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那不如我們湊合過

  柳離和陸野一起去了療養院，院裡很很安靜，有幾位老人坐在一起曬太陽，陽光和煦，他們睜著的眼睛裡卻都沒有光芒。

  看到他們兩個陌生人過來，甚至還有以為老人幼稚的像個不懂事的孩子，撿起地上的小石頭砸向他們的方向。

  陸野保護著柳離不被砸到，他還開玩笑的說，「等我老了住在這裡的時候，你記得要來看我啊。」

  柳離扭頭看著他的側臉，「你為什麼要住這裡？」

  陸野半真半假的口吻和柳離說著，「因為目前來看，我除了你誰都不想娶，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機率太高，老了還不得來這裡啊。」

  柳離淡笑著，「那照你這麼說，我一個人過一輩子的機率差不多已經百分百了，我老了豈不是也要來這裡啊，到時候我們做鄰居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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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野低眸睨著她，她這話的意思也就是鐵了心這輩子除了南宮澈就沒人讓她動心了是吧。

  他就順著兩人之間的這個話題，豁達開朗的和柳離接著說，「那我們就被浪費國家資源了，我們湊合過唄。」

  柳離沒心沒肺的拒絕，「誰要和你湊合過啊，我寧願自己過。」

  「扎心了。」陸野這話是真心的。

  陸野母親病房裡，他的父親剛好也在，這還是柳離第一次見到陸野的父親。

  陸野和他父親介紹柳離，「爸，這是柳離。」

  陸野父親凝重的眉心一擰，低聲默念一遍柳離的名字，「柳離？」

  柳離禮貌的微笑著，「您好。」

  陸野媽媽剛睡著，他們也就沒叫醒她，陸野父親暗中觀察了柳離幾眼之後才開口問柳離，「你認識柳向赫嗎？」

  柳離心口猛然一跳，看著陸野爸爸，「柳向赫是我爸爸。」

  陸野父親原本有些驚愕的表情突然驟變，感覺他像是聽到一個難以置信的秘密一樣，他直直的盯著柳離，忘了說話。

  陸野連續叫了陸一川好幾次，陸一川才渾然回神，恍惚的反問陸野，「怎麼了？」

  陸野問陸一川，「您沒事吧？」

  陸一川笑的牽強，「我沒事啊，就是聽說柳離是一位老朋友的女兒有點兒不可思議，那個時候在部隊裡，我和柳離爸爸不僅是戰友還是室友，只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柳離低頭憂傷的苦笑著，說不出話來，很多時候見到和自己爸媽同齡的長輩，她都會想如果爸媽還在，是不是已經變成了某個樣子。

  爸爸的頭髮上多了幾根白髮，媽媽是不是每天貼著面膜在廚房裡做飯，然後她交往了男朋友，爸爸是如何各種看對方不順眼，媽媽是如何覺得擔心她的小脾氣人家是怎麼忍受的……

  只是那一切，都成了她的幻想。

  陸一川和他們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陸野，今晚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最近他能經常來看媽媽讓陸野很感激，他點頭應著，「好。」

  陸一川坐在車裡心神不寧，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能再見到柳向赫的女兒，看上去那個柳離和陸野的關係並不只是簡單朋友關係。

  司機看陸一川從上車後就在緊張不安的狀態下喃喃自語，不由的問，「陸總，我們要回去嗎？」

  陸一川抬頭看著幫他開了很多年車的老馬，「老馬，你還記得那個柳向赫吧？」

  老馬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聲音微顫，「當然，當然記得。」

  陸一川沉聲嘆氣，「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不想見到的人，就越會在不經意間遇見。」

  聽陸一川說的如此意味深長，老馬更是心虛，「陸總，柳向赫當年不是因為車禍已經去世了嗎？你為什麼還會這麼說？」

  陸一川說，「是柳向赫的女兒，那孩子眼睛長得像她媽媽。」

  「陸總……」老馬不知道陸一川是否有其他的想法。

  陸一川搖頭，「不了，我已經很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為，孩子是無罪的，看的出來那個孩子對陸野很重要。」

  ……

  陸野媽媽的病房裡，柳離幫陸野媽媽整理棋盤，下圍棋是媽媽平時最喜歡的事情，雖然很多事情她神志不清，但每次下棋的時候都很很安靜，像是另一個她。

  陸野一直盯著柳離看，也不說話，就是一直盯著她。

  柳離實在受不了他這樣子，停下手裡的事情，看著陸野，「你到底想說什麼啊？這樣一直看我，是打算把我看成一朵花啊。」

  陸野笑著，目光還是沒有從她臉上移開，「我是沒想到，我們的緣分竟然是早就註定的。」

  柳離說他，「誰和你緣分早註定啊，明明就是有緣無份。」

  陸野不反駁她的這句話，「這倒是，的確有緣無份，不過我還是很開心。」

  「你到底在開心什麼？」柳離真的不明白他。

  陸野還賣起關子，「我不告訴你。」

  柳離拿他沒辦法，陸野媽媽醒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在下棋，安詳慈愛的目光凝望著他們兩個，如此難得的時光，她這輩子還有幸看到，老天爺對她不薄啊。

  陸野注意到媽媽醒來，「媽，你醒了，要喝水嗎？」

  陸野媽媽欣慰的笑著，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不想打破這難得的靜怡。

  柳離看著陸野媽媽微笑著，小小的一間屋子裡，溫馨的氣氛不言而喻。

  陪著陸野媽媽一起吃了午餐他們才離開，臨走的時候陸野媽媽和之前的幾次一樣，塞在柳離手裡一顆糖。

  陸野看到了柳離的糖果，故意吃醋的抱怨，「媽，您這是偏心。」

  媽媽笑著又從衣兜里拿出來一顆糖果給了陸野，陸野這才表示滿意，「媽，那我們走了。」

  陸野媽媽點點頭，目送他們離開，欣慰的眸光里漸漸染上濕潤。

  回去的路上柳離就把糖果拆開吃了，她和陸野說，「你知道嗎，在我小時候我每次去上學時，我媽都會塞給我一顆糖果。」

  開車的陸野轉頭看著柳離，看她開心的樣子，他像個被奪走母愛的孩子一樣和她爭寵，「喂，那可是我媽，你不准和我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