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舔乾淨

  周芙風流多姿，粗苯的腰身短短几日便已恢復如初，同原來一般嬌花照人。狀態好得幾乎要令穆青青懷疑她究竟是否剛遭受了一連串沉痛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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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溫天祿並不待見她們母子嗎？難道傳言有誤？

  穆青青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旁人罵了她，她必定會還回去，「聽聞周側妃近日連遭噩耗，八王爺並不喜愛你生下的孩子，可今日一見才知傳言不真，側妃仍舊神采奕奕，半點兒沒受影響。」

  周芙的笑容凝在臉上，語氣冷淡起來，「我可不敢與穆姑娘比較，你在兩三個男人之間周旋，被這許多男人的雨露溫潤著，自然是比我強出許多。」

  「住嘴！誰准你胡說八道！」嬌杏衝上去想打人，被穆青青按住。

  她取出一隻金鎖來遞過去，「小少爺的母親無依無靠，沒有點兒銀錢傍身可不行，我知道八王爺為人向來吝嗇，這隻小小金鎖雖不值幾個錢，但危急時刻也能解燃眉之急。」

  周芙睨了一眼金鎖，皮笑肉不笑道：「我再落魄也不缺這點兒小錢！拿了你的東西，我嫌晦氣！」

  「好了，快別端著了，這裡都是自己人，沒人會笑話你。」穆青青強拉起周芙的手，將金鎖塞進她掌心，低聲道，「聽說你母親柳氏因窮困潦倒，都開始重操舊業了。」

  周芙又羞又惱，震驚地張大嘴巴，她的確有一陣子沒去探望母親了，不知道對方所說是否屬實。

  雖說她拿走了父親給的一百兩銀票，可還給她留了五兩散碎銀子，這才過了一個多月，難道這麼快就花完了嗎？

  穆青青見她一臉震驚，便知她的確不知情。

  此事也是方才紅玉告知的。

  可憐柳氏，榮華風光了前半輩子，這後半輩子卻又要與暗娼為伍了。

  再看周芙，近日添置了不少首飾，身上頭上環佩叮噹，比之前在宮宴瞧見時更加珠光寶氣。

  恐怕是特地為了今日之宴，將家裡壓箱底的東西全掛上了。

  烏髮間竟斜插了三隻金簪四隻銀簪，貴氣倒是有一些，只是俗氣蓋過了貴氣，導致她清麗的面孔成了首飾架子。

  穆青青抬手拂過她頭上一隻金簪，意味深長道：「側妃有功夫搜羅這些首飾，倒不如抽身過去瞧瞧你母親。」

  周芙憤然將手中金鎖摔到地上，恨恨踩了兩腳，「別以為你傍上了攝政王就能壓我一頭，你真以為攝政王會娶你嗎？他不過是將你當個新鮮玩意兒罷了！玩膩了自然會將你掃地出門，正如八王爺一樣！」

  「是誰在背後非議本王？」

  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傳來，眾人皆噤聲，大氣也不敢出。

  周芙心中一驚，猛然回頭。

  她方才實在太生氣了，一心想與穆青青斗個高低，以至於大放厥詞，忘了自己此刻身處攝政王府中。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攝政王忙於禮部侍郎貪污一事，竟能抽身出來參加穆青青一個小小的螃蟹宴。

  「你怎敢將本王與八王爺那個登徒浪子相比較？」

  撞上寧牧川陰鷙的目光，周芙臉色發白。

  她知道對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此刻也並非是逞一時之快的時候。有時候低一低頭，便能保住一條小命。

  「舅舅，我是一時失言，還請您不要與我一般計較。」周芙恭順地請罪。

  本以為此事能就此揭過，可寧牧川顯然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

  他眼底一片冰寒，冷笑連連，為難道：「見了本王為何不下跪請安？」

  周芙臉上羞臊一片，在座的賓客的地位都比自己低，連穆青青這等平民、府裡頭的丫鬟小廝都不必跪，卻偏要她跪。

  這不是在給她下馬威又是什麼？

  只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她不敢公然違逆攝政王，只好緩緩跪地，艱難道：「周芙給舅舅請安。」

  寧牧川卻並沒有立刻讓她起來，仿佛是有意要多為難她一會兒似的，扭頭對穆青青說：「青青，這是我今日新得的一斛珍珠，你拿去做首飾吧。」

  精緻的黃花梨木盒上鑲嵌著五顏六色的珠寶，不必打開，便已燁燁生輝。

  周芙偷眼瞧那盒子，心中一抹妒恨油然而生。

  憑什麼她到哪裡都被捧在手心上，而自己卻處處碰壁。

  穆青青揭開盒子，比寶石更加耀眼奪目的珍珠展露在眾人面前，有人發出了震驚的驚呼聲。

  這珍珠大小堪比蓮子了，且個個圓潤飽滿，都說無暇不成珠，可這珠子卻非同一般，找瞎了眼睛也找不見半點兒瑕疵。

  一個已經難得，這可是滿滿一斛啊！

  周芙見狀更是紅了眼。

  偏穆青青故作正經地將盒子退回去，假惺惺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怎麼受得起。」

  「怎麼受不起？只要你想要的，本王都會想辦法給你弄過來。」

  穆青青臉色微羞，生怕他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痴話來，想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不自然道：「周側妃也跪了許久了，要不請她起來吧。」

  又來這套！周芙垮著臉，她最厭惡她這副假惺惺的模樣，裝什麼裝？

  「別假好心了，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拉攏我了嗎？」她一時氣憤，竟將心裡頭的話說出了口。

  剛說完便悔青了腸子，然而世上卻沒有後悔藥，也容不得她重來一次。

  「既然周側妃喜歡跪著，那便叫她跪著好了。」說罷，他拉著穆青青就要走。

  這一走，就得等吃完螃蟹才能想起她來了，螃蟹又極其繁複，她可等不起，於是拉下臉道：「舅舅，是我錯了，我不該以下犯上。」

  寧牧川翹了翹嘴角，眼神里滿是嘲弄，「既然錯了，那就該罰，我瞧見你剛才將青青送你的金鎖扔到地上了，現在本王命你撿起來。」

  周芙鬆了一口氣，不過是撿金鎖，這也不是什麼令人為難的事。

  於是欣然應允，「是！我這就撿。」

  只是對方沒讓她起身，她不敢起身，只好跪著往旁邊挪了挪。

  雙手捧著金鎖舉至攝政王面前，「舅舅，給您金鎖。」

  本以為此事能就此終結了，可寧牧川偏不如她的意，眼睛一瞪，厲聲道：「金鎖髒了，我要你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