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禍從口出

  夢裡說的最多的話，是讓夏彧別走；現實中，駱千依又何嘗願意與他兩地分居呢？

  服用了月膻花煎的藥之後，她便記起了夏彧祖輩們的一些事情來。

  印象中，有位叫南宮蓉依的皇后，和她的命運還有些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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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蓉依是夏彧的皇祖母，她從十六歲嫁給煊景帝為太子妃，到二十四歲被立為皇后的這幾年時間裡，幾乎都是與煊景帝夏蠡聚少離多的。

  她生皇長子也就是當今聖上——夏琦的時候，在煊逸皇朝當時的國都景城；而夏蠡則隨他父皇在西祁征戰。

  「夫君，你的皇祖母蓉依皇后真是個容顏傾城的美人兒。舉止優雅，儀態萬方。」

  夏彧微微一怔，看向駱千依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道：「孤王沒和你提過皇祖母。是你記起來的？」

  心想這月膻花的功效還真是神奇，她都能知道的比他還多了？

  「嗯。」

  「來，和我說說。我也聽父皇提起過，說我皇祖母是個很漂亮的人。但他記得的更多的，是她的博學多才。」

  他皇祖母還教過他父皇和靖王爺排兵布陣。

  「她是軍師的女兒，學習過奇門遁甲。會排兵布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駱千依微微一笑，輕聲道：「說不定我師父也會呢？只是，沒問過她。」

  「……」

  先別轉移話題，夏彧提醒她道。

  「好。」

  駱千依接著講蓉依後，她說：「蓉依後是景城人。景城是景郡最繁華的古城，地處華夏的中原地區。」

  景城為四朝古都，到了煊景帝二十四歲登基那年，他才遷都盛城。

  如今的煊逸皇帝夏琦將天下最繁華的兩座大城，都留給了他正宮皇后所生的兩個兒子。

  夏玦入住東宮，他日登基，國都必然還是在盛城。

  給夏彧的待遇也不差，如今越來越繁榮昌盛的景城，就在景郡。而景郡，則是夏彧的封地。

  「從這點上來看，父皇還是很愛母后的。」

  在古代，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但能把整個煊逸皇朝最好的地兒分給太子殿下和夫君，就說明父皇是最愛母后的。」

  「這……」

  夏彧微微搖頭，未表示認同。

  「在孤王看來，我皇祖父對皇祖母的愛，才是真愛。」因為夏蠡一生只有過一位皇后，南宮蓉依！

  再無其他嬪妃。

  「這我明白。」

  駱千依微微勾唇，說道：「蓉依後在她十六歲那年，就嫁給當時是太子的夏蠡為太子妃了。」

  夏蠡常年在外征戰，再未納過側妃。

  「煊景帝統領景軍時，也是和襄軍一起打的天下。他們征服西祁國，用了三年；征服東淵國，則只用了一年時間。」

  還有四年時間，是用在發展經濟上了。

  大約因為夏蠡在位時，幾乎沒與南余國有過什麼來往，所以駱千依對他不怎麼恨。但她卻特別恨當今聖上夏琦。

  「你皇祖父那麼善良，你父皇卻如此殘忍……」

  駱千依話音剛落，那夏彧就拿右手在她白皙脖頸處比劃著名，正色道：「敢如此出言不遜？喀！」他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把我喀了，誰給你生王子，生郡主？」

  說話時，駱千依右手一抬，沒有絲毫憐惜的就一掌打在了夏彧手背上。

  「啪！」

  夏彧放在她脖子處的手，被她冷冷的推開了。

  「還知道要為孤王生個王子和郡主的話，就好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夏彧冷著眉目，壓低了聲音說道。

  駱千依睜圓了她那雙桃花眼，憤恨自眼底泄出。她冰冷的眼神與夏彧犀利而深邃的眼神在燭光下交匯，誰也不讓著誰。

  本不想和夏彧因為這事兒理論的，可夏彧的不夠憐香惜玉，就讓她很難受了。

  動不動就想喀她，把她當白菜還是當蘿蔔了？

  這麼不溫柔的男人，她才不要給他生呢。

  「你再瞪一眼試試？」

  夏彧挑釁的話語響徹在她耳邊，都不給機會她回答，就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一番較量之後，她妥協了。

  摸著微微有些發腫的唇角，駱千依不得不求饒，「夫君。不就是瞪了一眼嗎？按理也不該是嘴唇受罰啊？」

  「禍從口出。」

  夏彧漫不經心的答道。右手食指卻輕撫著她的唇，目光里充滿了憐惜。

  好好的相處難道不好麼？

  只是聊聊發生在煊逸大地上的一些往事，她就能跟他提到了過往的仇恨。

  這樣做的確危險。

  夏彧腦海里回憶起太子殿下說過的話來。「三弟，你要是帶駱千依回盛城的景王府，就必須調教好她。」

  因為隔牆有耳，誰也不能保證她說的話，不被人傳到他們父皇的耳朵里去。

  她是個亡國公主，卻被他納為了景王妃。

  這本來就已經讓很多人嫉妒的了。即便她不說什麼，都可能會有人造謠生出事端來的。何況，她還在行營行刺過夏彧，又恰巧被夏宸撞見了呢？

  夏彧凝視著駱千依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心裡道：

  「千依，是孤王不好。」

  他讓她在回盛城之前，好好的跟他說說。這樣，她就不會憋在心裡難受了。他伸手輕輕拍了下她肩膀，安慰她道。

  「不說了，還是回到之前的上一個話題吧。」

  駱千依美眸微沉，眼底流露出一絲歉疚與無奈，告訴夏彧道。

  「嗯，你說。」

  他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鼓勵她道。

  「剛剛不是說到了生孩子嗎？蓉依後十六歲嫁給煊景帝做太子妃，十七歲生的夏琦，十九歲生的夏遙。」

  她兩次生孩子，夏蠡都不在她身邊。

  後來，夏蠡在二十四歲那年登基，遷都盛城之後就對蓉依後做出承諾道：「蓉依，今後，朕都會一直守候在你身邊了。」

  「可是，皇祖父還是沒有做到。」

  夏彧陰鷙的目光看了眼帷幔，冷冷的道：「因為北洛賊子頻頻騷擾我們煊逸國的邊境百姓們。」

  放火燒他們房屋，搶奪他們糧食、馬匹、牛羊……

  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搶走在草原上牧羊的北疆女子。這本來就夠讓煊景帝憤怒了，那北洛國國王偏偏還要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