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4章 你聞你聞,聞出事可別怨我
2024-06-09 09:16:54
作者: 雲水
雲水饒有興趣地蹲下來看著那老人正侍弄著的植物,有長出青葉的,有露出新芽的,還有出了花苞的,看上去真的有花有草,還有樹苗。看著看著,雲水就感覺到了隱隱約約飄來一股清香,像花香,又像草味兒,還有點樹木的幽香味兒。雲水疑惑地抬頭望望周圍遠近都沒有可能發出的香源呀!這時,那老頭也向雲水看來,在雲水重新低頭正想去嗅嗅那小草小花和小樹苗時,老頭兒焦急地喊了聲:「別使著勁兒地去聞了……」
雲水驚訝地站起身看著他說:「怎麼了?這花草還會有毒?」
這時,老頭兒露了露他不太明顯的訕笑,一閃而逝,說:「不,不!這么小的花草會有什麼毒呀!我是……怕你拔掉它們……」
雲水很不樂意地「哼」了一聲,心裡說:「我吃飽了撐的?拔它們幹嘛!」再彎下腰去,準備一小株一小株地去嗅,還想找出香味的源頭來,卻又被那老頭一聲叫給阻止住了。
「我說你這個人,幹嘛不讓我看看小花小草的呢?是你種的也沒那麼金貴吧!真是的……」
那老頭見雲水生氣了,便不再理會雲水了,嘴裡嘟囔著:「你聞你聞,好好地聞……聞出事可別怨我!沒事找事的閒人一個……和我一樣!」
雲水也沒有聽明白他嘟囔的什麼意思,也懶得去想,繼續他的尋找香味兒源頭的工作,還真讓他嗅出了氣味,就是飄來的那個味兒道,心裡直犯嘀咕:「這麼針尖似的東西竟然有香味兒!不可思議!」
看看也沒有什麼好玩兒的了,與老頭兒也話不投機,雲水便繼續向工地走去。
轉個大彎兒,路平整了許多。向右是去工地的路,而向左有一段距離通向山崖,崖面雖不是太陡太深,但人呀車呀什麼的要是落下去,那也必定車毀人亡。雲水腦海里剛剛出現了工程車墜崖的假想情形,因為雲水沒有親見過。這會兒見到這裡便有了近崖邊看看的念頭,忽然就感覺到頭昏目眩起來。
「媽呀!我才想想啊也不行?」
雲水在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眼前突然出現了仙境般的景象,腳下大路寬闊平坦,夾道綠蔭如棚,中間枝葉間篩下的陽光鋪灑如汞。不遠的正前方有雲霧升起,霎時籠罩了路面。沒有聽到響聲,忽然從雲水身旁飛馳過一輛載重大卡,辨不清車上裝載些什麼,只看見車體上的斑駁泥沙痕跡。還沒容他細琢磨,卡車已消失在雲霧裡了。不久,又一輛駛過,擦身之際,雲水好像還看到了司機小伙兒對他詭異地一笑。第二輛卡車消失後,雲水加快了腳步奔向雲霧,心裡只想著趕快過去,別讓再駛過的大卡車給碰著了,那司機小伙兒都是些沒扎鬍子的愣頭青的傢伙。
接近雲霧時,似有一絲涼意刺激了一下雲水的腦神經,使他有了瞬間的一絲清醒。伸雙臂摟抱住了什麼東西,趕緊抱緊使自己的身體停止下來。然後,雲水又暈暈乎乎了,並且這次發暈發昏得特別厲害,人直接就倒臥下去了,思維斷了線。等雲水真正清醒過來時,時過中午,日頭已偏西。肚子裡倒沒有飢腸轆轆的感覺,只覺得兩個太陽穴發脹,頭痛得如刀割一般。睜眼一看,立馬把他嚇得渾身冒汗,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身體,手刨腳蹬到距離倒臥的地方遠點兒的地方。原來,雲水倒臥在了懸崖邊沿的一個方形石柱旁,雙手抱著它,有一隻伸著的腳已經放在了懸崖的外部懸了空。
「媽呀!這就是工程車墜崖的地方嗎?」心裡想著,無限畏懼地瞅著那被大卡車撞斷的方形石柱,那僅有兩根細鋼筋吊著的斷石柱在崖邊外倒掛著還兀自搖晃呢!
