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賺錢

  換好衣服，楊奕走了出去，發現雲蓯正在努力地把那條大魚往廚房拖。

  但是她實在是太瘦弱了，拖不了幾步，就得歇一歇。

  

  「蓯兒，我來吧。」楊奕挽起袖子，走過去就要雙手捧起大魚。

  「不行，夫君，你是王爺，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讓你買魚回來，就已經是大不敬了！我來做就行！」雲蓯連忙直起身來阻止楊奕。

  「什麼屁話，還大不敬！」楊奕被氣笑了，「這事兒就得男人來！」

  說著，他一把扣住魚鰓，直接把大魚甩到了廚房裡的案板上。

  但就是這麼一下，已經讓他氣喘吁吁了。

  看著對面因為拖大魚也累得滿頭大汗的雲蓯，楊奕忽然忍不住笑了。

  雲蓯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嘴角露出笑意。

  「這魚應該夠我們吃幾頓了。」楊奕笑著說。

  「嗯。」雲蓯臉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

  「怎麼了？」楊奕低下頭去看向雲蓯，但是雲蓯又偏過了頭。

  「蓯兒，有話就說。」楊奕想了想，握住了雲蓯有些冰冷的小手。

  「夫君，你……你是不是把刀給當了，換魚回來？」雲蓯有些吞吞吐吐，但是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楊奕釋懷地笑了，「我沒有用刀換魚，是用刀抵押在李鐵匠那邊，讓他給我打造了一把弓，這魚就是我用這把弓打上來的。」

  「打魚？用弓？」雲蓯吃驚地看看楊奕，又看看在桌子上的魚，滿臉的不敢相信。

  「我還騙你幹嘛，說不定以後我們就可以經常吃魚了。」楊奕笑著說，「河裡的魚又大又傻，我一箭就把它射死了，才跳下河去抓上來的。要不你以為我怎麼渾身濕透了？」

  「你下河抓魚了！」雲蓯瞪大了眼睛，「你是王爺，怎麼能下水抓魚啊！多危險啊！」

  「都快餓死了，還怕啥危險。」楊奕笑著摸了摸雲蓯的頭。

  這個舉動又讓雲蓯紅了臉。

  咕咕咕……

  這個時候，楊奕的肚子再次響了起來。

  「啊，夫君，你今天還沒吃飯吧？」雲蓯連忙站起來，回到廚房裡面給楊奕勺了一碗稀粥。

  「這……家裡沒啥可以吃的……」雲蓯低著頭把粥遞給了楊奕。

  看著粥水裡面浮著的幾根野菜，楊奕知道這已經是雲蓯儘量給自己勺來稠的了。

  沒有說話，楊奕吹了吹滾燙的粥，小口小口地把粥給喝了一半，肚子裡的飢餓感慢慢消退，然後他把剩下的半碗粥遞給了雲蓯。

  他知道，這碗稀粥就是雲蓯今晚的晚飯了，現在基本都勺給了自己，鍋里肯定剩不下什麼東西。

  「來，你也吃一點吧。」楊奕說。

  「不……我不吃了。」雲蓯連忙推過碗，接下來說出的話，讓楊奕好一陣心酸心痛。

  「我剛剛已經吃飽了。」

  「你以為我傻啊！還吃飽了，你吃啥了？」楊奕有點生氣，一把把粥水塞進了雲蓯手中，「吃，吃完這些，我燉魚湯給你吃。」

  雲蓯看到楊奕生氣，不但沒有難過，反而笑著一口一口把稀粥喝完。

  楊奕監督雲蓯吃完了稀粥，才提起菜刀，開始解剖那條大魚。

  魚比較大，楊奕又不怎麼會殺魚，弄了老半天，他才把魚肉起了出來，正想要煎魚的時候，才發現這裡的人用的根本不是炒鍋，而是一個平底的鍋類容器。

  而且他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油。

  「蓯兒，我們的油呢？」楊奕問。

  「我們家……油吃完了。」雲蓯又有點支支吾吾。

  「吃完了？什麼時候吃完了？」楊奕撓撓頭。

  「兩個月前。」雲蓯聲音很小，但是楊奕還是聽到了。

  「兩個月前！」楊奕無奈地搖搖頭，難怪雲蓯會瘦成這個樣子，沒有一點油水，人體都難以吸收營養，還怎麼長肉？

  「幸好這魚也挺肥的，乾脆用魚油煎魚吧。」楊奕乾脆燒起火來，用大魚肚皮里刮出的魚油混合薑片一起煎了半條魚。

  等魚肉成熟之後，楊奕給魚肉撒上一些粗鹽，出鍋裝盤。

  「好香啊！」雲蓯聞著煎魚的味道，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你端出去，先吃。」楊奕說著，把魚骨丟進去魚油中炸上一會兒，倒下一勺水，便由著魚骨在裡面燉煮，自己則是走到了飯桌旁。

