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觀幫主

  還好阿弘年輕力壯，醒來後便可下床，行動自如已無大礙。

  到此時他才看清，二人所處之地竟是一方古庵，而好心收留自己和范芳芳的，正是這庵中的一眾出家人。

  她們的救治，讓阿弘感激萬分，但師父的情況又逼著他，不得不即刻動身離開此地，前往京都探查。

  「此庵雖地處幽靜、遠離塵囂，但離京都也並不甚遙遠，下山便是官道，快馬加鞭一個日夜，便可抵達皇城。」妙緣師太站在庵門外，送別阿弘和范芳芳。

  阿弘已經沒有任何心思，繼續追查寒潭沉屍，他要先儘快趕到京都，解救師父。

  今日作別，阿弘仍舊心事重重，面色凝重。他回首一拜，辭別妙緣師太。

  雖然庵中治病也就一兩日，與妙緣師太也甚少交談。但阿弘從其容顏身段、言談舉止，不難發現妙緣出家之前，絕對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而且，必是一個傳奇的女子！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個妙緣，在今後還會與之再相見，還會……

  

  此是後話，暫且不表！

  先說阿弘和范芳芳，二人急匆匆雇了輛快馬輕車，不到兩日就已到達皇城長安。

  此時阿弘心急如焚，卻也不知從何下手。還是范芳芳給他出主意，如果想最快、最低成本地獲取消息，有一類人，就必須要學會和他們打交道，那就是乞丐。

  而眼前恰好就有一位！

  他躺在街頭的拐角處，悠哉地曬著太陽，衣衫襤褸渾身油漬，與整個長安街道的繁華、喧鬧格格不入。但，卻沒有一個軍衛，前去驅趕於他。

  范芳芳給阿弘悄悄使了個眼色，他從背囊中摸出一塊碎銀。

  她輕步上前，曲身一個萬福，柔聲說道：「這位小哥，小女子給你見禮了。」

  地上眯著眼的乞丐，猛地圓整雙眼，用力地揉了揉。

  「仙女下凡了嗎？這是……」

  他嘀咕著，不相信地左右觀瞧，到最後確認范芳芳的萬福和問話，正是對著自己，隨即高興地掙紮起身，滿臉堆笑地看著二位，朗聲問道：「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吩咐不敢當，只是想向小哥打聽一個人。」

  乞丐無言，只是微笑著上下打量二人，阿弘連忙將碎銀，放在他的手中。

  「區區銀錢，還望小哥飽腹幾日。」范芳芳誠懇地說道。

  乞丐的笑容更加燦爛，連連點頭問道：「姑娘，想要打聽何人啊？」

  「中書令大人！」

  「司徒……」乞丐衝口而出，又慌忙閉嘴，四下觀瞧一番後，低聲說道：「此處並非說話之地，請姑娘移步。」

  說著，手拄拐杖一瘸一拐地拐進了一條胡同，范芳芳和阿弘緊跟其後。

  行不多時，來到一座破敗的道觀門前。

  走向前，乞丐在觀門輕敲三下：兩長一短；裡面竟也傳來三聲回應：兩短一長，乞丐最後又重重地敲擊一聲。

  觀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條門縫，裡面探出一個孩童的小腦袋，他對著乞丐咧嘴一笑，將三人迎了進去。

  道觀早已沒了香火，現在成了乞丐聚集的地方，十幾個女人和孩子坐在那裡，做著遊戲、曬著太陽。

  當中一位老者，眯著眼躺在一把破舊的搖椅之上。

  乞丐快步向前，將銀兩交到他的手裡，並附耳與他說了幾句。

  老者睜開雙眼，坐直了身子，微笑著上下打量阿弘和范芳芳。

  乞丐走過來，對范芳芳說道：「這位是我們幫主，有事姑娘儘管問，我還有事先行告退！」說完逕自轉身，匆匆離開道觀。

  老者笑著問道：「敢問二位，是中書令大人什麼人啊？」

  「晚輩是其弟子！」阿弘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朗聲答道。

  後面的范芳芳，想去阻止已是來不及，心下想道：這臭小子，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還如何妄談闖蕩江湖！哪有不知對方情況，先自報家底的！

  她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看向老者，正好對上老者精光爍爍的雙眼。

  老者仰天大笑：「你說你是中書令的徒弟？你不知他當下情形，卻來向我老乞丐作打聽！此事，你不覺得荒唐嗎？」

  「這……」阿弘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頓時憋得滿面通紅。

  范芳芳知道阿弘不善言談，只能輕步上前納了一個萬福。把中書令如何隱名教書，阿弘又如何得知師父身份，最後二人告別。此時聽說師父落難，前來營救又求人無門，方才想到前來此處打探情況，簡單而又無奈地敘說了一遍。

  老者手縷長髯，不斷用眼睛上下打量著阿弘，眼中精光四射。

  忽然，笑著把手伸向阿弘。

  「拿來！」

  「什麼？」阿弘一陣愕然。

  「中書令的三品令符！」

  「這……」

  阿弘猶豫地轉頭看向范芳芳，只見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無奈地將令符從懷中取出，準備交由老者觀瞧。手還沒伸過去，一條竹棍就急速探了過來，正好擋住阿弘欲要前伸的手。

  「免了吧！哈哈……」老者長笑一聲，並未看他的令符。

  「收起來吧！你這蠢小子！一看就毫無江湖經驗！如此貴重之物，怎可輕易示人？還有！不明對方身份自報家門，江湖之大忌呀！如若不是這位聰慧的娘子，估計你早就吃了大虧！」

  「我……」阿弘一時滿臉漲得通紅，其實他沒看到，范芳芳此時也是滿臉桃花、緋紅一片。

  老者微笑著起身，走到阿弘身邊，上下打量觀瞧，忽然開口問道：「諸葛雷是你何人？」

  「啊？」阿弘驚得雙眼圓睜，嘴巴大張已無法說話。

  「哈哈……看這情形，我若沒猜錯的話，那諸葛雷應是你的家父吧！」

  「嗯……」面對微笑的老者，阿弘坦然點頭承認。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老者興奮地用雙手，不斷拍打他的肩膀。

  「敢問前輩是……」阿弘心下疑惑，不禁輕聲問道。

  「班志震！」老者興奮地報完姓名，緊緊地盯住阿弘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他神情的一點變化。

  但最後，留給老者的卻只是失望。

  「這老東西，做得太絕了！至於這麼隱秘嗎？」他失落地喃喃自語。

  范芳芳和阿弘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相視對望一眼，心中一起默默想到：哪裡出現了紕漏，竟讓他情緒起伏如此之大。

  老者重新坐回搖椅，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坐下。

  微笑著向阿弘問道：「你可知道我與你父親諸葛雷，還有你師父司徒青雲是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