出戰火?」
「不父親,我們有最好的大夫,您不會有事的……」
「來不及了,」衛琛的口氣弱下,他沒有多少力氣跟衛晉祥爭論他的傷,「我已寫好傳位諭令,再賜你青龍令,你即刻,就要快馬回往晉南,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給我活著回去。」
看著病痛中掙扎、還操心戰事的父親,衛晉祥泣不成聲,「父親,您會沒事的,兒子帶您一起走,我們一起守衛晉南。」
衛琛絕望地搖搖頭,自已的傷勢熬到了什麼程度他心裡明白,「華成,」他叫了一聲立在一旁的親衛頭領。
「屬下在!」華成拿出身上的一塊盤龍型的青銅令牌與一封密信,雙手交給衛晉祥。
衛晉祥不敢接下,這一接,就是從晉南王手上拿走了全部權力,父親尚在,他不敢。
「我這身子,一路奔波必然撐不到晉南了,為防止兒子們作亂,給晉南雪上加霜,更為了救晉南,唯有立你為王。」衛琛從腰間取下一枚他隨身三十多年的鎖狀田黃石玉佩,拿著衛晉祥的手,依依不捨地將它放進兒子掌中,「這是,留給你母親的東西,請務必,送給她。」
一個高貴的王爺,竟對兒子用上一個「請」字,這讓衛晉祥深覺肩上有如山重量,他不再推諉,重重地朝父親磕頭:「兒子記下了,兒子一定會帶父親活著回去,救晉南,把父親的心意帶給母親。」
「大公子,」華成向衛晉祥磕了一個頭,含淚說道:「王爺的傷確實不能奔波了,晉南也確實不能沒有您,請您聽從王令,快速回晉南主持大局!我們餘下的兄弟們,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王爺。」
衛琛拉住衛晉祥的手,失焦的眼中滿是希冀:「援軍正在北上,你需快速會合他們,率領他們回往晉南,殺它一個回馬槍。」
時間緊迫,晉南的形勢不允許衛晉祥再有一刻浪費,為了大局他不再猶豫……
得知衛晉祥帶著衛琛殺出重圍後,明初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重重舒了一口氣。承元靜靜地躺著,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不驚不喜,像一個從未參與過、也沒有被事件牽動過情緒的陌路人。
昏暗的地窖里非常安靜,似乎完全把外界隔開了,不像一個天地,聽不見塵世的一點喧囂。
她好像比承元入戲還深,畢竟衛敏郡主的頭銜,可能是她之後很久都要用的身份。
兩日時間過去,一切風平浪靜,天啞每天兩次用內力給承元調理身子,但起色平平,幸好有天啞跟著,不然指著承元自行修復,他都不知哪一天才能下地。
明初在地窖里的日子過得無聊,每天就是等吃。就像現在,她聞著地窖中鮮香的魚乾味道,摸摸發癟的肚皮,要不是地窖里不能烤魚,她肯定會燒它十條八條填肚子。
正想著吃的,地窖上方的翻板被人敲動,三輕兩重,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翻板從內做了栓,用一根垂掛在牆壁上的繩索控制,聽見是自己人來了,明初就去拉了繩索,可是剛一拉下,翻板就在一個外力下「砰」一聲快速打開!
一團黑影帶著呼呼的風聲落下,凌空借力,直接向明初眼前砸來!
「呼!」又一個疾響,一枚半筷長短的木刺射來,從黑影的身影旁穿過,這一擊並不是承元失了準頭,而是黑衣人的身形太快,明初離得那麼近,卻幾乎沒有看到黑衣人躲避的動作。
接連三根木刺飛向黑影,只有一根從他寬大的袍角穿透過去,另兩隻都被他完美避開。
直到黑影以極快的身法繞到明初身後,像蛇一般纏起明初,承元才不得不為了明初的安全而停止攻擊,也是在他收手的同時,他才知道黑影的來意。
剛才欠身太急,震得心口發疼,承元護了一下受傷的部位,緩緩睡了下去,地窖里明初的求救、與砰砰啪啪的摔打聲他充耳不聞。
反而還嫌明初過於悽慘的聲音擾到他的清閒,隨意從床單上撕了兩小塊布料,揉揉擰擰後塞進耳朵,這才躺得舒適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