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生病
2024-06-09 08:36:39
作者: 梧桐雨
蔓菁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若不是肚子餓了,估計還能再睡。蕭邑的那一碗薑湯總也不是神藥,此時她還覺得身子格外沉重,胸口也跟著悶悶的。這風寒,大概是要讓她迷糊上好幾天了。
「醒了?」才準備下床就聽到蕭邑的聲音。
原來他一直在屋裡,還搬來了一張案桌,在翻閱公文。
蔓菁胡亂「嗯」了一聲,轉眼他人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這速度還真是夠嚇人的。「你好些了嗎?」她問道。
「這幾天你總是問我這個問題,蔓菁,我曉得你的心意了。」蕭邑沒回答她的話,倒是說了這樣一句。
蔓菁微微一怔,「什麼心意?」
「你說呢?」蕭邑將問題丟回給她。
這一句話對任何病人都可以說的吧,還能什麼好剖析的,蕭邑莫不是中毒中魔怔了,愛胡思亂想了吧。「王爺別誤會了,我......」話沒說完蔓菁就捂著胸口咳了起來。
蕭邑將蔓菁又按回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溫言道:「你病著呢,還是先別起來了。我命人熬的藥應該也好了,等會兒喝藥了應該就會好些了。」
雖說她平時也喜歡睡個懶覺什麼的,但若是讓她在床上躺一整天,是怎麼也辦不到的。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我沒那麼嬌弱,起來活動活動筋骨病自然就好了。」
蕭邑沒有拂了她的意,彎腰替她擺好了靴子,說道:「那你先起來洗漱,我這就讓人給你端藥過來。」
蔓菁微微頷首,朝他笑笑。
「天冷,可能快要下雪了,當心再著涼。」蕭邑將一件淡黃色的披風披她的身上,柔聲道。
身子不舒服的時候人也跟著蔫蔫的,蔓菁還是無精打采的「嗯」了一聲。
「那邊有火盆,你先過去坐著。」蕭邑指著他案桌旁邊那盆燃得正旺的炭火說道。
他說完就走出去了,蔓菁有些恍惚,慢慢地挪著步子朝那盆炭火走去。跟蕭邑在一塊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有個大毛病,就是特別喜歡患得患失。他對自己好也擔心,他不理自己也更是覺得糟心,即使他不說話也總是將自己弄得心煩意亂的。正嘆氣之間,就有人端著洗漱的物品過來了。沒瞧見青衣,心想她大概還躺在床上,問了一句,果然還是。因為不想長留在劉府,蔓菁也只好不當面過去問候青衣了,省得她會沒長沒斷地問自己過去的事情。
洗漱好了之後,蕭邑也就回來了。他剛他進門不久,就有人將藥和膳食一起端了進來。蔓菁有些疑惑,難道他這一去就是去弄這個的?以前住在穆王府的時候,也很少見他會親自操心這些細緻的事情,整日就是公務纏身。說到公務,蔓菁倒是想知道這幾年他過得怎麼樣了。是否還像從前那樣,處處受制於人,安王是不是還一直將他當眼中釘?還有,五年了,他是不是也做父親了?
想及此處,心沉了一下,呆呆地看著他,欲言又止。然後又覺得,還是算了,知道得越多還越難過。
「餓了吧?」蕭邑拿起那一碗粥,放在嘴邊吹了吹。頓了頓,又道:「先喝點粥,再喝藥。」
餓確實是餓了,蔓菁伸手接過那碗粥。接過碗的時候觸到了他暖暖的手,急忙想抽回來,他卻抓住她的手,深情道:「聽聞昨晚你為了給我療傷,反而被打傷了。蔓菁,你怎麼不躲得遠遠的。」
蔓菁笑笑,看了看被兩個人同時抓著的碗,乾乾地說道:「舉手之勞而已,舉手之勞而已。你......你先放開我的手,碗裡的粥快溢出來了」
蕭邑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的手,「豈是有你說的那般輕鬆,說實話,我寧願你不救我。」
蔓菁勺起了一勺粥,喝了進去,才說道:「雖說本谷主這幾年手上也染了許多的血,但還是樂於助人的,況且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哎,說實話,為了給他療傷,還真的是元氣大傷呢,不然也不至於才坐了在床邊一會兒就受風寒。只是,如果是鍾郢謙她也會那樣做的吧!
「這幾天你就好好在這兒養傷,哪兒也不許去。」蕭邑的語氣甚是堅定。
「王爺,我總要回家的的呀!你忘了,我有自己的家。」蔓菁打算等會兒就回去了,小慕晨見不到她應該會很想她的。
蕭邑原本笑容還算燦爛的臉忽然布上了淺淺的烏雲,幽幽說道:「我實在不曉得要用什麼理由才能留住你了。」
關於留與不留這個話題,蔓菁還是不想與他說再多,畢竟她現在還是很亂的。良久她才說道:「王爺的話有些嚴重了,說什麼留不留的。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也不遠,說不定出個門就會遇見了。」
「蔓菁。」蕭邑沒有理會他的那句話,變得嚴肅起來。
「啊?」蔓菁有些驚訝。
「你以後別再稱呼我為王爺了,你叫鍾郢謙叫得那般親熱,卻整日喚我王爺王爺的,生分得很,以後也喚我『蕭大哥』。」
蕭大哥?聽起來怎麼有些怪怪的,從認識他的時候就沒有這樣叫過,一時改口實在有些難以開口。蔓菁咽了口唾沫,說道:「就一個稱呼而已,沒什麼大要緊。」
民間習慣按排行來稱呼,譬如像蕭邑這樣排在第四位的,那妻子一般就會稱其為四郎。就算是與他作為夫妻的時候也不見他有在意過這個稱呼,所以也一直都「王爺,王爺」地叫,此時他反倒計較起來了。
蕭邑有些不甘心,又道:「你連這個小小願望都不肯幫我實現嗎?」
「你這哪兒算得上什麼願望,別像個小孩兒一樣了。」蔓菁無奈笑笑。
他還要再說些什麼,門外傳來高臨的聲音:「王爺,何大夫來了。」
他「嗯」了一聲,說道:「叫他進來吧。」又轉頭對蔓菁道:「你快些把粥給喝了,然後將這藥喝下去。我叫人放了些蜜餞,算不得苦。」
雖然肚子餓,卻也因為受了風寒沒什麼胃口,蔓菁扒拉了兩口便放下了。不過,那藥還是得喝的,雖說放了些蜜餞還是苦得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