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清醒的吻

  秦淺聽出宋閱九的意思：「你是說，宋陵這次還要再動手術……」

  宋閱九不置可否：「只有繼續換心，才能讓陵兒徹底恢復。不過秦小姐你放心，陵兒的配型，我已經找好了。」

  「……」

  秦淺啞然，看著宋陵安靜的面容，心裡微微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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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好配型的意思，就是又要犧牲一個無辜的人……

  許久，秦淺又問道：「如果換了心，又產生排斥反應了怎麼辦？」

  「那就再找一顆心臟。」宋閱九淡淡道。

  似乎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秦淺終於沒忍住，聲音微微提高：「哪裡有那麼多的心臟？況且一次次的手術，總有一天，宋陵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

  「那也沒有辦法，作為父親，我不可能見死不救。」宋閱九徐聲：「難道對秦小姐來說，陵兒就是死了也沒關係嗎？」

  宋閱九的問題讓秦淺啞然。

  當然不。她還從沒想過，宋陵會死……

  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替宋陵死……

  見秦淺沉默，宋閱九緩慢勾唇：「秦小姐，其實我已經找了全球最頂尖的醫療團隊，這次的手術，一定會成功。」

  秦淺咬唇：「……」

  宋陵輕輕拍了拍秦淺的背：「我知道，你和宋陵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不希望用別人的性命來換自己的性命。我保證，只要陵兒徹底康復了，我就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秦淺將信將疑的看著宋閱九，依舊不言。

  女人的態度，被宋閱九看做是默認。

  宋閱九看了一眼宋陵，又沉了口氣：「只是，宋陵這小子很倔，因為他媽媽的事，他一直不願意接受手術。而第二次我強迫他進行的手術，也因為他的心理問題，險些失敗。所以，未免萬無一失，我想秦小姐……」

  「你想讓我勸他接受手術。」

  秦淺自然而然說出了宋閱九的想法。

  宋閱九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我覺得，秦小姐或許是唯一能說服陵兒的人。」

  「……」秦淺和宋閱九目光相匯。

  宋閱九的眸色諱莫，仿佛已經將她看穿。

  但秦淺此刻卻感覺不到恐懼。

  大概是宋陵命在旦夕，也或許是因為，宋閱九一番說辭，確實情真意切。

  雖然宋閱九是十惡不赦，可宋陵，畢竟和他骨血相連……

  他此刻跟她說的話，不像是假話……

  宋閱九見秦淺鬆動，又道：「當然，我也不會讓秦小姐白白幫忙，如果陵兒能夠自願接受手術，我一定會付給秦小姐滿意的酬勞。」

  秦淺頓了一下，終於道：「好。我答應你。」

  「我就知道，秦小姐不會讓我失望。」

  宋閱九開懷笑了。

  秦淺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宋閱九臉上起了興致，他笑了笑：「秦小姐請說。」

  秦淺望了一眼宋陵：「九爺，我們借一步說話。」

  「……」

  片刻，秦淺和宋閱九離開了病房。

  此時病床上的人，緩慢睜了眼。

  *

  清晨，秦淺才回到宋陵的房間。

  確認了檢測器上的數據平穩，她才坐到了床邊。

  宋陵睡著的樣子，安穩祥和。

  忽然，秦淺覺得心裡很難受。

  她想忍住不哭，可眼眶還是飛快的紅了。

  就在秦淺打算用手抹掉眼淚時，一張紙巾突然遞到她的手邊。

  秦淺怔了下，眼前，宋陵正在注視著她。

  「宋陵，你醒了……」

  秦淺一出聲，立即就哽咽了。

  未免女人再哭起來，宋陵支撐著起身，將紙巾塞入秦淺手中。

  「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

  宋陵話沒說完，秦淺就一頭撞入了他懷中。

  強烈的衝擊讓宋陵不住皺眉，他輕咳了一聲。

  秦淺這才意識到宋陵身體還很虛弱，馬上從他懷中退了出來：「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我這就去叫醫生！」

  「別走！」

  宋陵迅速拽住秦淺的手，將她一把拖回了身側。

  秦淺下意識的支撐著身子，但唇角，卻剛剛好觸在男人的臉頰。

  她愣了一下，任由自己的「吻」停留下來。

  宋陵將目光移向秦淺，只見女人眼底的淚珠，忽然滴落下來，滑入她的唇邊，沾濕他的皮膚。

  宋陵恍神，他伸出手，緩緩撫住她的臉龐，仰頭，朝著她的雙唇便吻了下去……

  秦淺微微一驚，旋即，眼淚落的更凶了……

  她能感覺到，宋陵的動作很溫柔……

  他還是和初見時一樣溫柔，從來都沒有變過。

  「……」

  半晌，宋陵鬆開了秦淺的臉龐，仔細得看著她。

  秦淺眼底淚光燁燁：「宋陵，你這是幹什麼？」

  她很開心，宋陵會主動吻她。

  可是她也很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吻你。」

  宋陵再度伸手，輕輕撫過她柔軟的雙唇。

  秦淺牢牢握住他的手：「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宋陵嘴角微微上揚：「傻瓜，我從來沒說過不要你。」

  聽到男人溫存如往的聲音，秦淺哽咽的更厲害了：「宋陵，我這是不是在做夢……還是你病的太厲害，所以一時頭腦發熱了……」

  宋陵推開了她那麼多次，她太害怕希望落空……

  「我很清醒。」宋陵沉聲：「沒有一刻，我比現在更清醒。」

  秦淺怔住：「這是什麼意思……」

  「我愛你。」

  沒等秦淺反應過來，宋陵低低又道。

  愣了好一會兒，秦淺才道：「宋陵，你說什麼？」

  宋陵撩起秦淺耳邊的發，微涼的手掌摩挲著她小巧的耳朵，他身子緩慢靠近她，再次說了一遍：「我說，我愛你。」

  「……」

  秦淺不可置信的盯著宋陵，忽然，她像是明白了什麼：「宋陵，你記得我……」

  宋陵沒有回答她，只是將她擁入懷側。

  秦淺靠在他的胸口，微微蹙眉：「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我……因為宋閱九嗎？」

  「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宋陵輕聲：「我真的不希望，你被我這樣的人連累……」

  「可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難熬。」秦淺抬眸，欲哭無淚的道：「哪怕你連累我，都比推開我要讓我好受……答應我，以後不要這麼對我了，好嗎？」

  宋陵看著秦淺，許久，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