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等

2024-06-09 07:23:28 作者: 乙卿

  三月將盡,春意濃濃,花紅柳綠將皇宮中點綴的燦然一新,生機勃勃,迤邐的晚霞也不甘寂寞的將它織錦般的濃艷釋放到了極致,將花草樹木都打上了一層瑰麗的光暈,整個世界仿佛置身於一副綺麗的畫卷中。

  離皇后生產的日子沒幾天了,接生嬤嬤還有太醫都在宮中候命,就連天音也被南宮玄傳進了宮裡等待著。

  阿璃扶著紅雲和宴雲的手不停的在院子裡走動,心裡緊張的不能控制,古代女人生孩子是及其危險的一件事,都說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心裡害怕,她卻不想表現在人前。

  紅雲跟著她的時間最長,也最了解她,豈能看不出她的心裡變化?

  「主子,您看這梅樹竟然比剛來的時候長大了些。」

  宴雲笑:「豈止是梅樹長大了,就連大白和大花都懂事了,自從娘娘離開後,都不願踏出殿後的竹林一步呢,如今更是將那片竹林當成了自己的地盤,不准人踏進去一步。」

  紅雲明白宴雲的意思,當即接著道:「宴雲姐姐就不要勾主子惦記去看他們了,太醫說了,有了身孕,不能接觸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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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璃強笑一下,「誰也沒有你們看的緊哪有那麼多的忌諱?」

  這時,小申子踩著一地的夕陽躬身過來稟道:「娘娘,外面有一個宮女,說有要緊的事要稟告娘娘。」

  宴雲和紅雲對視一眼,宴雲當即道:「主子,我去看看。」

  阿璃現在沒管著宮裡的事,主要還是顧不上管著這些瑣事,便頷首道:「嗯去吧。」

  良久,宴雲才回來,笑意盈盈的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紅雲看她什麼都沒說,便好奇的道:「那宮女匯報了什麼要緊的事?」

  宴雲看了紅雲一眼,自然的看向阿璃道:「無非說德妃對後宮女眷刻薄,這些事皇后娘娘不必操心。」

  「那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你看夕陽都落下去了。」

  對於紅雲的追問,宴雲很想搖醒她,這不是讓皇后多心麼,現在什麼都沒有皇后的心情愉快重要。

  「奴婢去御書房稟告了皇上一聲,想讓皇上心裡有數,所以才回來的晚了些。」

  阿璃一聽如此,便也就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在宴雲和紅雲的服侍下回了寢殿。

  最近南宮玄忙到很晚才會回來,她已經習慣了,月份大了,她疲憊的很,早早的就睡,醒來的時候,南宮玄早就上朝了。

  雖然他日日都回來,卻是很難見上一面。

  南宮玄的緊張不亞於當事人阿璃,淡然如斯,也讓他坐立難安,眼下的青影這幾天更深了幾分。

  邵錦淵還有宴申和元離夜都看著沉吟的皇帝,勸慰的話說的多了,此時已無需再說。

  「陛下,我們不如趁皇后還未生產行動吧,總是這樣防範也不是辦法,百密一疏,臣真擔心讓人鑽了空子。」

  宴申說完,元離夜接過話頭,「宴申的擔憂也是屬下的擔憂,這短短的時間,連您這裡都有毒物被送進來了……」

  宴戌卻沒有說話,眉頭皺的緊緊地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南宮玄轉著手中的玉佩片刻,這才道:「再等等,若是此時出手,對對方來說不痛不癢,反而讓對方藏的更深。」

  隨即輕淡的目光看向宴戌,「你是怎麼了?可是有事?」

  宴戌連忙回神,「稟陛下,紅袖說和皇后娘娘主僕一場,眼看皇后娘娘要生了,她想進來伺候,不知陛下可允准。」

  南宮玄一想,阿璃對其很是信任,又是從北月帶過來的,有這樣親近之人在身邊,對她生產也大有溢出,「也好,讓她明日就進宮吧。」

  宴戌應了聲「是」便垂眸不語了,眉頭卻還是鎖著,沒有解開之意。

  而後宮的女人們好像也分外期盼著皇后能生出一個皇子般,都緊張兮兮的吃過飯湊在蕊煙宮,就連柏貴妃都好像放下成見,看清了現實,有著討好德妃的嫌疑般過來了。

  德妃看著眼前的光景,心中得意,面上卻無比親和的道:「諸位姐妹喝茶,這是今年的雨前龍井。」

  說著她當先飲了一口,白膩膩的手指蹭著同樣溫潤又瓷白的茶盞,在明亮的燈火下,手指和杯盞混為一體般。

  柏凝月等人只是意思一下沾了沾唇角便放下了,睜眼說瞎話,「味道的確不錯。」

  邵輕蕊不瞎,當然看的清楚,也不戳破,人人都懂卻沒有說破的道理,她微嘆一聲,眼裡含著一抹寧靜的笑意,「希望我們的皇后娘娘這一胎能生個皇子,南月也算後繼有人了。」

  柏凝月卻有些憂心忡忡的道:「是啊,希望一切順遂,雖然我們都沒有生養,可是聽人說,第一胎最是不易。」

  杜雨萱本因鬧鬼之事心神恍惚,纏綿病榻多時,卻扔被邵輕蕊以商量為皇后祈福的事逼著前來。

  她只感覺腦袋沉的支撐不住似得,此時聽到她們如此說,冷笑一聲,「有意思麼?一個個佛口蛇心的,再演也沒人看,你們到底是想著為皇后娘娘祈福還是詛咒,佛祖看的最是清楚。」

  邵輕蕊一聲厲喝,「放肆,淑妃,你得了失心瘋不成?」

  她那一喝,頭上的步搖都猛然的晃了起來,在燈光下閃著流光溢彩的華貴光芒,瞬間的安靜整個蕊煙宮裡好像還有著悠悠蕩蕩的餘音不去。

  柏凝月彈了彈指甲,憐憫的看著杜雨萱道:「淑妃你真是被妒忌沖昏了頭腦,如今姐妹們誰不為皇后娘娘擔心?你就是再不喜歡皇后娘娘也不該如此詛咒皇后,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你不怕被滅族嗎?」

  杜雨萱被氣的急喘,「你們,你們欲加之罪,我何時詛咒皇后娘娘了,是你們存心不良……」

  邵輕蕊目光里閃過厲芒,「看來淑妃不願為皇后娘娘祈福,我等也不勉強了,秋月送你們主子回去吧。」

  「我真後悔,一次次聽信你們的話,其實皇后比你們好多了,這麼久,皇后從未對我們做任何事!可是做的最多的卻是可笑的你們,你們在爭什麼呢?我今天才明白,爭奪再多都是無用的,重點是,皇上喜不喜歡。」

  杜雨萱不願再與她們分辨,在秋月的攙扶下起身就出去了,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兩個小侍提著兩盞燈籠在這夜裡更顯得森冷可怖,她緊咬著牙關,手裡死死的掐著秋月的手,「你說,戚妃會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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