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二件祭品

  第18章：第二件祭品

  門被打開了！

  這是岳然的第一想法，旋即他的目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章馨，她是這裡唯一一個有可能觸碰過門的人，可是此時的章馨卻倒在血池中，臉色蒼白如紙，白色寬鬆的半截袖，已經沾滿了粘稠的血色。

  岳然知道，剛才從章馨體內析出的透明物質，就是她的生命力，而此時的章馨，確實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陰冷的風從裂開的門縫處不停地吹刮著岳然的身體，左眼的刺痛感也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就在這時，岳然的身體忽然一僵，他的手不自覺地抬了起來，然後如同人偶一般，朝著那扇門伸了過去。

  「把門推開，」孫依然的聲音在岳然的耳邊響起，那聲音尖銳而又充滿蠱惑，「神明便會由此而降臨，你將成為神明的載體，與他融為一體。」

  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岳然便知道，自己被那個女人控制了，他的身體便會成為她的人偶，她將操控著他的身體推開那扇門，迎接那所謂的神明。

  「咯吱——」

  

  門再次被推開了一點。

  剛剛從門的縫隙中擠出來的夾雜著無盡怨念與恨意的黑色霧氣，還沒有等到向這裡的所有人散播自己的絕望，便被門下面的血池吸了進去。

  黑色霧氣被吸走的瞬間，血池裡的紅色液體再次變得濃郁，刺鼻的血腥味道，讓站在裡面的岳然一陣頭暈目眩。

  被孫依然控制住的岳然的手再次落到了門上，這一次他感到了門上面的阻力。

  門的縫隙沒有再次變大，門無法被推開了。

  「推不動？」

  隱藏在陰影里的孫依然雙眼微眯，緊盯著那扇門，她能夠感受到門那邊的氣息，甚至能夠感受到從門的縫隙中透露出來的黑色霧氣中的怨念與恨意，這種氣息她很熟悉，因為自己曾經也屬於那裡的一員，或者說自己體內的那個東西曾經也屬於那裡的一員。

  只不過它忘記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只記得自己能夠感知到這裡的時候，第一個感知到的便是那個叫做孫依然的年輕女孩，而耳邊的囈語也同時響起。

  「附身在這個女孩身上，尋找『神明』認可的人，迎接『神明』的降臨。」

  再於是，它便成了孫依然，而她的使命就只有迎接「神明」的降臨。

  後來，她選中了章馨······

  不過孫依然清楚，章馨並不是「神明」認可的人，所以她製造了一系列的詭異事件，蠱惑了章馨，讓她主動成為這場「神明」降臨儀式的一部分，然後再通過自己的能力，竊取走剛剛降臨的「神明」的意志。

  一切只要成功，她便是孫依然，同時她也是神明。

  她不想再次回歸到之前的混沌，她想要以神明的身份，將怨念與恨意傳播開來，浸染整個世界。

  可是現在的一切都不同了，莫名出現的年輕人成了「神明」認可的載體，「神明」走出的門只能推開一條縫隙，而且那裡有讓她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氣息。」

  那一瞬間，孫依然心中呢充滿了疑惑與恐懼，恐懼是出自本能，疑惑則是對神明的眷者的懷疑。

  她想要逃了，只有離開這裡才有機會脫離囈語般的呢喃的束縛。

  就在她的腦海中剛剛閃出這樣的想法的時候，一個嘶啞得如同尖銳利器划過玻璃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是打開門的第二件祭品。」

  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孫依然的耳邊響起。

  「神明的眷者！」

  孫依然身體一陣顫抖，身體的本能驅使著她朝著離開的方向跑去。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淡黃色印有卡通圖案的半截袖，在聲音響起的瞬間，就已經被血紅浸染。

  斑斑點點的紅，從衣角處向上蔓延，直到遍布全身。

  這一變故來的太過突然，突然到孫依然還沒有太多反應，整個人就被控制住了。

  「剛才那個嘶啞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由於孫依然成為了第二件祭品，所以受到對方控制的岳然則恢復了行動能力。

  「是那個大眼怪物。」

  岳然將目光落在如同牽線木偶一般的孫依然身上之後，他終於想起那個嘶啞如同尖銳利刃划過玻璃的聲音到底是誰的了。

  是那個僅有擁有碩大眼睛的「神明」眷者，是那個指使孫依然祈禱「神明」降臨的怪物。

  而那個怪物，此時就漂浮在孫依然的身後，那隻碩大的眼睛中泛起了黑霧，緊接著那個嘶啞而又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剝離。」

  話音落下，孫依然身體一顫，直接癱倒在了，那樣子和剛才進入血池之後的章馨如出一轍。

  岳然的左眼刺痛充血，他分明看到兩團透明物質從孫依然的體內剝離出來，一團透明的，裡面隱約能看到孫依然那張精緻的面容，另一團則發仿佛是被黑霧籠罩了一般，仔細看去，倒是能夠看到一隻巨大的眼睛，如同被囚禁在裡面的囚徒，不停地嘶吼著，吶喊著。

  兩團物質從孫依然體內析出之後，便飛向了兩個方向，透明物質飛到了門那裡，然後慢慢地融合進了門裡。

  門感應到了外界物質的滋養，就像是接觸到了水源的乾枯植物，拼命地吸收著來之不易的養分，然後迅速地開花，結果。

  「咯吱——」

  門的縫隙再次增大，從原本的虛掩變成了能容納一個成人通過的寬度。

  整個房間裡，岳然所處的位置離門最近，通過那隻受傷的處於奇怪狀態的左眼，他能夠清楚地看到門裡的情況。

  之前因為門的縫隙太小，所以岳然也只能看個大概，直到這時，他徹底看清了門裡面到底是什麼了，那是一座矗立於黑霧當中的建築，周圍為黑色霧氣所籠罩，讓那座黑霧當中的建築顯得更加神秘。

  建築之上，岳然隱約能看到有個形狀扭曲的黑影漂浮在那裡，黑影並不是人形，反倒像是一個長相怪異奇特的神秘生物，那種生物讓觀看者聯想到虛無的星空，聯想到神秘的深海，聯想到那說不清的無盡深淵。

  黑影一閃而逝，黑霧再次瀰漫開來，將門裡的一切全都籠罩在其中，消失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