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當記憶出現腦海時
2024-06-09 07:14:30
作者: 十多一
「小心!」
「吱……」
汽車刺耳的急剎車聲夾雜著路人的驚慌聲,拿到購物袋的柳離都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眼睜睜的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朝著她疾馳而來。
她害怕的怔在原地,根本無處可逃,也沒有時間和機會讓她跑來。
柳離以為自己會害怕的閉上眼睛,可是並沒有,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樣子卻同樣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意外車禍。
她被車子撞飛,下身流了好多血,她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有個生命正在她的身體裡一點兒一點兒的流失。
她的孩子沒了,對,她失去的是她的孩子,那是她和南宮澈兩個人的孩子。
可是為什麼,眼前會是凶神惡煞冷漠無情的南宮澈,他陰鷙絕情的對她一遍又一遍的警告,『把孩子打掉,你不配生我的孩子,我也不稀罕要你生的孩子。』
是的,這不是夢,不是幻覺,這是她丟掉的記憶,那讓她痛不欲生的記憶。
冰冷的雨水從天而降打在柳離的身上,臉上,好希望能被這雨水沖醒,然而並沒有,她只感覺這個世界越來越黑暗,黑暗到讓她完全找不到自己。
她好累,好睏,好想睡,其他事情她都不想知道了,原諒她懦弱的不願去相信,那個陌生嗜血如魔鬼的南宮澈並不是在這三年寵她如命的南宮澈。
親眼目睹了眼前這場車禍的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有想到會在關鍵時刻從路的另一邊衝過來一輛轎車。
那轎車裡的司機是衝動還是本能無人知曉,但能活著應該算是奇蹟。
那輛突如其來的白色轎車為了讓黑色轎車不要撞到柳離,選擇了與黑色轎車同歸於盡的模式。
南宮澈從幾乎變形的白色轎車裡走了出來,他顧不上自己渾身的傷,甚至骨折了的腿,跑過去抱起躺在雨水中的柳離,「柳離,我來了,柳離,醒醒,醒醒啊。」
柳離身上並沒有傷,在外人看來,她是受到驚嚇後暈倒的。
路人撥打了急救電話,還好黑色轎車裡的司機只是輕傷,剛才南宮澈選擇撞的是黑色轎車的車尾。
柳離被南宮澈喚醒,傾盆大雨中,柳離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為她緊張害怕的南宮澈,他受傷了,臉上都有鮮血。
鮮血被雨水打濕更是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衣,柳離不禁心痛不已,紅色,原來紅色是她的致命色,是她最討厭的顏色。
「柳離,沒事了,別怕我送你去醫院。」南宮澈緊緊的抱著她,想要將她抱起卻才清楚自己此時的無能為力,左臂應該是斷了,右腿也是骨折,根本抱不起來她。
柳離讓自己不去相信剛才出現的幻覺,那麼殘忍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對她好到極致的南宮澈。
兩人都分不清彼此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柳離啞聲問他,「你怎麼會受傷?」
南宮澈大手撫摸著她的臉,「我沒事,別怕,一點兒小傷,救護車馬上就來。」
的確,救護車的鳴笛聲在大雨中混雜著,又醫護人員過來,他們覺得南宮澈更需要搶救,兒南宮澈卻固執的讓醫生找帶著柳離上車。
「先生,你的傷……」
「別管我,我自己可以去醫院。」南宮澈在柳離額頭上深深一吻,「別怕,我晚上就過去。」
救護車走後,南宮澈也沒有馬上離開,他只是往後退了兩步,讓自己坐在可以避雨的台階上,撥打唐子勛的號碼。
「幫我過來處理一下這邊的情況,地址我發給你。」
唐子勛總要知道事情有多嚴重,「怎麼了?」
南宮澈也不囉嗦,「車禍。」
聽到車禍兩個字,唐子勛的第一反應就是,「你沒受傷吧?」
南宮澈說,「廢話,我要是死了還能給你打電話啊。」
「……」已經拿著車鑰匙出發的唐子勛不禁無語,他問的是受沒受傷,又沒問死沒死。
唐子勛很快收到南宮澈發給他的定位,南宮澈拿著手機低眸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
剛才那位黑色轎車司機過來想和南宮澈說話,還沒能開口,南宮澈就先說,「過會兒會有人來處理事故,我全責。」
那位司機是很抱歉的,聽到南宮澈這麼說更是感激不盡,如果剛才不是他即使阻攔,恐怕現在已經出人命。
「謝謝你。」黑色轎車司機感謝的說。
南宮澈疲乏的擺了下手,「沒事。」
對方又說,「我送你去醫院吧,看上去你傷的很重。」
南宮澈低聲說道,「不用,請讓我一個人坐會兒我沒事。」
不止是黑色轎車司機對南宮澈這樣的行為感到不解,就連圍觀的路人都覺的這個拿自己生命毫不在乎的男人應該是腦子有問題。
沒有人再過來管他,南宮澈腦海里是柳離在大雨中的那抹神情,三年來從未出現過的神情。
他不確定柳離在剛才的意外中有沒有想起什麼,但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柳離對他有了抗拒和防備。
唐子勛趕來的時候就看到南宮澈頹廢的坐在潮濕的台階上,完全一副放空一切的狀態。
看到南宮澈滿身的傷,唐子勛顧不上處理其他的事情,只對他生氣的吼道,「你不要命了!」
南宮澈抬起空洞無神的眼眸看了唐子勛一眼,聲音虛弱無力,「我沒事。」
唐子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TMD的想死找個痛快的法子,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趕緊去醫院。」
唐子勛將自己的名片遞給黑色轎車司機,和前來處理事故的警察說,「我先送他去醫院,剩下的事情有需要我們隨時去警局配合。」
警察剛才也是拿南宮澈沒辦法,現在有人能帶他去醫院也是好事,畢竟人命關天。
去醫院的路上,南宮澈一句話不說,唐子勛還是能預感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和柳離有關?」
半倚在後排座上的南宮澈如同一具失去靈魂的軀體,這三年每次喝醉的時候他都會這樣,他像個罪人一樣,自私的將柳離圈在他的生命中三年。
曾經三年的牢獄沒有人他如此的痛苦,這三年他卻是在煉獄中苟且偷生般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