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6章 想聽

  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門，姜青青卻發現外面早已經沒有人影，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卻忽然間又縮了回來，然後一臉頹喪轉身回到臥室，站在窗邊。

  只有古婧原來的臥室，能看到單元入口，她的眼睛死死盯著，等待著冰冰的出現。

  不出意外，冰冰和老人出現，跟在林峰的身後，儘管很小，但她還是能分辨出來。

  冰冰忽然間停下腳步，忽然間往樓上看過來，她以最快的速度往後躲，不過很快就啞然失笑，樓下那樣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自己。

  她又重新回到窗邊，看著冰冰，一直到完全看不見為止，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划過臉頰。

  「你有沒有想過，她會做這樣的選擇？」耳邊忽然間響起陳霏羽的聲音。

  姜青青迅速擦乾臉上的眼淚，扭過頭，點了點頭道：「當然想過……那是她的親人。選擇親人很正常……我們對她再好，也不過是外人。」

  

  「這話你會當著她的面，這樣說嗎？」陳霏羽微笑著看著姜青青，問道。

  「這是事實。說不說，並不能改變什麼……」姜青青轉過頭去，眼睛看向窗外。

  「她可能也把你當成是親人了。你信不信？」陳霏羽繼續問道。

  「我不信。我只是一個順手給了她幾天飯的路人，僅此而已。」姜青青搖了搖頭道。

  「別看輕了自己。你們的關係絕對不止如此……你剛才應該出來，跟她告個別。」陳霏羽道。

  「這個世界上應該的事情多了去！可哪有那麼多應該的事情……再說關係再好又能如何？有什麼意義？」姜青青長長嘆了一口氣道。

  「當然有意義。這就是人活著的念想……她奶奶要不是有這個孫女的話，就沒有念想。你該給自己留個念想。」陳霏羽一臉認真道。

  「不需要。這段關係，就這樣終止，也挺好的……」姜青青再次搖頭道。

  「那你是打算離開了？」陳霏羽緩緩走到姜青青旁邊，緊挨著她。

  「沒……沒有啊。我只是說，與她可能不會有見面的機會。」姜青青連忙否認道。

  「如果你不走，用不了多久，就能見面。我保證……」陳霏羽道。

  姜青青沉默，許久沒有說話。

  「所以，我這裡還是留不下你麼？即便我再怎麼樣，你還是會走……」陳霏羽無奈道。

  「你多想了。我怎麼會走？這裡不愁吃不愁穿，比流浪在外面強太多了……」姜青青試圖解釋，她確實能感覺到陳霏羽對自己的好。

  「是嗎？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陳霏羽手放在姜青青的肩膀上，將她轉過來。

  姜青青明顯不敢，面前的人無比真誠，她又怎麼可能用謊言欺騙。

  「是他告訴你的？」她能想到，只能是林峰告訴陳霏羽。

  「他說了，我也能感受到。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即便冰冰不走，你也會離開。」 陳霏羽道。

  「那未必。我說真的……我或許會選擇留下來。」姜青青看向陳霏羽道。

  「我起初也是這樣想的，可我聽過他的說法後，就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如果冰冰不走，你一定會離開，或許我連你什麼時候要走都不知道。反而冰冰離開，你有留下的可能！可……」陳霏羽道。

  「他的意思是，你們能勸我留下來？」姜青青無奈笑了笑道。

  「他說我能說動你……因為冰冰離開，前途未卜，你可能會選擇重新開始新生活，以方便日後照顧她……可我發現我不管怎麼說，可能都無法說服你。你壓根就不想之後的生活……連這段關係都想要放棄……」陳霏羽重重嘆了一口氣道。

  「所以呢？」姜青青問道。

  「我提前準備了許多話，但現在我一句都不想說，因為我知道一點用都沒有。你想如何，有自己的選擇。你想離開，我也攔不住，不過希望你告訴我一聲……」陳霏羽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是不是對我很失望？覺得我這個人很自私？跟你想像當中完全不一樣？」姜青青嘴角勾出一絲苦澀笑容，聽到陳霏羽這樣說，心裡還是挺不舒服，仿佛對方熱情一下子被耗盡。

  別人的熱情都是一下一下被消耗，而如此一下就失去所有的熱情，可見失望有多大。

  「多考慮一些自己，從來不是什麼錯，也不是什麼自私。至於我想像當中……那只是我的想法而已。不是你的！」陳霏羽背對著姜青青，搖頭道。

  「我想聽你說……不管有沒有用，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姜青青道。

  陳霏羽扭過頭，看著姜青青無奈道：「有意義嗎？我的這些說法，根本沒有考慮到你的處境……或許在我經歷過你那些事情後，未必能像你這樣。」

  「你能這麼說，代表你願意設身處地為我想……應該不會有人再跟我說這樣的話。說不定，我還真的能改變想法呢……」姜青青笑著道。

  「你確定真的要聽？」陳霏羽問道。

  「要聽！不管多久，我都會聽。」姜青青用力點了點頭道。

  「冰冰這樣選擇，我覺得是對的，她懂得承擔責任，儘管她不該承擔……她的奶奶年紀已經很大，越往後面照顧就越吃力……」陳霏羽開口道。

  「我覺得她奶奶很健康，或許活到她上大學都不成問題……」姜青青道。

  「即便如此，在這當中提供給冰冰的生活還是有限的，我們肯定要提供一定的幫助……」陳霏羽開始一點點分析。

  「那已經有你了，何必還有我呢？」姜青青禁不住問道。

  「你是你，我是我。我不能替代你做的事情，就像你也不能替代我做的事情一樣……」陳霏羽喜歡現在這樣的交流方式。

  不是她在論述，姜青青只是在聽，而是兩個人都有參與。

  「可我又能做什麼？我完全沒有什麼能力……」

  「你現在是沒有，但幾年之後，給你時間，你未必沒有。」

  「那你能給我找到工作？」

  「不能……不過可以讓你上學，業餘時間可以去勤工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