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3章 要吃飛禽，就數鵪鶉

  「咯咯咯……這壇藥酒太好了！帶回去給你強身健體用，不是讓你去干那事，放心吧！」

  「這是護林員留著驅寒用的……」

  「所以我這才用酒給他替換下來，再分走他一半的藥材……哎！男人！這裡面好像有人參、有鹿茸、有靈芝草、有枸杞子……這好東西都放在一塊用，這不浪費嗎！這也不好呀！勁兒太大了，補得有點『過』了！」雲水聽說有人參和靈芝草，忙過來看，一點也不假，真的是這兩種寶貝藥材，這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山裡有這兩種東西，守林員決不會出錢從山外買回來這些東西，並放在一起來泡酒喝的，鹿茸和枸杞子這裡都能找到。「人參和靈芝哪兒有？怎麼找呢？」雲水陷入了思索。

  他們倆繼續向蛐蛐嶺上走去，雲水拿著據說是根據衛星拍攝的影像圖繪製的詳細地形圖，這可是雲水一個月前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警方得來的，這類地圖是內部材料，在市場上是買不到的。仔細看看圖上的標識，蛐蛐嶺與蟈蟈山之間，也就是那個鹿角河大河谷的谷尾部分，地圖上叫做鵪鶉溪。

  「野兔谷連著鵪鶉溪，欸——有趣！咱們這兒只知道這裡鵪鶉多，中間也有個小清溪，流域小、溪流短，可真還沒有人叫它過『鵪鶉溪』呢！這標註、起名字的人有學識，這個名字既說明這裡有個小溪流，又表明這裡鵪鶉多。呵呵呵……」

  

  聽到雲水自言自語似的話語，曉娟沒有搭腔，只是湊過來在地圖上看看。雲水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休息時，聽到蟋蟀們的一陣琴聲，過去看到石頭的下面有一窩蛐蛐，隱身在乾草叢里，時有伸出頭來唱歌拉琴的。一下子吸引了雲水的好奇心，忙著掏出手機拍照，然後再去石縫裡、大石頭下，草窩窩裡去尋找。「太好了！全是斗蟀中的上佳品種！紫蟲類中的紫頭金翅、銅頭鐵背，銀牙淡紫、尖頭紫和金背紫。紅蟲類中的紅麻頭、紅頭白翅、紅頭青翅。黑蟲類中的烏頭金翅、烏頭銀翅、黑麻烏青。哈哈！還出現了異蟲類的紫色披袍軒甲、七彩硃砂額、金背篤、陰陽翅。雲水趕緊收起手機，掏出了長鏡調焦相機，較遠距離地把突然受驚似的飛躍而起的蟋蟀拍照下來，留下永遠的紀念。然後收起相機，從包里拿出幾個小透明的玻璃瓶來。

  「男人！做什麼？你不會還玩鬥蛐蛐吧？多大的人了，總不會還這麼不長進吧？」曉娟驚詫莫名地問道。

  「什麼跟什麼呀！我這叫提取活標本，搞科學研究……懂不懂？」

  「研究個……咯咯咯……我來幫你捉！」看到雲水瞪她一眼，曉娟沒敢把那個「屁」字再說出來。想去幫忙捉蟋蟀，可兩隻大腿根部仍然疼痛，皺皺眉頭，很是吃力地站起身。雲水趕緊過來把她按在石頭上坐著別動，說：「你替我看著這些小瓶，我捉來一個，你就放到小瓶里，然後找兩根身邊的青草或者樹葉什麼的放進去。」

  「嗯！」

  雲水一邊捉著蟋蟀，一邊告訴曉娟一些有關蟋蟀的知識：「我在縣圖書館翻閱過相關資料，據記載，古代王室，主要是明宣德年間，宮廷里的鬥蟋蟀遊戲盛行，那時候地方上向皇宮內進獻的鬥蟋蟀中，能征慣戰的斗蟀大多產自咱們這裡的大青山、小青山區，具體就是這蛐蛐嶺。什麼『蟹殼青』『花蝴蝶』『金螳螂』『油利撻』『青絲額』等等，狀極俊健，『巨身修尾，青頂金翅』。現在城裡人趕潮流，養寵物，養斗蟀也就相應多了起來，養斗蟀以蟋蟀的打鬥取樂，當然也有人以此參賭的，就與賭馬、賭鬥雞一樣，還有鬥鵪鶉賭博的呢！就是當寵物養，單頭價格也挺可觀，別看這小小的昆蟲，還是有經濟價值的呢！」

  「這城裡人也是吃飽了撐的！我從網上看到還有把蛇當寵物養的，還有養小豬的，一個嚇人，一個髒，你說養它們玩幹嘛呀！」

  「『愛情觀』和『性取向』這些嚴肅而神聖的事情都能發生偏移，更何況人的興趣愛好呢！……看咱們這兒的蟋蟀，體型雄健，剽悍，後肢發達有力，頭頂心鋥亮，有光澤，這都是最佳斗蟀的特點。蟋蟀間的打鬥交鋒是用頭撞頭的方式進行的，因而頭是一個關鍵部位，善於打鬥的蟋蟀，第一就是要頭大，第二才是體健，第三是頭頂心發亮。」

