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氣暈

  平日裡張牙舞爪的，睡著了乖得像個貓兒。

  寧牧川將她蓋在頭上的話本子拿開，隨意一瞥，豁！這看得什麼東西？崔鶯鶯與唐僧之不得不說的桃色秘辛……

  話本子被他無情地踢到床下，這玩意兒以後還是少讓她看，吃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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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青青迷迷糊糊做著夢，就感覺有個重物壓了過來，壓得她動彈不得。

  一隻滑不溜秋的手探進衣衫。

  到底該不該睜眼？穆青青一時之間有點兒拿不定主意。睜了眼羞人，不睜眼好像更羞人。

  算了，反正寧牧川的小命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活過今天未必就有明天，索性就不睜眼了吧。

  兩個人折騰著放肆了數個時辰，把晚飯都錯過去了。

  穆青青這才感覺到餓，肚子咕嚕咕嚕叫喚起來。

  寧牧川看著她緊閉的雙眼，感覺頗為好笑，「青青，別裝睡了，我這麼賣力，腰都快斷了，你要是還能睡著，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穆青青一張俏臉迅速紅成了煮熟的蝦，假裝沒睡醒似的揉了揉惺忪睡眼，裝傻道：「咦？你怎麼在這裡？我睡了好久啊……」

  寧牧川捂住嘴偷笑，也不揭穿她，「那可不，你不僅睡了很久，還在榻上施展十八般武藝，練了半天格鬥術呢！」

  穆青青將頭埋進被子裡，不想再見到他這副令人生厭的嘴臉。

  「快起來吃晚膳吧！今夜還且得耗體力呢！」寧牧川嘴角漾著笑意，將一套新衣裳放在她身旁。

  穆青青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來，將衣服拿進去，悄悄穿好了衣裳。

  吃了晚膳後又是一陣瘋狂，累得起來吃了頓宵夜。

  這一夜他們睡得很香甜，然而外頭卻沒那麼平靜。

  八王府的劉管家一大早就匆匆跑過來，說是八王府出事兒了，八王爺要將周芙母子二人趕出去。

  寧牧川趕緊捂住穆青青的耳朵，無語地看他，「他們怎麼樣，又關本王什麼事兒？」

  他不想青青再跟那群污糟人，污糟事兒扯上半分關係。

  劉管家是與寧牧川有交情的，之前穆青青還是八王妃的時候，他就曾看在攝政王的面子上幫過她。

  穆青青知道自己不能充耳不聞，將寧牧川的手扒拉下來後，問道：「是周芙讓你來找我的？」

  「沒錯，周側妃點名要您去救她們，您快去吧！晚一點兒小少爺可就完了，八王爺說要打死這個孽種呢。」劉管家急得滿頭大汗，他不是站在周側妃那邊兒，只是稚子無辜，他自己的孩子就是蒙冤而死的。

  「您別急，我這就跟過去看看。」穆青青將他扶起，劉管家感激地連連作揖。

  「站住！青青，我不准你去！」寧牧川上前拉住她的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的安全比周芙的小命金貴多了，我不願意你冒一點兒險。」

  穆青青試圖掙脫，可對方的手像鉄鉗一般牢固，根本掙脫不得。

  他的心意她再明白不過，可是愛是相互的，他肯不顧一切為了自己，自己也願意不顧一切為了他。

  難道她就想去赴死嗎？

  這一切都是為了寧牧川身上的劇毒啊！這幾日來他雖極力掩蓋自己中毒的真相，可是發作的時候卻越來越多，端不住茶，夾不住菜，拿不穩筆……

  之前周芙便以此要挾過自己，若自己盡力幫她，她也許會大發慈悲賜給她解藥。

  這不正是幫助她的機會嗎？

  也是寧牧川活命的機會。

  「對不起，這次我不能聽你的。」穆青青鼻子一酸，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落淚，她趕緊扭過頭去，違心道，「我畢竟與溫天祿做過幾年的夫妻，還有情分在，不能放任溫天祿犯下這滔天罪過，你鬆手吧。」

  寧牧川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青青與溫天祿還有情分，她明明已經愛上了自己，她的話會騙人，但眼神動作不能騙人。

  「你騙我！」寧牧川仍倔強地拉著她的手，「你在騙我對不對？」

  穆青青調整好情緒，回頭瞪視他，眼神如寒冰刺骨，「放開我！」

  寧牧川被這眼神刺得心頭一痛，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喃喃道：「青青……」

  「劉管家，走吧！」穆青青毫不留戀地回頭，率先走向門口。

  劉管家愣在原地，看一眼寧牧川，又看一眼穆青青，趕緊小跑著走了。

  寧牧川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捂住胸口倒在地上。直至閉眼前，眼神仍不甘地望著穆青青離開的方向。

  她還是走了，步履匆匆，以至於沒發現他吐血昏倒。

  八王府門前熙熙攘攘擠滿了人，裡頭傳來鞭子揮斥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

  撥開人群一步步走近，聲音越來越響，鞭子的鞭笞聲夾雜著女人的哭聲。

  「嗚嗚……求求你放了小少爺吧，他是你的親骨肉啊！」

  啪——又是一聲脆響。

  鞭子落在女人羸弱不堪的身子上，打得她皮開肉綻。

  「什麼親骨肉！本王已與他滴血驗親過，不知是哪裡來的野種！」

  「這不可能啊王爺，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周芙費勁地爬向八王爺，死死抱住他的腿。

  穆青青吃驚地捂住嘴巴，眼前的人哪裡還是周芙？

  她髮釵散亂，身上的衣服沾滿泥污和血跡，曾經潔白如月的光芒全部消散，掛滿淚痕的臉蛋除了悽慘二字，再沒有任何詞句能形容。

  再看溫天祿，更是狀若瘋癲，以前風流英俊的面孔變得凹陷無肉，形如枯槁，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似是縱慾過度。

  劉管家走上前來，低聲道：「你走以後，我家王爺像變了個人似的，日日消瘦頹廢起來，甚至聽信了小人讒言，吃下巨毒無比的藥，只為了能同女子們尋歡作樂。不僅把身子虧完了，就連銀子也花得所剩無幾，冬天快到了，現在府裡頭幾乎使喚不上炭火。今日又突聞噩耗，發覺小少爺並非親生……這便、這便發了瘋啊！」

  劉管家無奈地攤手，指望著穆青青能夠救一救他。

  可他早已回不了頭了，她又如何救得了？

  周芙被溫天祿一腳踢開，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措不及防撞上了穆青青憐憫的目光，飛快朝她衝過來，眸光充滿怨毒。

  「穆青青！你終於來了，快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