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先發制人

  太子蹙額道：「你說的是真的？」

  董明喘著粗氣道：「千真萬確。」

  坐在一旁的軒墨察覺到董明說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慌，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看到他了？」

  董明臉上的表情僵直，他慌張的說道：「他今天去了順天府衙門。」

  「他去順天府查案去了？」太子聞言有些坐不住了，這幾年他沒少背著聖武帝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是讓陳軒順著蛛絲馬跡查出來，他這個太子就甭想當了。

  董明使勁搖頭道：「不是，不是，他是去找城南商鋪的老闆和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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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墨是何等的聰明，僅憑董明的幾句話便已經推測出市井大概情況，他手中摺扇「啪」的一聲合上，指向董明道：「好大的膽子，敢用順天府的權利動用私行。這件事要是傳到陛下耳朵里，你就死定了。」

  董明臉色瞬間一點血絲都沒有，被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太子面前，不斷求饒道：「太子爺，救命啊。你一定要救救我。」

  太子陳玉雖然一直都知道董明的能力不強，軒墨也曾多次建議他換掉董明，但奈何自己最寵愛的妾室和董明是娘舅關係，所以一直都沒有同意軒墨的建議。

  沒成想，當初的婦人之仁，導致了今天的被動，太子陳玉的心裡都快要悔死了。

  事到如今，太子陳玉也沒有什麼好的對策，他向軒墨投去求助的目光。

  身為太子身邊的紅人，軒墨自然知道董明和太子之間的關係，他輕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我們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太子眼睛一亮，詢問道：「什麼路？」

  「先發制人！」軒墨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絲狠色。

  「我們要搶在六皇子的前面，向陛下揭發董明的惡行。這樣才能扭轉現在不利的局勢，之後再推薦一名我們的人坐在順天府尹的位置上。這樣一來，我們其實沒有損失什麼。」

  「那我呢？」董明聽到軒墨出的計策，臉色一片死灰。軒墨的計策明顯就是棄卒保帥，十分的不仗義。

  太子陳玉看了一眼董明，點頭道：「好，就按照軒大人的計策辦。」

  董明癱坐在地上，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他都不用想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如何。

  ……

  冷月幫陳軒整理好衣冠，滿意的拍了拍手道：「嗯，相當不錯。六皇子越來越有皇子的氣質了。」

  陳軒翻了個白眼，洋洋得意道：「什麼叫越來越有？本皇子的氣質從娘胎里蹦出來就自帶的。」

  冷月背對著陳軒吐了吐舌頭，囑咐道：「六皇子，今天見陛下一點要小心，畢竟……」

  冷月欲言又止，但陳軒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陳軒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本皇子吉人自有天相，遇難必能呈祥。」

  寶貴公公一早就已經在陳軒寢宮前等候。

  陳軒見到寶貴公公感到相當吃驚道：「寶貴公公，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寶貴公公微微一笑道：「六皇子恐怕是忘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殿下的一舉一動都在陛下的眼中，所以老奴知道殿下回來了，一點都不稀奇。」

  陳軒深深吸了口氣，他果然有些小瞧自己愛修道的父皇了。能不上朝依舊把控朝政的皇帝，又怎會是一盞省油的燈。

  陳軒再次被寶貴公公帶到了御書房，這次讓陳軒沒想到的是在御書房見到了他的大哥陳玉。

  陳玉跪在聖武帝的面前，痛哭流涕，看得陳軒有些發蒙。

  聖武帝的心情明顯相當不好，他沒好氣的看著剛剛走進來的陳軒，道：「你回來了，為什麼不通告一聲？」

  見聖武帝故意找茬，陳軒想都沒想坦誠認錯道：「父皇，是兒臣錯了，兒臣昨天回來的時候實在是太累了，就想著今天一早向父皇請安，只是剛出門就碰到了寶貴公公。不信，你問寶貴公公兒臣說的是不是真的！」

  陳軒的一席話說的聖武帝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寶貴公公是他派去接陳軒的，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不過陳軒既然這麼說了，他自然也要象徵性的看一眼寶貴。

  寶貴公公回應道：「陛下，六皇子說的都是真的。」

  聖武帝點了點頭，轉頭問道：「那順天府尹董明是怎麼一回事？」

  陳軒愣了一下，他用眼睛的餘光看著始終垂頭的太子，心想陳玉的反應也太快了吧。他這邊還沒有有所動作，太子那邊就已經行動了。

  陳軒抱拳回答道：「是兒臣昨天回來的時候，正巧路過城南商鋪，聽商鋪的活計說自家掌柜的被順天府叫去喝茶，讓兒臣幫忙問一問掌柜的什麼時候回來。」

  「你倒是挺悠閒啊。」聖武帝看了一眼陳軒，聲音發冷的說道。

  陳軒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誠惶誠恐的聽著聖武帝的教誨。

  聖武帝見陳軒那無賴的模樣，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了，太子已經將實情告訴我了。現在已經查明，順天府尹董明為一己之私，濫用私行，罪不可赦。念在這麼多年維護金陵治安盡心盡力的份上，革除官職，回家養老吧。」

  太子陳玉謝恩道：「謝主隆恩。」

  聖武帝看著同樣跪地的陳軒道：「老六，順天府尹這個位置，你覺得誰能勝任呢？」

  陳軒抬起頭，和聖武帝對視一眼道：「兒臣不知道。」

  「你覺得徐明怎麼樣？他可是去年的榜眼，一直擱置在翰林院。」聖武帝拋磚引玉道。

  陳軒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徐明是昨天柯雲向他提的，也是兩人準備將其推到順天府尹位置上的最佳人員。

  現如今被聖武帝主動提出，陳軒腦海瘋狂思考對策，他低頭道：「全憑父皇決斷。」

  聖武帝怒哼一聲，大發雷霆道：「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父皇嗎！」

  「兒臣不敢。」陳玉和陳軒將頭死死的抵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陳軒，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