  捉了幾個好的蟋蟀裝好，曉娟問雲水接著去哪兒？「別慌！我記下來這裡的蟋蟀情況，再決定！」雲水拿出一個筆記本，翻開記下了他在這裡看到的蟋蟀的種類和數量情況。曉娟過來翻看雲水的筆記本，見上面扉頁上寫著：「進大青山小青山考察項目」——

  一、有沒有野生人參

  二、有麼有野生靈芝

  三、蟋蟀嶺蟋蟀的情況

  四、鵪鶉情況

  五、蟈蟈山蟈蟈的情況

  六、林中蘑菇、松子等情況

  七、中草藥情況

  八、野生果樹情況

  九、枸杞子的數量情況

  十、大青山內的鹿群情況

  翻到第三頁，已經寫上了蟋蟀的種類與主要特點，還有「數量眾多，捕捉較易」的字樣。

  「哇塞！你好有心計哦！男人！未卜先知……好！上蒼從來都是眷顧那些有準備的人！前途無量啊！我男人，天下第一！」

  「別給我發瘋！戴高帽子有用嗎？你的腿照疼不誤！你知道，我現在可是一個有職無權的空架子鎮長哦！走，鵪鶉溪里瞧瞧，順便完成一件公務，察看一下仍然堅持進山過冬的幾戶山民。」

  「哦！我知道這裡有個小山村叫什麼來著？……名字還挺怪的，登山鞋什麼的……」曉娟一時沒有想起來，雲水這時記起了來的時候那個鎮黨委書記告訴他的，叫「木屐巷」。

  「對對！木屐巷……村子裡沒幾個人。」

  從蛐蛐嶺下到鵪鶉溪有一條明顯的小山徑，這是有人不止一次走過而留下的，山徑與平地小路是一樣的，原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或者是一個人走多了，也便成了路。來到清水小溪旁，先吃頓飽飯。小溪里沒有大魚，都是些小鯽魚，圓圓地身軀，最大的也不過巴掌大，這就不好捕到了。雲水便把肉食的主意打在了鵪鶉身上，本來鵪鶉這種鳥類是候鳥，但在這深谷里，面積大，冬季溫度偏高，這裡的鵪鶉冬季不離開，都藏在深草叢裡、小山洞裡，巨石下的石窩窩裡等。這裡的食肉動物，大型的沒有，小型的狐狸、山貓等等也不太多，所以冬天，特別是大雪封山的天氣，對鵪鶉的傷害與威脅也並不太嚴重。

  雲水有這方面的準備，他在旅行包裡帶著兩張小網呢！一張網眼小的，密點的，用來捕魚，一張網眼大，稀疏點的，就是用來專門捕捉鵪鶉的。選好一片深草叢，雲水把網拉在了這片草地的一面，用樹枝斜插地上撐起網綱，下面還要緊貼著地面用石塊把網壓住點，以免鵪鶉貼著地面從網下面逃竄。拉好網後，雲水讓曉娟也幫著用黑橡膠棍輕輕地慢慢地擊打草叢，往拉網的那一面攆鵪鶉。此時，那些鵪鶉一般不展翅高飛了，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在地面上溜溜達達地逃跑，還要在逃走時一步三回頭。

  「男人！這樣行嗎？我咋沒看見一個鵪鶉的影子呀？」

  「別說話！照我說的慢慢去做……保證讓你吃上香噴噴的鵪鶉肉。」

  果然如雲水所說，當他們倆從遠處趕到拉網的網根處時，撲撲楞楞的響聲很快傳來，還挺大。

  「保證不少，曉娟你扯那頭，咱們把網放下來，就可以從網上往下摘鵪鶉了。」

  「真的呀！我的男人，你真厲害！無所不能……咯咯咯……」曉娟霎時歡呼起來。但見那張並不大的網上足足困住了近二十隻鵪鶉，原來那網眼比鵪鶉的頭大，但比鵪鶉的身軀小，鑽過去頭，身子過不去，等發現情況不對，再想退回來已經不允許了，一退，網眼四邊的細線便繞進了羽毛里，前進不能，後退不得，只有乖乖地做了雲水和曉娟他們的「俘虜」。

  「哈哈！都是些黑星羽鶉和花斑鳴鶉，這種特殊的品種中多出善斗的雄鶉，這比其他地域的普通鵪鶉和日本鳴鶉要罕見，也較珍貴得多。曉娟！我選擇留下幾個，然後，咱們倆再吃幾個，剩下的就放生吧！」

  「好！撿幾個個頭大的放生。哈！我男人，你怎麼什麼都帶上了？還有鵪鶉袋子？我看看卡、我看看，……還有蟈蟈籠子嗎？」

  「有啊！好幾個呢！不然，等捉了蟈蟈往哪兒放呢？」

  燒鵪鶉與「乞丐燒雞」是一個辦法，只不過鵪鶉不用開膛，只吃外部的肉。這一帶山民有個普遍的說法：「要吃走獸，還數狗肉；要吃飛禽，就數鵪鶉。」鵪鶉肉特別的香。吃過飯，繼續前進，夕陽西下時，終於望見了那個小村子，稀稀拉拉地幾處木質或石料的房屋，籬笆小院比山外的高大了許多。幾乎都是長在一起，擠得嚴嚴密密的低矮樹木。趕到村子裡後，卻發現空無一人。

  「難道這些人今年不準備進山來了，還是尚未進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