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你隱瞞了我什麼？

  雷斯猛笑著舉杯，來者不拒，喝酒時仰著下巴，凸起的喉結滾動著。有酒水沿著喉結滑進衣領，他抬手擦掉。

  冰冷狠戾的視線如嘶嘶作響的毒蛇，一動不動的盯著他。雷斯猛似有所覺，透過人群看向鄭雄，不過只一眼，便沒有什麼情緒地移開。

  被餐布擋住的五指捏得死緊，指甲蓋死死扒著肉，泛出層因用力過度而呈現的青白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克制著讓自己不去想，不要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桌上的人大都喝多了，有些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有些大著舌頭拉身邊的人胡吹海侃。

  鄭雄和王萌萌早早退場，馬眼蛇摟住雷斯猛的脖子，哥倆好的湊在一起，呼吸粗重，磕磕絆絆地道：

  「對，對不住猛子兄弟，蛇，蛇哥他，他就是那麼個人，在麗雲地界上，凡是掙錢的，就沒有他不沾手的。我，我估摸著，你也看出來了，他，他是做那個的，」

  說著，身體不甚協調的比劃了個抽菸的姿勢，「那，那玩意兒，暴利，還得心狠，我，我是做不來……嗨，扯，扯遠了。」

  馬眼蛇給了自己兩巴掌，又甩了甩頭，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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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今兒，你駁了他面子，以，以後注意著點兒，小，小心他給你下，下那個。那玩意兒，沾上，人就廢了……」

  說完，再也支持不住，趴在桌上直接睡了過去。

  雷斯猛指尖一緊，隨即不動聲色地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拿開，語氣如常，「叫人。」

  吊眼聞言起身，打開房門，對外面守著的人道：

  「扶著你們老大回吧。」

  一群人聞言，烏泱泱全擠了進來，各找各老大，扶的扶，背的背，不過片刻，原本熱鬧的房間冷清異常。

  殘羹冷炙，歪桌斜椅，好不淒涼。

  不知何時，外面又下起了雨，雨勢湍急，寒風裹挾著冷雨，敲擊在窗上，發出一連串凌亂的音符，叮叮咚咚，就像雷斯猛的心。

  風雨來得急，房間立時暗了下來，雷斯猛起身佇立在窗前，消瘦的身形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近處的人家稀稀拉拉點燃了煤油燈，使周圍覆上一層昏暗的光影，他沉默地看著玻璃上不斷濺開的水花，許久，才開口。

  嗓音沙啞，帶著澀然。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吊眼瞳孔一顫，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雨越下越急，朦朧的雨幕將一切嘈雜與喧囂都吞沒了，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窒息的沉默盤旋在兩人的上空，沉沉的，看不見，卻壓得兩人呼吸都越發清晰起來。

  窗前的人影終於動了，他轉身望向吊眼，昏暗的光影襯在他身後，模糊他的五官，深刻了他的輪廓，讓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凌厲的氣勢。

  他眉頭下壓，眼眶猩紅，仿若暴風雨前的死寂，咬牙切齒地低吼，「之前讓你查的消息，你一直說沒有進展，是真的沒有進展，還是你瞞著什麼沒有給我說？！我那麼信任你，可你呢？！」

  吊眼嘆了口氣，他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悲傷與失望，想到與她的約定，不由得再嘆一口氣。

  「我說消息沒查到，是真的。」

  雷斯猛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猛地一滯，隨即苦笑出聲，很久，他才出聲，輕輕的，帶著篤定。

  「你隱瞞了我什麼？」

  *

  「疼嗎？」

  王萌萌赤|裸|趴在紅色大床上，暖黃的燈光照出她瓷白的肌膚，纖細的腰線，以及白皙骨感的脊背。

  一隻粗糙黝黑的大掌按在她烏青的腰腹，冰涼的藥油在大掌的催發下變得灼熱。

  王萌萌雙手死死抓著床單，一聲不吭，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到枕頭上，氤出一片深色。

  「還好。」

  她強撐著開口，氣息微促，說完後便立馬咬緊牙根，不泄出絲毫聲音。

  鄭雄饒有深意地看向她的側臉，即使這個角度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但從她急促的呼吸，便能揣測一二。

  「那個叫雷斯猛的，似乎對你很特別。」

  王萌萌體態纖細勻稱，摸在手裡像個上好的綢緞，鄭雄一邊幫她揉身上的淤青，一邊開口說道。

  「是嗎？」

  她氣息微頓，呼吸間便調整好了情緒，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譏笑，語帶嘲弄地道：

  「或許是沒見過上趕著被包養的女人，所以多看幾眼罷了。」

  揉搓的動作頓住，鄭雄臉上陰雲密布，嘴角抿成一道凌厲的線條，沉聲道：

  「我說過，以後不要這樣輕賤自己。」

  抓著床單的手指鬆開，整個人無力地趴在床上，輕笑了聲，「輕賤？在你心裡我不就是個妓|女嗎？哦，也不對，是目前只服務你一個人的妓|女。」

  「你！」

  鄭雄目露凶光，拽著王萌萌白皙的手臂將人從床上拉起，咬牙道：

  「你這是對我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