  雲蓯早就在飯桌旁備好了楊奕的碗筷，但是沒有準備自己的。

  她也沒有坐，而是在一旁垂手而立。

  「你在幹嘛？」楊奕好奇地問。

  「等你吃飯。」雲蓯乖巧地說。

  「等我吃飯，那怎麼只拿一副碗筷呢？」楊奕擦了擦手上的水問。

  「啊？」雲蓯吃驚地看著楊奕說，「夫君，是你先吃，然後我再吃的。這是規矩。」

  「哪裡來的破規矩！」楊奕一把拉過雲蓯，按著她坐到了碗筷前，自己又去拿了一副碗筷，坐在了雲蓯的對面，然後給雲蓯夾了一筷子魚肉。

  「夫君，你們皇家吃飯，女人是可以上桌的嗎？」雲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楊奕問。

  「天下就沒有女人不許上桌吃飯的道理，那是封建……」楊奕說著說著，自己噎住了。

  「我怎麼給忘了，這裡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封建社會的封建社會啊！」楊奕心想，苦惱地撓了撓頭。

  「反正我這的規矩，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起吃飯的。」楊奕說，「快吃，吃完煎魚，還有魚湯呢。」

  雲蓯點點頭，然後吃了一塊魚肉。

  就在她將魚放進嘴裡嚼了兩下後，忽然瞪大了眼睛：「啊，這魚肉，怎麼這麼香甜！」

  「魚肉不是本來就很香甜嗎？」楊奕夾了一筷子魚肉嘗了嘗，和平常吃的魚肉沒有很大區別，頂多就是鮮了一些。

  「我們平時煮魚，總是會有一股子怪味的。」雲蓯說，忍不住又夾了一筷子魚肉。

  「煮魚？」楊奕敏感地捕捉到了雲蓯話中的異樣，「你們平時不會煎魚嗎？」

  「原來夫君今天的做法叫煎魚？」雲蓯搖搖頭，「我們沒有油，也不會做煎魚。」

  「等等，好像……大衡這裡是沒有煎魚這個做法的？」楊奕苦笑，似乎他前身的記憶裡面，還真的沒有吃過煎魚的記憶。

  而雲蓯聽了楊奕的話，搖了搖頭，也驗證了楊奕的猜想。

  「原來是這樣。」楊奕失笑，雖然不知道這個是什麼世界的古代，但是就烹飪水平而言，似乎還處於很原始的水平。

  但是就冶煉來說，這裡又已經有了鐵器，按理說發展得算是不錯的了。

  因為對歷史不熟悉，楊奕也沒有往深處想，而是一邊吃，一邊和雲蓯聊著一些烹飪的事情。

  他在前世雖然有著極為便利的外賣體系，但是他還是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

  不說健康不健康，他只是喜歡可以自己調配的味道。

  比起實驗室裡面的「未知」，他總覺得需要現實中的「可知」來平衡。

  沒多久，魚湯好了，楊奕勺起一鍋魚湯，端到了桌上，然後給雲蓯勺了些魚湯和魚骨。

  雲蓯有些驚訝，但是還是喝了口魚湯。

  「這魚湯也好好喝啊！」雲蓯讚嘆。

  但是那還有很多魚肉的魚骨，她卻一點都沒動。

  「嗯？你不吃湯渣的嗎？」楊奕指著那塊魚骨頭問。

  「湯渣？」雲蓯疑惑地看著楊奕。

  「就是這塊帶肉的魚骨，帶骨的肉可是最好吃的。」楊奕夾起自己碗裡的魚骨，吸溜吸溜地就把魚肉給吃完了。

  「哇！你好厲害！」雲蓯瞪大了眼睛看著楊奕，那神情比楊奕提回大魚還要吃驚。

  「你們……平時不怎麼吃魚嗎？」楊奕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剛才雲蓯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剔魚肉裡面的小刺，而不是像他那樣直接用嘴抿出小刺。

  「嗯，魚肉裡面有刺，很多人都不敢吃。」雲蓯點點頭。

  「所以你們就寧願吃野菜也不吃魚？」楊奕無語。

  「也不是，我們沒有船，也沒有網，自從隔壁村子的漁夫死了之後，這邊就再也沒有人打漁了。」雲蓯說。

  「這樣啊！」楊奕放下筷子想了想，「這樣的話，那這個錢我可要去賺一賺才行了。」

  「賺錢？夫君你要賺什麼錢？」雲蓯問。

  「賺魚錢啊。」楊奕說，「我看到河裡有好多大魚，沒人抓的話，我抓去賺錢不正好嗎？」

  「可是不只是我們嫌棄魚刺扎嘴，城裡人更嫌棄，豬肉能賣二十文錢一斤，但是魚只能賣三文錢一斤。」

  「如果我可以將魚肉做得像豬肉一樣好吃，而且沒有了魚刺，那豈不是也能賣二十文了？」楊奕笑著問。

  「可能吧，但是魚肉怎麼會沒有魚刺呢！」雲蓯嘆了口氣。

  「那就把魚刺拔掉。」楊奕說。

  「但是死魚更不值錢了。」雲蓯回答，忽然她像是說錯了什麼似的，連忙站起身來，跪了下去，「蓯兒不該頂撞夫君，請夫君責罰！」

  「哎呀你怎麼忽然又來這一套！」楊奕連忙扶起雲蓯，「在我這裡，不許跪！」

  讓雲蓯坐好之後，楊奕說：「蓯兒，其實你提出的意見很有用，這也不是頂撞，只是我們夫妻倆商量事情，這是很好的，你不用介意。我們不是要賣死魚，而是要把魚肉做成方便大家吃，不扎嘴的肉，讓魚肉可以買個好價錢。」

  「這……真的可以嗎？」雲蓯問。

  「可以，快點吃，吃完之後，我就做給你看。」楊奕給雲蓯夾了一塊剔了大刺的魚腹，「這塊沒有刺的，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