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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飛天胡姬

2024-05-01 11:08:27 作者: 楚弘老爹

  原來那個老嫗,正是胡國公主被劫那晚,范芳芳臨時棲身的那家主人。

  「這也真是巧合啊。」阿弘說道。

  「是的,你說她腿腳不便,家中又無人照看,還真是可憐的老人家!」范芳芳不禁嘆息感慨。

  

  「無人照看?你是說她家中,只有她獨身一人?」

  「是的。」

  「腿腳不靈便?」阿弘越問心越驚。

  「她說自己平時,都不出院門。」范芳芳遲疑的回答著,雙眼疑惑地看著阿弘,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一個平時不出門的老嫗,是如何穿過幾條街坊,聽到了衛戍府的羌笛之音?」

  當阿弘把心中疑惑,講出來的時候,她才終於明白,事違常理,必有蹊蹺!

  阿弘輕敲老嫗家的木門,卻無人應答。兩人相視一眼,輕輕一推,木門應聲而開,院門並未栓死。

  「她是不是出去了?」范芳芳驚訝地問道。

  「此地,應是無人居住!」阿弘四下觀瞧,篤定的說道。

  「無人居住?」

  「是的!」

  阿弘指了指廚間的爐灶,不但沒有煙火之氣,竟連一根木材都沒有。又指了指臥房之內的土坑,上面沒有被褥家具,就連鋪陳的稻草,都沒一根。

  「如果是這樣,那日的老嫗又是何人?」范芳芳萬分不解的神情。

  「你那天,可曾進到此屋?」阿弘有點緊張的問道。

  「進了,就坐在這個木凳上,當時只有一盞油燈,非常昏暗也看不清裡面……」她說著,抬頭看向阿弘。

  阿弘鄭重地握住了她的雙手,語氣變得異常正式:「切記!以後不可隨便進入她人房間,此地應是兇險之地!」

  范芳芳聽聞這些,也是後怕至極。

  「那老嫗定有蹊蹺,只是現在不知道,和胡國公主被劫一案有無關係!」

  說著,二人剛要轉身邁出房門,腳下輕輕一聲異響,仿佛門檻旁的地下,有層木板,阿弘連忙抽出飛矛俯身查看。

  果然不出所料,覆土之下,竟有一個暗盒藏在那裡,阿弘輕輕將它取出,打開一看,頓時嚇的范芳芳向後一跳。

  「啊!人頭……」她顫聲輕叫,逕自躲到了阿弘的身後。

  阿弘將她攬住,安慰道:「這不是人頭,只是一張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是的!」

  說著,阿弘將面具取出上下查看:「果然是那個老嫗的面具,看來是有人,故意將我們引到衛戍府,這又是為何呢?」

  范芳芳想到自己和喬裝打扮、心懷叵測之人,暗夜共處一室,不免心中一緊,冷汗淋漓。

  回到家中,范芳芳仍有些心神不寧。

  「下次,我絕不會單獨丟下你!」阿弘將一杯熱茶,遞到她的手中,輕聲說道。

  「嗯。」她抬起輕霧縈繞的美目,委屈地點了點頭。

  阿弘等她安睡後,才吹滅火燭悄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諸多問題,一直困擾著阿弘,讓他難以入睡。

  逍遙王從廣陵公主府奪取的財物,為何成了香香郡主的嫁銀?那個在恆通錢莊內,被引誘刺殺的男人是誰?身披輕紗的裸女刺客,又是誰?

  想到這裡,阿弘忍不住下地,將背囊中撿回的輕紗取出,放在燈下仔細觀瞧。

  輕紗粗細不均,但質地堅韌,不像是產自江南一帶的蠶絲,上面隱約繡著飛天裸女的圖形。

  「粗紗?飛天裸女?」

  阿弘又在鼻端仔細聞了一下,濃郁的香料之氣。

  「果然是個胡人!還有飛天裸女的刺繡,她會不會是一個胡人舞姬?」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阿弘猛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取出《刑屍錄》查閱,果然有一段描述:胡地多產沙蠶,其繭絲堅韌粗糙,有別於江南桑蠶,產量甚少,成為胡地諸國官家之物。常有雅客,刺繡圖騰標誌,以彰顯偏愛……

