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楊府壽宴

  今日的楊府格外的熱鬧，處處張燈結彩，人人喜氣洋洋。

  楊忠魏是鎮內最有名的財主，到底有多少錢誰也說不清，但單從今日他的母親，楊家老夫人過壽就可以看出一二來了。

  楊府通告全鎮，但凡惠風鎮人，正午前皆可前來拜壽，凡是兒童，給老夫人磕個頭，說上一句祝語，就有一兩銀子可拿！說的好的，還要加賞！

  惠風鎮中兒童共有數千，全部來的話起碼就要散財數千兩！

  這也就導致了才一大清早，楊府外就已人聲鼎沸，門檻都要被來訪的客人踏破，還有更多的人在外面排隊，都是沒有受到邀請，自發前來的鎮民，一是為了沾沾福氣，二來自然是帶著孩子來要賞銀了。

  天剛亮，孟長生就被父親拉了過來，此時正坐在後院中，看十數名少年少女玩遊戲。

  「中！」

  一名少年蒙著雙眼，手持箭矢投擲了出去，三米外放著一個高酒壺，投進了就算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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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箭矢打在了酒壺嘴邊，掉到了地上，周圍響起了噓聲，少年惱怒的一把拉下了蒙眼的黑布帶。

  「楊清濤，這才第一關，你就過不了，閃一邊去，專門給我們端茶倒水！」

  另一名少年出聲嘲諷，挑釁的看著投壺不中的少年楊清濤。

  「王中，你神氣什麼！我倒要看你怎麼投中！」

  楊清濤狠狠開口，退到了一邊。

  他是楊清薇的堂弟，向來和那名叫王中的少年不對付。

  叮！

  箭矢落進酒壺的清脆聲響起，王中得意的取下黑布帶，斜瞥了一眼楊清濤。

  楊清濤臉色漲得通紅，假裝沒有看到，把頭撇向了一邊。

  酒壺從三米移到了五米外，王中再次蒙上了眼睛，拿起箭矢一投。

  叮！

  又中了！

  「厲害！」

  「王中你真棒！」

  歡呼聲響起，讓楊清濤的臉色越發難看，這一次王中直接看都不看楊清濤，準備過第三關。

  「氣煞我也！」

  楊清濤知道王中是故意無視他，氣得渾身發抖。

  「長生，你幫幫清濤吧。」

  楊清薇看向旁邊，孟長生正老神在在的坐著，抱著小白在嗑瓜子。

  「楊清濤，你過來。」

  孟長生朝著楊清濤一招手，楊清濤不敢怠慢，連忙走了過來。

  「孟大哥。」

  楊清濤恭敬的看著孟長生，面對如今的惠風鎮霸王，沒有人能夠心平氣和。

  「你記住，投壺的要訣在一個『靜』字！」

  孟長生隨口說了一句，打發楊清濤過去了。

  天罡人人都身懷武道，雖然高低不同，但射箭乃鍛鍊臂力的好方式，幾乎每一個人都會，睜著眼睛投壺，簡直是百發百中，蒙著眼睛考驗的卻就是心境了。

  楊清濤邊走邊思索，孟長生到底是什麼意思，旁邊的議論聲卻打斷了他的沉思。

  「真是可惜。」

  「是啊，只差一點。」

  抬眼望去，卻是王中闖第三關失敗，沒有投中。

  「失手了。」

  王中滿臉遺憾，朝著楊清濤挑了挑眉，站到了一邊。

  「我來！」

  楊清濤走過去再次蒙眼持箭，心中卻一團亂麻，怎麼也平穩不下來。

  「靜！」

  孟長生的話語在楊清濤耳邊迴響，他猛地心神震動，靜是指心靜！

  深深的吸了口氣，慢慢吐了出去，強迫自己靜了下來，循著剛才記憶的酒壺方向，手一投，箭矢飛了出去。

  叮！

  「好！」

  歡呼聲響起，楊清濤欣喜的拉開了黑布帶，下意識朝著孟長生的位置看去，座位上卻空無一人。

  「長生，你怎麼不去加入他們？」

  楊清薇和李月萌陪著孟長生走在青石路上，隨意的聊著天。

  「太簡單了，沒有意思。」

  孟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不單如此，他志在長生，對這種消遣的遊戲當真提不起一絲的興趣。

  「我們去做點別的！」

  李月萌嘻嘻一笑，提出了建議。

  「你又想做什麼壞事？」

  楊清薇警惕的看著李月萌，她太知道這個好姐妹是什麼德行了，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今天是奶奶大壽，可別鬧出什麼笑話來。

  「哼」，李月萌翻了個白眼，嬌哼一聲，「我是想說去江邊釣魚。」

  楊清薇鬆了口氣，只要不在府中就行，看向了孟長生。

  「長生，你覺得呢？」

  「聽二位姐姐的！」

  孟長生自無不可，左右不過無聊，去江邊走走也好。

  三人取了魚竿、魚餌，出了楊府，朝著江邊走去，路過集市時發現門面關了大半，卻是因為都去了楊府中賀壽的緣故，由此可見楊家在惠風鎮的地位。

  到了江邊，除了三人，根本見不到其他人影了，最近受到海賊出沒傳聞的影響，已經沒有人敢輕易過來了，三人尋了個風景好的地方坐下垂釣。

  「長生，你要什麼時候娶我們？」

  一柱香了，魚鉤半點動靜都沒有，李月萌有些坐不住了，思緒飛到了其他地方。

  楊清薇對李月萌的大膽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也心裡緊張，仔細聽著孟長生會說什麼。

