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囚犯相食

  兩人同時一聲尖叫，小玉迅捷無匹的手指，已是捏著布巾向小薇的腹部擦去。

  小薇卻忽然一個躍身跳起，竟直直地站在了床榻之上。

  三個女人同時靜止，只有阿弘仍舊微笑著坐在那裡，他看著三位驚詫的女人輕聲說道：「無意冒犯小薇姑娘，腹部的包裹何不先卸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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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這是假的？」小玉驚聲喊完，已是出手如電伸向了小薇的腹部。小薇也是順勢一掌向小玉的手臂切來，但她完全低估了小玉的速度和武藝。

  兩臂甫一相交，小薇頓感手臂麻木無力，瞬時失去了戰鬥力。小玉卻已迅速將她腹部的包裹取了出來。

  錦緞方包之內竟是幾件女童的衣服，有些是新的，有些明顯有穿過的痕跡。

  「你把衣服藏起來幹啥？」小玉不解地瞪著小薇。

  小薇呆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任由淚水不斷滑落。

  「希望小薇姑娘能將實情告訴在下，這樣才能給你夫君平反冤案。」阿弘輕輕瞟了一眼床榻上的包裹，柔聲說道。

  小薇卻瞪著一雙淚眼，憤聲問道：「天下真有所謂的公平嗎？自古都是官官相護、惡人當道，衙門也不過是披著偽善的人皮，幹著吃人不吐骨頭的勾當罷了。」

  ……

  蘇州天牢內傳來一陣悽厲的慘叫，將還沒睡醒的牢頭全部驚醒，他們揉了揉帶著眼屎的惺忪醉眼，憤聲罵道：「哪個該死的雜碎，竟他媽的驚擾老子的美夢！」

  兩名年輕點的牢頭，怒瞪著紅赤的雙眼，氣沖沖地向牢房奔去：「誰他媽的在叫！誰……」

  眼前的一幕，就像寒冬里當頭澆下的一桶冰水，令牢頭瞬時清醒。

  幾名罪犯面朝外直直地跪成一圈，每個人都是神情呆滯、雙眼恐懼，腮幫圓鼓嘴角淌著血跡，好似剛剛吞吃了什麼東西一樣。

  在他們圍成的人圈中間，竟有幾十隻肚腹圓鼓的碩鼠在血泊中緩緩蠕動，顯然是因為吃得太飽而難以爬行。

  「怎麼他媽的少了兩人！」一名牢頭疑惑地問道。

  兩人揉了揉眼又數了一遍，果然少了兩名囚犯：一名是駝奴大鬍子，另一名就是秋後要問斬的吳三。

  銅牆鐵壁的蘇州天牢竟丟了兩名囚犯，這等爆炸性事件瞬時驚動了天牢的所有牢頭押司。

  這裡的獄長名叫朱溫，因為但凡被送到這裡的囚犯，不但肉身要扒一層皮，家裡的銀錢，也會被他用盡各種手段扒去一層。所以，江湖人送外號「朱扒皮」。

  朱扒皮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綠豆小眼，貓著腰，上下仔細觀察著每個跪著的囚犯，回頭向一名老頭沉聲喝問：「都瘋了？這幾個？」

  「回朱大人，確實都瘋了！不過可以開些湯藥，煎服一下可能……」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雙眼就正好對上了那兩顆綠豆，泛著凶光的綠豆小眼。

  朱扒皮奸笑一聲，冷冷地問道：「怎麼？胡大夫家的草藥沒地方用了，要給天牢的死囚犯治病？」

  「不敢，不敢……老胡昏聵，老胡昏聵……」老頭連連彎腰鞠禮，已是嚇得渾身顫抖不止。

  「哼~」朱扒皮冷哼一聲，傲然地問道：「他們是因何誘因，而集體發瘋了呢？」

  「這……可能是遇到了突如其來的刺激。」老頭謹慎地低聲說道。

  「刺激？什麼刺激？」

  「比方說看到了神魔妖怪、鬼魂邪靈，或者……」

  「放屁！這他媽世間哪來的妖魔鬼怪，禍亂眾聽就夠你該挨一頓板子的！」朱扒皮狠狠瞪了老頭一眼，停頓了片刻繼續問道：「你剛才要說或者什麼？」

  「或者……或者看到了異常慘烈的殺戮……」

  「殺戮？」朱扒皮雙眼一聚，兩道精光射在了地上的那一灘血泊：「那是人血？」朱扒皮探手一指，向身後的牢頭問道。

  「正是！」

  「嗯，如果大鬍子和吳三被人殺了，那屍體去了哪裡呢？」朱扒皮四下觀瞧，除了血泊中蠕動的碩鼠之外，整個囚牢沒有任何的藏屍之所。

  「不會是被老鼠吃了吧。」身後不知誰輕輕嘀咕了一句。

  朱扒皮嘴角一歪，面上盪起一絲冷笑：「老鼠還能把整個骷髏骨架吞食不成？簡直是一群廢物！」

  胡大夫貓著腰向上抬了抬頭，仿佛有話要說。

  朱扒皮看了看他，陰陽怪氣地問道：「胡大夫可是有什麼發現？難道要說這幾位分食了大鬍子和吳三？」

  胡大夫並未感覺到朱扒皮的嘲諷，而是面色驚懼地低聲說道：「正如朱大人所料，他們確實分食了大鬍子二人，你看他的嘴……」

  大家順著胡大夫顫抖的手，驚懼地發現一名跪地囚犯正自裂開淌血的大嘴，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血紅的牙齒之間竟露出一段手指。

  手指掉落，緊接著嘴裡又落下幾個一寸見方的屍塊。

  一人發笑，眾位跪地的囚犯紛紛咧嘴發笑，一時之間，屍塊掉落如雨。

  整個畫面詭異瘮人。

  朱扒皮掩著嘴，強忍著沖入喉頭的嘔意，大聲地喊道：「快，快他媽的讓他們閉嘴，再吐就將他們亂棍打死！」

  那日之後，但凡從囚牢出來的牢頭都犯上了一個疾症，一看到紅色的方塊之物，就會嘔吐不止。

  死囚大鬍子和吳三，因囚室暴亂被人殺死的事情，瞬間傳遍了整個蘇州城，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屠殺孤兒寡母，還殘忍地肢解分屍，定會引起眾怒！囚犯也是有血性的，我看這次殺得好！」一名老者在樹下煞有介事地說道。

  「哼～是不是囚犯所殺，還真要兩說呢，那朱扒皮為人狠辣、見人扒皮，吳三娘子又不知所蹤，他定是從吳三家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所以才下手重了些也難置可否啊！」

  「是的，是的！要這麼說還真有些道理！」眾人一起附和。

  「不過到頭來，這個殺人惡魔最終落了個被殺，也算是大快人心吧！」

  「是的！是的！……」眾人又是一陣附和。

  「未明因果妄自揣議，小心夜半時分，吳三的鬼魂攜帶屠刀來問候各位！」陰惻惻地說完，一個頭戴斗笠的背影昂首離去。

  只留下驚愕、恐懼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