  「官家之物?哪國官家崇拜飛天裸女?」心下不解,難以捋清頭緒。

  第二日一早,阿弘便收到信息,匆匆前往道觀尋找班師叔。

  「你要的東西確實不少!」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厚厚的一封信件,遞給了阿弘。

  「這是真的?」阿弘仔細看完,不禁大吃一驚。

  「全部為當朝史官,從皇禁秘史中抄錄而來,絕不會有任何差池。」

  原來,當年起兵作亂的逍遙王,為先皇玲妃所生。這先皇玲妃,本為滇南藩王之女,與其一起婚配先皇的竟還有一位,那就是自己的親妹妹,後來的先皇淑妃。

  當年藩王兩女,同嫁先皇時,先皇還只是前朝的國姓王。後來不久,姐妹二人分別為王爺誕下,逍遙王和東陽王。

  藩王眼光獨具,國姓王之子,也就是當今皇上,起兵推翻前朝統治。先皇為父尊長,竟率先得以面南稱帝,成為大盛皇朝的第一代國君,姐妹二人之中,逍遙王之母成為先皇玲妃,東陽王之母成為先皇淑妃,一時被盛朝子民傳為美談,老藩王也是恩寵無限、春風得意。

  卻不想,登基大典還不過百日,先皇逕自龍馭上賓。玲妃和淑妃也只做了百天的皇妃,就成了先皇玲妃和先皇淑妃。

  推翻前朝的皇子,手握兵權掌管朝政,自是繼承大統,成為大盛新皇。新皇登基不到一年,逍遙王起兵作亂。

  皇上龍庭震怒,發兵五萬進行鎮剿。最後,叛軍全部被誅殺無一生還,皇上一時余怒難消,所有牽連者盡數賜死,其中,就包括先皇玲妃和先皇淑妃。

  滇南老藩王聽聞此消息,當時悲痛攻心,一口氣沒緩過來,逕自駕鶴西遊了。其子世襲罔替繼承王位,就是現在的鎮南王。

  「難怪當年,聖上心存懷疑,竟派師父長居滇南五年,以試探鎮南王是否有反心。」阿弘心中想著,原來竟還有這諸多因果。

  阿弘因為心中掛念著范芳芳,所以也未曾久留,在班師叔授意下,將書信焚毀後,就匆匆回到了家中。

  一推開院門,就聽到了屋內師父說話的聲音。

  「師父!」

  「聽說,你去找班師叔了?」司徒青雲手捋長髯,微笑著輕輕問道。

  「啊,沒有……只是順便看了看他老人家,主要是探望小玉姑娘。」

  阿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謊,也許,潛意識裡不想讓師父知道,自己在偷偷調查東陽王。

  「嗯,我今日來正有一事,是讓你陪我去一趟,東陽王府。」

  「東陽王府?」阿弘有點驚訝,不知東陽王到底怎麼了?

  「不錯,他耍脾氣也有幾日了,我們應該去探望一下,沒有他的兵符,我們無法大規模排查,胡國公主被劫一案,朝廷的壓力越來越大。」

  「那郡主嫁銀和恆通錢莊的案子?」

  「暫且先放一放,畢竟胡國公主在我盛朝被劫,事關國體邦交,國事為重吧!」

  「好,謹遵師命!」

  東陽王府並沒有想像的那麼氣派,準確地講,反而有些許的寒酸,在整個皇城之內毫不起眼,甚至連普通老百姓看來,都沒有幾人知道,這裡是王府。

  剛跨進院門的師徒二人,就聽到一陣激昂的胡樂之聲。

  東陽王發未束、履未穿,斜披著長袍就跑了出來。

  「哎呀,你倆來得正是時候,我新納的一個胡姬,正在為我編排歌舞,快來幫我提提意見。」說著,竟興奮地抓住司徒青雲的手,將他拖進了客廳之內。

  阿弘緩步邁過門檻,抬頭輕輕觀瞧,頓時心中一震。

  廳堂正中的圓毯之上,一個身披輕紗的曼妙胡姬,在那裡輕擺腰臀,翩翩起舞,輕紗之下一套薄如蟬翼的內衣,勾勒著玲瓏身形,凝白如雪的肌膚,若隱若現。

  金髮飄舞長臂生姿,彎眉下的一對碧眼,顧盼生姿嫵媚多情。

  這眉眼,這舞姿,這身段……阿弘猛然想起,那晚恆通錢莊對戰的裸身刺客!

  忽然,那胡姬將一片輕紗,拋於正在發呆的阿弘頭上,迅捷地一拉,又拽了回去,引得東陽王哈哈大笑。

  但阿弘卻已看清,輕紗之上,赫然紋繡著一個飛天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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