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文淵之計

  那邊楊奕興高采烈地開始謀劃未來，這邊宋雲飛卻是暴跳如雷。

  山賊散去之後，那個指揮的黑衣人也回了酈縣，只是剛剛入來城門，便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地上，被人抬回了宋府。

  宋府也立即請了郎中過來給他治傷，但是看到了黑衣人的傷口之後，郎中也只能搖搖頭離開。

  收到了大敗消息的宋雲飛再也睡不著，天還沒亮，他就已經讓相關的人都聚集到了客廳裡面。

  那個傷重的黑衣人，也就是酈縣宋家的老管家，也在其中。

  「你這一輩子辦事從未失手，怎麼在對付楊奕這個毛孩子的時候，接連兩次失手！」宋雲飛對著已經無力站起來的老管家怒罵，「死了山賊還好，就連府兵都傷了十多個，死了一個，你讓我怎麼向縣令交代，怎麼向宋氏交代！」

  那老管家已經換去了胸前被燒了個大洞的黑衣，現在雖然已經包紮過了，穿著管家的衣服，但是靠近傷口的衣服上，還隱隱能看到沁出的血跡和黃水。

  他人已經躺在竹蓆上，是被人抬進客廳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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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聽到了宋雲飛的罵聲，他還勉力想要撐起身子來謝罪。

  宋文淵站在一旁，表面上毫無波瀾，內心卻對老管家的遭遇有所感嘆。

  這老管家兢兢業業幾十年，一直在背後為酈縣宋家辦了不少事情，但是到頭來，已經傷重難治，卻還像一條狗一樣，被罵了還要乞求原諒。

  他現在也算是隱藏在黑暗中為宋家辦事的一員。

  雖然說大溪山山賊被打散，大當家三當家已死，但是他還是按照宋雲飛的授意，憑藉自己二當家的名號，將一部分大溪山的山賊給籠絡隱藏了起來。

  雖然是為宋家積蓄了力量，但是這種做法，就對他個人而言，是利小弊大的操作。

  因為一旦被人查出是他在窩藏山賊，上通緝榜是肯定的。

  今後的仕途必定一片黑暗。

  他背負這樣大的風險，宋雲飛卻依然連個到縣衙做主簿的舉薦都不給他，還是要求他繼續居於幕後，想辦法去對付楊奕。

  他的處境，其實比躺在地上的老管家好不了多少。

  除了朱老爺那邊，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一條訊息，讓他還有一些盼頭之外，他的前途，似乎一片黑暗。

  「老爺，老奴知罪……」老管家終於掙扎著爬了起來，勉力跪在了竹蓆上。

  但就是這麼一個動作，已經讓老管家氣喘吁吁，維持跪著的姿勢已經十分不易。

  用白磷製作成的燃燒彈致死率非常高。

  這不僅是依靠給中彈者燒灼造成的傷害。

  更重要的，是在燒灼之後，磷的毒性還會滲入到傷者的身體裡面，造成臟器損壞，最後難逃一死。

  酈縣宋家這個老管家，已經離死不遠了。

  「算了，把他抬下去，好好給他治療吧。」宋雲飛大手一揮，便讓人將老管家抬了出去。

  宋文淵看到老管家像一包垃圾一樣被人抬了出去，心中不禁一寒。

  「這個楊奕怎麼會這麼強，一個月前還是個紈絝子弟的樣子，這個月忽然就弄出了一大堆武器。想來想去，只能是說他拿到了那個寶藏。」宋雲飛沒有正眼看上一眼被抬出去的老管家，心裡卻在想著楊奕最近改變的原因。

  「那個皇家寶藏裡面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楊奕那小子拿了之後，製造的武器可以讓他那群民夫以一敵十，搞出了這樣的動靜，今後壓不壓得住他還另說，如果我有這些武器的製造方法，等世道一亂，我拿下大衡豈不是易如反掌？」宋雲飛越想越氣，又把一個茶杯扔到地上，砸了個粉碎。

  「叔叔千萬不要動怒，身體要緊。」宋文淵連忙上前躬身行禮，「小侄有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講？」

  「你講吧。」宋雲飛氣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

  「當前楊奕已經暴露出了自己的實力和野心，但是那些武器，他作為一個已經毫無封地的沒落王爺，根本不應擁有。」宋文淵分析說。「叔叔您也知道，他只要暴露出擁有這樣的武器，必定遭到打壓，甚至說他有謀反之心，上面的人也是相信的。」

  「這個我知道，但是我親自去查看過了，完全找不到他有這些武器的痕跡！」宋雲飛還是滿臉怒氣，「不知道那小子把武器藏那裡去了，我也派了不少人過去查探，但是他們有支很機警的斥候隊，好幾次都滲透不進去，完全不知道他們的武器放在哪裡。」

  「上次叔叔親自前去查看時，他們有時間充分準備，把違禁武器隱藏了起來。但是當前他們大戰剛完，那些武器肯定沒來得及收拾，小侄又聽聞他們正在到三個山賊寨子處搜刮財物，這次未必能夠藏得很好。」

  看到宋雲飛被自己的話吸引住了，宋文淵繼續說：「況且偷偷查探不行，我們就再次光明正大地去查。剿滅山賊土匪本來就是叔叔的本職，此時叔叔以剿匪的名義前去把山賊屍體拿回，假裝和山賊大戰了一場，不僅可以將府兵死傷的事情搪塞過去，還可以趁機收了死去山賊的賞銀，獲得剿匪得力的名聲，可以名利雙收。更重要的是，還可以趁機抓住楊奕的把柄。」

  「嗯？這主意倒是不錯。」宋雲飛聽完之後，眼睛一亮，「那你說，楊奕的把柄怎麼抓？我趁他們不備，扣下了他們的巨弩？」

  「叔叔，這事還是不要您親自出面，另外找個旁證，會更好。」宋文淵笑著說。

  「旁證？誰來給我做旁證？」宋雲飛問。

  「只要您立即帶兵前去收取戰果，順便讓人稟告縣令，到時候縣令到了之後，您只需要提點一下縣令，說楊奕那邊有違禁武器，不用您親自去抓他，縣令也不會放過他的。」宋文淵看到自己的建議受到了宋雲飛的重視，立刻補充道。

  「不錯不錯，你這小子有點頭腦。」宋雲飛哈哈一笑，「來人，備馬，我現在就要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