  「月萌姐，咱們年紀還太小了些吧？」

  孟長生苦笑，他連十五歲都沒有滿，真要結婚，也太早了點吧！

  「哪裡小了……」

  李月萌嘟著嘴，準備撒嬌，趴在孟長生腳邊的小白突然直起了身子，渾身毛髮炸起，朝著江面尖鳴，聲音急促中充滿了恐懼。

  「出來！」

  孟長生站起身來，氣勢剎那間凝聚到了頂點，手一揮，示意二女退後。

  嘩啦！

  江面波動起來，一顆龐大的黑色蛇頭冒了出來，單是蛇眼，就足足有拳頭大小！

  二女嚇得差點暈了過去，若不是孟長生還在身前，早就不顧一切的逃跑了。

  「嘶嘶！」

  黑蛇吐著信子，慢慢遊了過來，巨大的蛇身在江面下若隱若現。

  孟長生凝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黑蛇游到江邊，停了下來，慢慢將蛇頭靠了過來，似乎怕孟長生誤會，竟然先點了點頭示意，這才緩緩張開了血盆大口，腹中一陣扭動，吐出了一個木箱子來。

  「給我的？」

  孟長生看著箱子，疑惑問道。

  黑蛇點點頭，頭又擺了擺，像是和孟長生告別，轉身潛入江中，向著遠處游去。

  二女簡直以為在夢中，這般大的蛇簡直聽都沒有聽說過，而且，竟然是給孟長生送東西來的！

  咔！

  孟長生用斬龍劍挑開了箱子，裡面是薄薄的一本小冊子，以及一個小玉瓷瓶。

  先拿起小冊子翻了開來，第一頁的內容就讓孟長生心裡震動。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長生吾徒，別來無恙乎？」

  是師父李玄風！

  「當真是神通莫測啊！」

  孟長生感嘆一聲，看來師父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加深不可測，人也不知道在哪裡，竟能御使巨蛇，尋人送物，恐怕道法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長生，到底是誰送來的？」

  李月萌實在好奇，今日所見顛覆了她的見識。

  「是我師父。」

  孟長生沒有隱瞞，坦白自己有一位神秘的師父，乃是軍中的大人物。

  「難怪長生你突然一飛沖天，原來有這般奇遇！」

  楊清薇恍然大悟，對孟長生的福緣深厚嘖嘖稱奇。

  發生了此事，三人也沒有興致再繼續釣魚，收了東西，回了楊府。

  楊府中人已經少了很多，畢竟真正受到邀請的其實沒有多少人，其他人也不好過多叨擾。

  「清薇，你們跑到哪裡去了？」

  楊忠魏見孟長生三人走了進來，連忙沖了過來。

  「你奶奶找了你們許久了！」

  楊清薇一聽，連忙拉著李月萌和孟長生去了大堂，此時，親戚賓客都已齊聚一堂，正向老夫人拜壽。

  楊清薇的奶奶看上去不過五十上下，並不顯老，一臉的慈祥，身上有股難言的貴氣。

  「祝奶奶福如天江，壽比仙山！」

  輪到孟長生了，他走上前，恭恭敬敬的祝福，引得老夫人開懷大笑。

  今日她聽多了賀詞，這般別致的還是第一次，不由得仔細咀嚼，越品越是高興，本就因為孫女清薇格外關注孟長生，如今越發喜歡起來。

  「好好好！真是乖孫！該賞，大賞！忠魏，去！將我的紫檀盒子取來。」

  「是，娘。」

  楊忠魏恭敬的答應一聲，轉身去了庫房中。

  在場的楊家人都好奇不已，不知道老夫人要拿出什麼寶貝來。

  楊忠魏回來得很快，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的紫檀盒子，上面掛著一把精緻的玉鎖，交到了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看著盒子，眼裡有著追憶，緬懷了片刻，看向了孟長生。

  「長生，你來。」

  「奶奶。」

  孟長生依言走了過來，老夫人取下脖子上掛著的一把小玉鑰匙，連同盒子一起，鄭重其事的交到了孟長生的手中。

  「這是奶奶自母家帶出來的東西，今日，就送予你了，望你好好待清薇。」

  楊家小輩神色都有些變了，有那眼皮子淺的，簡直眼珠子都紅了，心裡有壓不住的嫉妒與不服氣。

  老夫人傳聞是一個大家族的嫡長女，不知怎麼看上了當時地位卑微的楊家老太爺，不顧族中反對，甚至不惜斷絕了關係，毅然下嫁。

  她從族中帶出來的，又是貼身收藏鑰匙，那該是何等珍貴的寶貝？

  老夫人怕不是昏了頭吧？自家子孫不給，竟然給一個外人？

  孟長生敏銳的察覺到了若有若無的敵意，本想推辭，見得老夫人期盼的眼神，只得重重點頭，接了過來。

  長者賜，不敢辭！

  楊清薇臉色紅了起來，心裡歡喜，這番場景雖然不是訂親，也差不了多少了，算是公開了她和孟長生的關係。

  李月萌頗有些憤憤不平，輕輕扭了楊清薇一下，惹得她尖叫一聲，這才出了氣。

  孟長生回了座位，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

  今日不知是不是他福星高照，竟然接連有所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