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暗信示警告

  「小蓮，這些都是給珠兒的，你一會兒給拿回房間去吧。」

  瑾瑜整理了不少衣物和飾品出來，小蓮驚詫於王妃對珠兒的好，接過東西正要開口珠兒走了過來。

  「奴婢拜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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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兒跪在地上，瑾瑜神色微動復又淺笑，「珠兒來了，快起來吧，我正給你準備了東西呢，你看你還有喜歡的嘛，我一併給你準備好。」

  珠兒視線看過去，眼中感動之色盡現，「王妃，奴婢有話要說。」

  瑾瑜沒開口，小蓮識趣的退了下去。

  「王妃，」見房間裡沒了外人珠兒從袖中取出了書信，「這是綠衣交給奴婢的，說一定要遞到王妃手中。」

  瑾瑜知道了是誰送來的，除了柳從安不會有別人，可是這個時候怎麼會傳信給她呢，難道是…

  打開信件，柳從安說的也不過是些要她照顧好自己的話，可是字裡行間突如其來的關心卻讓人忍不住嗤笑，瑾瑜看完了信就交給珠兒去銷毀。

  「王妃，老爺可是有什麼事嗎？」

  珠兒很擔憂，綠衣的話還猶在耳邊迴響，那句死的警告不是說說那麼簡單，的，如果因為自己而讓王妃再次陷入兩難境地，豈不是她又給王妃帶來了麻煩嘛！

  「沒事。」

  瑾瑜寬慰她，「柳大人只是擔心入冬了怕她受了風寒，並無他事。」

  「王妃莫要騙我。」

  珠兒紅了眼眶，「可是老爺知道了我要走所以說了狠話麼？」

  瑾瑜看著她，信既然是綠衣轉送來的，想必那丫頭一定和珠兒說了什麼，難道一開始就覺得珠兒神色不對，想必柳從安也經綠衣之口說了什麼吧。

  柳凝月逃婚，王府里只有珠兒和自己最清楚，如今珠兒要走勢必會讓人心生不安，柳從安老謀深算一定不容許出任何的岔子，那麼一旦珠兒執意離開，後果已經很明了了，殺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沒人在意的小丫頭不費吹灰之力，誰也不會有所懷疑的。

  所以柳從安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只要珠兒走就是死路一條，可她如果不走呢？

  瑾瑜看著珠兒輕嘆口氣，無端將她卷了進來總歸是自己對不起她，原想著她走了可以遠離是非，可是她竟忘了，這一切的是是非非從自己來到這京都就已經一切都註定了。

  「珠兒，你自己現在有何打算？」

  瑾瑜問向她，「柳大人雖是文官，可是為人也是謹慎，你我本就是一命相依靠，你走了的話…」

  「我明白，」珠兒黯然落淚，「王妃，可是我在王府就安全了嗎？」

  瑾瑜沒有作答，如今擺在珠兒面前的不過兩條路，一來是成為柳從安的眼線，密切注視王府中的一切，尤其是她和王爺，二來麼，一切聽從她的，她們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此也好一致對外，可是珠兒敢嗎？這需要的何止是勇氣，還有靈活的腦子呀！

  可是不管她選擇哪一個，到了最後勢必都會成為別人慾要除掉的對象，在夾縫中求生存，這種耐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瑾瑜沒有回答珠兒的話，只是和她簡單的分析著。

  「珠兒，如果我真的是柳凝月，或許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吧，可是你要非走不可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找人讓你逃出京城，你就要越逃越遠，永遠都不能回來，而且，你還要時刻躲避著他們派來的追殺，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或許等到真正的柳凝月回來，或許我死了。」

  「不…」

  珠兒脫口而出，「王妃不會有事的，沒人能傷御王妃！」

  「呵呵…」

  瑾瑜不覺苦笑起來，「傻珠兒，我是假的呀！一個冒名頂替的人死不足惜！」

  珠兒不敢相信的望著瑾瑜，「難道王妃就要一直等死下去嗎？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沒錯卻要搭上性命！」

  「傻丫頭！」

  瑾瑜嘆了口氣道，「從我們冒名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錯了，而且還是死罪，所以不管是那柳大人還是王爺，到最後都容不得我們，我們之所以現在還活著，就是因為我們還有存在的價值！」

  「價值？」

  珠兒喃喃自語，「王妃的意思是我們都只是任人拿捏著的棋子嗎？」

  珠兒淚眼迷離，口中也是說不出的可憐，「奴婢就該知道不該心存妄想的，奴婢就是奴婢，賤命一條由不得自己，嗚嗚…」

  「珠兒，你莫要這樣說。」

  瑾瑜蹲下身子拉著她的手，「我們要相信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機會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我們雖然一時受制於人，可總有機會讓我們改變這一切。」

  「珠兒，你要是現在改變了主意，就還留在我的身邊好嘛，我想這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結果。」

  所有人，包括那要有所動作的柳從安，也包括一直淡漠旁觀的御王爺，讓珠兒留下來，這樣她就有了軟肋，所有人都會覺得是她們主僕情深，所有人都會知道她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人！

  呵，瑾瑜禁不住心中冷笑，她的情埋葬在了曾經的那抹血色里，如今的她浴血而來，她還漂亮麼？

  不知道，瑾瑜問不出自己的答案，她的心早已冷硬碎裂，她甚至有時候都在懷疑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珠兒，我不逼你，路要自己選，有時候只是一瞬間的抉擇，卻往往卻能改變人的一生。」

  瑾瑜帶著一絲深意望著院子裡已經凋謝了的樹葉，空落落的院子似乎正在等待著入冬的瑞雪，天氣那麼冷，仿佛手一伸出去就能凍成石塊。

  好冷，這是第三個寒冬，一如往昔的冷入骨髓。

  瑾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安靜的像是只存在於畫像上的美人。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透過空氣她兩眼出神，冷峭的天氣里，哪裡可以尋得一處的溫暖來。

  身後的珠兒幾經考量，這種難以抉擇的事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果之前要走只是因為王妃的緣故，那麼現在留下來就是為了兩個人一起活著！

  王妃也不過是一個女子，可是她的內心卻那麼勇敢，珠兒不知道瑾瑜身上有何種秘密，她只知道瑾瑜不會害她，如此便足夠了。

  「王妃，珠兒要留下來守在王妃身邊，不管前路有多艱險，珠兒必定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