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前世今生

  夜初雲眉頭皺緊，看著狀若癲狂的戚聖傑，他的心頭也是泛起驚濤駭浪，情緒波動半天不能平復。

  不再是自己，想想都覺得可怕，擁有一身通天徹地的實力又如何，其產生的代價就是變為另一個人，這要是他自己，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他就是他，誰都不能奪走改變。

  可天下間，有些事終究是事與願違的，他不肯，但怕就怕宿主覺醒的趨勢他不能左右。

  想到這些，他的心裡就沉甸甸的。

  大笑半會後，戚聖傑才漸漸平緩下來，臉色恢復平靜，看著眉頭緊鎖的夜初雲，也是不由感嘆，他今天說這些，也是不希望他們赤月宗再有人重蹈覆轍，重走他的老路。

  「記得那年是十五歲吧，我懵懵懂懂，每天晚上都會做一個夢，夢裡一直有個聲音，他教我頂級神功，教我厲害神法，指導我修煉，使我在短短几年時間內，就成為赤月第一人，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成功踏入天契境，成為赤月宗乃至大禹州的有史第一人。」

  「那時候我就覺得我是天生驕子、命運之人，這一切都是上天眷顧於我，可當我風頭正盛的時候，老天卻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有一天，夢裡的他出現了，他就在我的腦海中，他放聲狂笑，喜不自已，說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原來他教我那麼多，讓我快速提升實力，只是因為我的身體太過脆弱，達不到覺醒的條件，他要占據我，說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說到這裡，戚聖傑臉上帶著憤恨，身體都是顫抖起來，星眸深處還帶著點點驚懼，可見當時那種境況，讓一位天驕都是手足無措。

  夜初雲沉默，心情也是跟著戚聖傑波動，他能體會到這種苦楚，明明自己生活的好好的，卻突然要變成另一個人，這擱在誰身上都會惶恐不安。

  說白了，這跟死亡沒什麼區別，另一個人，也只是宿主的人生，跟今生的輪迴者又有什麼關係。

  戚聖傑面容扭曲，激動起來，聲音也是愈發抬高。

  「我當然不願意，所以，我就開始了反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抵抗，那段日子，我一直處在水深火熱、渾渾噩噩當中，外界的一切我都是不清楚，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而這一持續，就是整整十年。」

  「你要想想，一個人，有多少個十年呢，而我卻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將其壓制下去，雖然僥倖成功，但雙腿卻是徹底廢掉了。」

  說到最後，戚聖傑又是變得平緩，經過這麼一劫，對他莫大的好處，就是心境的錘鍊，現在就算世劫降臨，他都會凌然不懼。

  夜初雲依舊沉默，但眼中卻是流露出滿滿的駭然之色，這就是宿主的力量嗎，十年光陰才堪堪戰勝，卻也成為了半身不遂，這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其中主導的，到底是宿主的威能，還是輪迴的神秘力量？

  「呵呵，前世還是今生，誰又清楚知道呢？」

  戚聖傑自嘲一笑，他現在看起來蠻正常的樣子，可他清楚，那位宿主依然存在，只是隱藏在最深處罷了，說不定某日，就會重新歸來。

  夜初雲沉默良久，半會後雙眼眯了眯，眼眸中有著堅定光芒，心中低吼，「不管前世今生，我夜初雲，永遠只做自己。」

  這就是他夜初雲的堅持，就算神尊大能、巔峰神靈，都不能讓他屈服。

  「那戚老，您是如何戰勝的呢？」

  定了定心後，夜初雲抬頭，一臉希冀，他迫切能從戚老這裡知道一些對付的辦法，也好早做準備。

  因為他的情況可能比戚聖傑更要複雜很多倍，因為他有著九劫輪迴印，據他猜測，他可能是輪迴九世之人，這也就不難理解，當初在雷塔滅生為何會那麼懼怕他了。

  到底是何種人物，才會輪迴九次之多，最為重要的，而且都還成功了。

  一想到這點，夜初雲就一陣毛骨悚然，這背後的事情，實在不敢猜測。

  戚聖傑沒有答話，反而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才悠悠道：「沒有方法，就算有，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可以告訴你兩個字，就是信念，做自己的信念。」

  他當初要不是抱著絕對求生的信念，是萬萬不能堅持下來的，那種痛苦，不可言傳。

  「信念！」

  夜初雲似有些懂了。

  「好了，說這些，也只是想讓你有些心理準備，早做防範，我能感覺到，你的輪迴氣息比我要強大的多，以後要經歷的肯定遠比我要更為艱難，但只有恆心不改，一切都還是有轉機的。」

  戚聖傑見夜初雲有些沮喪，笑著安慰了一句。

  但他心頭的震驚可是沒有說出來，可能是同為輪迴者吧，他他對夜初雲感受更深一些，哪是強大可說，他跟這少年一比，簡直是螢火和皓月一般的比較，在這位面前，他只有顫抖跪拜的份，真不知道這夜初雲的宿主是何等的老妖怪。

  當然，這些東西，他不會去問去說，因為他自己就已經焦頭爛額了，那管的上其他人。

  「呼，嗯，我記下了，謝謝戚老。」

  夜初雲長出了一口氣，淡然一笑，今天知道的訊息，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他身上的一層謎團終於是掀開了一頁，不管他的後面路途如何，能儘早知道這些東西，對他總是好的，再也不像先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了。

  他心裡對戚聖傑是真的很感激。

  「哈哈，好小子，心性不錯，我還以為你會堅持不住呢。」

  戚聖傑哈哈一笑，讚嘆了一聲，夜初雲的表現，讓他很是滿意，這份心境魄力，跟他何其相似，他能看到其眼中的逆反。

  「戚老說笑了，要是連這點都扛不住，還談何抵擋宿主呢。」

  夜初雲平靜一笑，用他的老話來說，就是不管什麼，他接著就是，拋頭顱灑熱血，其實說到底，一死而已。

  「哈哈哈！」

  戚聖傑大笑不止，心情大好，跟這素未謀面的少年，倒有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