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付出代價

  她的身體好累好累，像一塊被太陽蒸乾水的海綿。她的頭撞擊在地上發出自己都清楚聽見的沉悶響聲，腦門上也磕出了血。她突然好想休息一會，就睡一會會兒，可是她知道她不行。

  沉碧聽見了言凱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叫聲。

  為了言凱，她不能輸！

  她也輸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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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碧努力用腦子去支配自己的身體，她用肘關節撐著地面，小腹已經疼得直不起來了，她就這樣佝僂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努力扯出了嘴角的笑容。

  「繼續。」

  黑衣人沒想到她能站起來，又被她這句話一說，似乎是被激怒了。手指根根握拳，突然極為有力地組成了一個鐵拳，似乎是有預謀般，再一次狠狠地打向沉碧的腹部。

  紙片人沉碧又一次被打飛了出去，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只是空中的身體整個都是蜷縮起來的。

  小腹被再次重擊，沉碧只覺得她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了，化成一片片的碎瓣，在自己的腹中漂浮旋轉……

  她吐不出血了，乾嘔了幾聲，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想被剝離般疼痛，只覺得身體的靈魂已經被抽走了七分，再也不受自己的支配了。

  她的理智告訴她，站起來，站起來，保護言凱。可她的眼皮好沉重，她的身體好疲憊，她的腦子好混亂，她好想拋下所有，安安靜靜地睡著。可是，她不能！不能辜負想要保護她的言凱！

  此刻早已力竭的她就只剩下一股要保護言凱的意念在苦苦支撐著，煎熬著。

  她半跪著扭曲的身體，死死攀住了地，迫使自己又一次站了起來。只不過與其說她現在是站著的，倒不如說她是「站伏」著，腹部以上的身體呈詭異的姿勢彎著，臉也幾乎貼近了地面。

  沉碧發出了奇怪的笑聲，似嗔似怒，化音於形。

  那是她的驕傲呼喊，是她的自信宣言，是她永不服輸的氣魄體現！

  黑衣人徹底火上心頭，氣急敗壞地打出了用盡他全力的第三掌，對準的位置依然是沉碧的腹部。

  沉碧在幾丈開外落地，卻全身顫抖抽搐起來。這一刻，她腹中就像是有一團烈火，將她整個身體燃燒。有什麼東西仿佛在自己的小腹內部碎裂了。緊接著，一股深沉的力量如噴泉從她的丹田處迸發而出，流入了四肢百骸，洶湧澎湃，滔滔不絕……

  宛如久經旱季突逢一場春霖，細細綿綿的雨絲滲透進了土裡，每一滴都被充分地吸收，化為了無窮的動力。

  她破敗的身體仿佛一下子被充滿了電，腦中划過一個個武學圖解，全身都湧出了一股了強大的內力，極快地修復起她的身體。

  黑衣人見沉碧一開始抽搐不停，後來卻以一個詭異姿勢扭曲著不動了，以為她已經死了，言凱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想要跑過去救娘親，卻被大步走來的黑衣人一把拎住了衣領。

  「放開我，放開我。嗚嗚嗚……娘親，你醒醒啊娘親！」言凱大力掙扎著。

  「臭小子，乖乖跟我走吧。」黑衣人正要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語調平平毫無波瀾，「放了小凱，我站起來了。」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回頭，果然看著沉碧低著頭虛虛站著，似乎是受了好一番掙扎才起來的。

  他大笑起來，語氣輕蔑：「你站起來又怎樣？我不過是跟你玩玩，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嘛？不管輸贏，我都要把這小子帶走。」

  「呵呵，我就知道。」沉碧一副早已瞭然的樣子，突然抬頭看向黑衣人，目光似有極強的穿透力，如一柄利劍刺向了他，「是我高估了人性，天真地以為我的犧牲可以保護小凱。不過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她的眼中有一團熊熊燃著的烈火，「誰要是動了我的人，就得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