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完全只能交給奇蹟

  「你沒錯你為什麼要承認錯誤啊？你就是不想和我說話，是不是？」

  「……」南宮澈已經坐下開始大口吃柳離下壞的那份水餃，說實話，味道都被煮沒了，但他還是有心的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水餃。

  柳離看著他大口吃那些破了皮的水餃，剛才心裡那莫名的火氣就都消失了，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五味雜陳。

  她囔著鼻音問他，「好吃嗎？」

  南宮澈笑著點頭，「好吃，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柳離就算沒吃，也知道那水餃沒有什麼味道，她已經沒脾氣了，都是心酸和難受。

  

  「我們換著吃吧。」柳離說。

  南宮澈搖了下頭，「不用，我喜歡吃你做的。」

  柳離哭了，不過她很快就收起淚水，坐在他的對面，想他一樣大口滿足的吃著盤子裡的水餃。

  「真好吃。」忍不住帶著哭腔的和他說。

  南宮澈抬眸看著她，抿唇笑了一下，「好吃就多吃點兒。」

  柳離點頭，「我要把這些都吃完。」

  「好。」

  兩人再無其他對白，一起吃著水餃，沒有語言卻勝似千言萬語。

  柳離沒能把整盤水餃都吃完，她吃的太撐，胃都開始疼了，南宮澈說，「明早我幫你煎一下，還是可以吃的。」

  柳離看著他空空的盤子，「可是你的都吃光了。」

  南宮澈微微笑著，「那還希望明早你能分我兩個。」

  「那好吧，那就明早我們一起吃。」

  南宮澈點頭，「嗯，一起吃。」

  晚餐後，柳離主動的要求收拾廚房，廚房如此不堪入目，那也是她的「功勞。」

  南宮澈同意就，點了下頭，「可以，你收拾著，我在旁邊看著。」

  柳離還以為他會幫她一起收拾呢，結果他是看著。

  「你要是不幫忙，就連看都別看。」柳離直言說道。

  南宮澈抿唇一笑，她脾氣變大了，一言不合就能惹的她火冒三丈。

  心裡又很難受，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才變成這樣子的吧？

  那以後她再孕的時候，她的老公可一定要是個好脾氣，得能受得了她孕期壞脾氣才行。

  柳離在廚房收拾，南宮澈走了進去，在柳離毫無預兆的時候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抱著她。

  「你這是幹什麼？」柳離不明白，他這怎麼又突然像個需要保護的大男孩。

  南宮澈雙手不動聲色的放在她的小腹上，整張臉埋在她性感的頸窩裡。

  「對不起……」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句對不起，心裡有多痛不欲生。

  柳離，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柳離聽不懂他的話，卻能感覺的他的悲傷，她沒有讓他放手，就任由他抱著吧，她洗碗，他無賴的黏在她的身上。

  他啞聲問她，「今晚，我想抱著你睡，可以嗎？」

  這樣的問題什麼時候他還問過她了，柳離在他的胸前轉身面對著他，這樣的擁抱對他們而言還真是難得。

  「可以。」是真的可以，她想要肚子裡的小生命感受一下爸爸的擁抱。

  兩人四目相對，都想從對方的眸色里找到深情，然而他們兩個都好驕傲，誰都不肯坦然的將心完全打開。

  柳離踮起腳墊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們一起去看電視吧。」

  南宮澈舌尖性感的舔了一下被她親過的唇瓣，唇角微翹，「好。」

  還好不是上一次的恐怖片，是一檔綜藝節目，笑點很多，柳離一直在笑，南宮澈的目光就沒移開過她的臉。

  看著她開心的樣子，他心就越加痛苦。

  她還是她，習慣看著電視就躺在沙發上睡著，南宮澈將電視音量調的很小，不斷變換的霓彩燈光下，她睡著的樣子格外讓她移不開視線。

  他多想能有多一點兒的時間看看這樣可愛美麗的臉，南宮澈拿出手機，打開照相功能，他偏頭，儘量的和她保持同框。

  這也算是他們的全家福了吧，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明天，那個無辜的孩子就要離開了。

  他已經能想像到，失去孩子時柳離的萬分痛苦。

  那一夜，格外的靜，靜的南宮澈仿佛能聽到那個小生命的心跳聲，他知道是他的幻覺，但那心跳聲就是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那活潑的心跳聲，就跳在他的心尖上，仿佛是在一下一下敲打著他的鐵石心腸。

  這一夜，對南宮澈而言，時間過得好慢，每分每秒對他而言都像是在煎熬。

  這一夜，對南宮澈而言，時間過得好快，快的他想讓時間，慢一點兒，再慢一點兒，這夜，再長一點兒。

  這一夜，對柳離而言，卻是睡得難得安逸舒服的一夜，就在睡前她還默默的對肚子裡正在長大的小生命說，『今晚有爸爸陪著我們，要乖乖聽話，健健康康的長大。』

  南宮澈一夜未眠，天亮後他就起床坐在了餐廳里出神，他盯著桌上的水杯，手心裡的藥片幾乎都被他攥的粉碎。

  柳離清晨起床喝的第一杯水，他真的要如此殘忍嗎？淚水蓄在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視線。

  心口如被發脹的棉花堵著，越是呼吸越是悶堵的離開，又如同被千斤重的巨石壓著，明明喘不過氣的，可還是想拼命呼吸。

  耳邊是醫生對他說的那些話，『我們都願意相信奇蹟，可奇蹟發生的機率，完全只能交給奇蹟。』

  南宮澈不敢賭，他不敢拿柳離的下半生和孩子的一生來堵。

  想到這裡，他狠心的將手心的藥片從包裝里拿了出來，放在了水杯里，倒上溫水，等待藥片的融化。

  一杯清水裡卻夾雜著結束一個生命的毒藥，他害怕自己還會猶豫，甚至都沒等到柳離睡醒，就端著水杯去了臥室。

  柳離睡眼惺忪的看著床邊讓她喝點兒水，說她嘴唇太干都裂開的南宮澈，「可是不想喝，我想再睡會兒。」

  南宮澈面無表情的凝著她，呼吸沉的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窒息，他沉聲說道，「喝了再睡，你現在需要多喝水。」

  柳離動了動唇，的確好像有點兒渴了，那就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