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面激戰

  「官爺！可還有什麼吩咐？」管家緊張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冷傲雲還要問些什麼。

  「這個裝木炭的竹筐，你可是說，用兒子的玩具改制而來？」

  「可是有什麼不妥嗎？冷將軍！」師父此時也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問道。

  「這裡，可是否產楠竹？」

  冷傲雲不答反問，凌厲的眼神回頭看向眾人。

  

  「這裡地處幽燕、天氣苦寒，不易生長楠竹，即便有竹子，也不是這種寬粗品類！」阿弘向前一步，手指著炭筐解釋道。

  「那你這楠竹炭筐，到底是從何而來？」冷傲雲回頭厲聲詢問，徹底把管家嚇得六神無主，他連忙跪伏在地，戰戰兢兢地講述起來。

  原來這個楠竹炭筐，本是知鎮公子程玉珏的玩具。

  因為有一天，老管家攜帶幼子入府，不料被小兒子看到。

  孩童天真爛漫，哪懂得什麼權勢尊貴，只是一個勁地哭鬧，一心只想要此玩具，如若不給，就逕自躺於地上，開始翻騰打滾。

  這一幕恰逢被程知鎮看到，他隨手從堂屋拿起一個，笑眯眯地遞給了孩子，還耐心地說道：這不是什麼玩具，這只是一把椅子。

  「是的！這確實不是什麼玩具，這叫竹馬凳，是滇南特有的一種休閒座椅，它可以前後搖擺，像極了北方的逍遙椅。所以，也有很多家庭，把它當做玩具，用它來逗哄小孩！」冷傲雲正色說道。

  「哦！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

  「你剛才說，那程玉珏，每日都在騎這竹馬凳？」冷傲雲急聲問道。

  「是的，沒錯！那程少爺整日瘋瘋癲癲……」

  說到這裡，管家下意識地看了眾人一眼，怯怯地繼續說道：「他就坐在上面，像騎馬一樣衝刺拼殺……」

  「走！跟我來！」

  不待管家講完，冷傲雲已率先奔出了客棧。

  所有人，匆匆來到鎮府靈堂。

  阿弘緩緩地用勾刀，將程玉珏壽服的褲腿劃開，將手指伸入，慢慢地在大腿內側探查。如此三四遍之後，他驚喜地回首，對冷將軍和師父搖了搖頭。

  「果然如此！」冷傲雲雙掌相擊，大喝一聲。

  「看來死者並非程玉珏！那程知鎮及夫人，也有可能是假的！」阿弘微笑著說道，心中默默記下，這一刑屍判斷的細節。

  原來這竹馬凳，只能孩童當做玩具，但凡孩童長大，老人都會阻止其騎乘。

  因為它的特殊結構，竹板會把腿部內側，磨出厚厚的繭痕，孩童腿短沒有重量，自是不會留下痕跡，所以，竹馬凳相對於成年人，只能正坐不能跨坐。

  而瘋癲的程玉珏，整日跨坐竹馬凳，還要模仿行軍打仗，大腿內側自會留下繭痕。

  如今，躺在棺木中的屍體，雖被大火燒過，但腿內側卻保存完好，竟沒有一點痕跡！更別說繭痕了！

  那他們會藏在哪裡呢？是否還在蒼溪鎮？如果想離開此地……

  阿弘心中，飛速地推斷著，忽然他想到一人！

  「咕…喵…」

  一聲類似尖笑的啼鳴，自幽空猛然傳來。

  「雪鴞有發現！」冷傲雲面上一喜，抬頭說道。

  一艘巨大的艙船，緩緩駛離碼頭，而雪鴞在船的上空盤旋不止。

  「請前方船家靠岸停船！中書令大人，要核驗渡客的魚符！」隨行軍士高聲喊道，但巨船不停反快，逕自把大帆拉起，眼看就要飛速駛入江心。

  「傳喚蘇老七的軍士，可否已回？」阿弘焦急地回身問道。

  一名軍士踉蹌奔至，手指大船說道：「這……這艘……巨船，就……是蘇老七……」

  「啊……?」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七大本往來通行的船單，竟沒有吳德軍的名字。

  「快上船！我們去追！」冷將軍狠狠地瞪起雙眼，就要跳上碼頭其它船隻，卻被阿弘阻止。

  「蘇老七，壟斷了整個蒼溪江的航運，這裡的每條船都是他的，既然他精心安排了出逃，這些留下的船隻，估計早已被破壞！」

  果然，隨後前去查驗的軍士，證實了阿弘的判斷。

  阿弘看著開闊的江面，浮冰涌動。

  他嘴角微微一笑，回頭招呼冷將軍及眾軍士，紛紛上馬沿江追去，路上的馬要比水中的船快很多。

  所以，阿弘他們很快就追上了巨船，但他們並未停止繼續揮鞭催馬，一直沿著江邊奔跑，直到船上的人，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看他們，能奈我何？」

  隔著竹簾往外觀瞧的蘇老七，不免心中洋洋得意、開懷大笑。

  但他的猖狂歡喜並未持續多久，眼前的一幕，讓他在艙中難以坐住。

  即將流出蒼溪鎮的江面，受兩面山峰的阻隔，變得異常狹窄。

  江邊無數漂浮的巨大冰塊，受阿弘他們拖來的木筏阻隔，在這裡越堆越高，宛若一座冰石長城。

  「蘇老七！你是走不了啦！」阿弘站在那裡，朗聲喊道。

  「是嗎？」蘇老七嘴角微翹，冷笑幾聲。

  「有些事！勢必要講清楚！」

  「好！那就讓它來講吧！」

  蘇老七一個騰身，揮舞著燎原大槍，直取站在江面浮冰上的阿弘。

  但見一點寒芒，裹在一朵猩紅之中，如飛蟒出山、蜿蜒而至，及到眼前，又幻化出諸多紅影，瞬間連成一片，猶如烈火燒遍整個原野。

  「好一個燎原槍法！」阿弘心中默默喝一聲彩，舉飛矛躍起，一道灰影快似閃電，卻又輕靈如羽。

  一紅一灰兩團飛影，在蒼溪江面旋舞飄蕩，激越之聲不絕於耳。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兩人越斗越勇，越戰越快。

  忽然，嗆啷一聲，宛如九天龍吟，兩人即刻分開……

  阿弘大口的喘著粗氣，在漫天寒風中形成陣陣霜霧，有鮮血自他左臂緩緩滴下，落在江冰之上瞬時凍結。

  蘇老七的臉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獰笑，不禁出口贊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子，再過幾年老夫恐鬥不過你，可如今，哼……」

  不待蘇老七哼聲結束，一道黑影自阿弘身後，激射而至，但聽漫天寒風中一聲劍鳴。

  快劍如電，沒有任何招式的幻化，只一劍，直直的一劍奇快無比！

  蘇老七慌忙舉槍，黑影已在槍桿範圍之內，槍頭已無用！

  但，手中的劍卻恰好距離！棄槍保命，還是握槍送命！但凡英雄，俱都寧可手斷血流，也絕不會兵器離手，這是尊嚴！但蘇老七並不是英雄，那麼，也就無需顧及尊嚴。

  所以，他棄槍了！

  「你是偷襲！」蘇老七惱怒暴喝，伸手從背囊中，掏出一桿長約三尺的短槍，直向冷傲雲撲去。

  「偷襲？接下來這才叫偷襲！」

  冷將軍飛身擊出一劍，無聲無息快若閃電，身下浮冰晃動，幾名軍士從水中躍起，揮刀向蘇老七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