雲水艱難地站起來,從屁股下面拾起沾滿石屑灰沙的外套,也顧不上扑打掉灰塵了,望望光明得耀眼,並無一絲雲霧的崖谷,落荒而逃。
「工地不去了,永遠也不去了……不去了……」想著跑著,跑著流著汗,抹著汗珠還扭臉看看。來到那片黑老頭侍弄過的土地和花草的地方,老頭不見了,窩棚空空如也,只留下地上那雜亂的腳印。
「這太詭異了!老頭兒是人是鬼?」
雲水回憶起來,他是跟老頭說過話的呀!記得那老頭還露出過一絲微笑的。
回到家,雲水沒有敢對任何人說起這事。又過了兩天,雲水實在是憋不住了,他原也是一個辟穀里夾不住一個熱屁的人。於是雲水給梅姑嫂子說了,也給曉娟說了,她們都相信雲水。當時兩位大美女都露出一個表情,兩隻美麗的大眼睛差點兒把眼珠子瞪了出來,甚至讓雲水在當時心驚肉跳地都做好了準備,隨時接住她們那掉下來的眼珠子再給她們及時地塞到眼眶裡去。
接著後面她們的動作行為也是一致的,緩過一大口氣後,兩手掐在小蠻腰上,板起小臉鄭重其事地對雲水訓誡道:「我原本是不相信你說的這事的,但鑑於你的狼狽模樣,以及一向不說謊話的優秀品質,我相信了。但我命令你從此時此刻起把這事吞進你的肚子裡,然後消化掉!不准再向任何人說起!」
雲水像撒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悠悠地說:「這事很是詭異,那老頭有些邪乎,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或者說就是陰謀。那兩輛工程車的墜崖,加上前天的那一個,三位年輕司機的死……這可是三條人命啊!難道真與他有關……」
「瞎捉摸啥?莫須有!……這麼說,你是還想弄清楚這事了?我告訴你,詭異也好,陰謀也好,死者已矣!你還打算請警察先生們調動部隊搜山,地毯式地搜捕那黑老頭兒不成?」
「我……我……」雲水看著美麗的嫂子的那神態,心裡軟了,想說什麼「不能讓壞人逃過法律的制裁」之類的話,終於沒有說出口。雲水發誓從沒有見過嫂子這般嚴肅而近乎霸道地對他說過話!雲水張著大嘴再沒有說出一個字。梅姑則重機槍似的掃射後繼續點射:「我什麼我?就是再向誰提起這事,也要有我來說,輕描淡寫,當個稀奇故事!」
雲水在心裡嘀咕道:「哼!老娘們兒!俏老娘們兒!……你,你認為你說的話就是聖旨啊?」
不過,雲水從此還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只是一味地勸阻康健阻止夏總再繼續啟動這個工程了。康健很是低沉情緒地告訴雲水說,已經有三輛卡車墜崖,車毀人亡,南方老闆扔下幾百萬已經走人了。康健還說,夏總獨斷專行,別墅群建不成了,與馬標的拼比不成了,就去接下了縣第二人民醫院和聽雨橋的承建工程。雲水好似很是隨隨便便地問一聲康健,在他們的工地附近有沒有見到過住戶人家,用康健的話說,就是工地方圓十公里之內除了馬標的別墅群工程工地外,不見人煙,連只野雞野兔要見也只能在夜裡才能見到。不過,據曾在那山上工地里幹過活的人說,在遠處大山裡的幽深樹林裡見過人影,山洞、樹林子裡也許有人。
雲水含含糊糊地勸康健,不必對夏三這樣的人全拋一片心,夏三的為人也一定像他的名字一樣「下三濫」。康健停了有幾秒鐘後,對雲水說:「我知道,雲哥!我在努力為自己解著套。」
雲水這才明確地表示道:「那就好,那就好!有機會單獨干,哥不再擔心你了。」
這以後的幾日平緩地度過,突然有一天,梅姑嫂大呼小叫地去鎮政府找雲水說,曉娟一個人開著梅香的車去山裡那個工程工地了。雲水因為沒事做,上班時間在辦公室里正看著一本小說,一聽這話馬上明白了嚴曉娟想幹什麼,騰地站起身扔了書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還沒有忘記回頭對嫂子說:「我真不該告訴她,她要出了事,我是不會原諒我自己的,我會擰下自己的倆耳朵蘸醬吃了!」
「好了!你先別報自己的那口舌之仇,快去救人!……回來再說怎麼嚴懲你自己吧……你跑什麼跑,開車帶著我去!傻瓜!」
來到山腳停下車,正好看到了曉娟開的梅香的車,雲水和梅姑便開始跑著往上爬。儘管山路又寬又不太陡,但即便是跑一段停一停,也把他們累得是七葷八素、滿頭大汗。拐了個彎,總算看到了人。只見曉娟正在用鏟子一下一下地往外刨著原來那個黑老頭侍弄的花草和小樹苗。
「嗬!還是有備而來的呢!」雲水和梅姑走近她時,看到那個黑老頭搭建的空窩棚已經倒趴下了,有新土翻出的痕跡,顯然是人為的,還是剛被打趴下不久。曉娟一身運動裝,還戴著薄頭盔和夾層醫用口罩,手上是薄皮手套,腳上是平底小皮靴,手裡的鏟子是嶄新的,顯然是才安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