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令人作嘔

  那些真相，在瞬間爆發。

  像是會傷人的火焰和刀子，一下下的刺在宋茹的身上。

  我沒有宋茹的勇氣，能夠面對這些讓我痛不欲生的東西。還把自己的傷口攤開，給那麼多人看到。

  一遍遍的，傷害著自己。

  眾人眼神里，閃過許多複雜的情緒。有的人驚慌，有的人錯愕，還有的人，露出了一抹落井下石的微笑。

  眾生百態。因為我在局外，所以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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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一瞬，看著他們露出這樣的情緒，我只覺得後背一陣陰冷。

  盛垚手心傳來的溫度，是我最後的溫暖。

  與此同時，徐昊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他把自己整理如初，至少從外表上，看不到任何問題。

  宋茹安排的十分到位。徐昊走到宴會廳的瞬間，大屏幕上播放出來的錄音，霎時停止。被蒙在鼓裡的徐昊，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情況。

  他還是那一副紳士寬厚的模樣，再自然不過的笑著，走到宋茹身邊。發現宋茹臉頰上掛著淚痕，徐昊一怔，表情里有些驚慌。可他太自以為是。

  騙了十幾年，他習慣性的以為，宋茹什麼都不會發現。

  正是因為這樣，徐昊這一刻依舊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完全沒有往自己已經曝光的這方面去想。

  「老婆。」徐昊的聲音里滿是寵溺，溫柔的像是化不開的蜜糖。

  可現在聽到我的耳中，只讓我覺得噁心。

  令人作嘔。

  有人快速的攬著宋茹的肩膀，拍掉了徐昊的手。

  是一個男人。戴著金絲邊眼鏡，很儒雅的模樣。

  我心裡咯噔一聲，緊張的看向盛垚。

  盛垚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是不太喜歡看這些熱鬧。又因為我執意在這兒，所以必須陪著我。見我看他，盛垚冷哼一聲，語氣帶著一抹酸：「你怎麼對外面這些男人，那麼感興趣？」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盛垚回答我的態度，還是顯得格外的細心：「那個男人，是宋茹的青梅竹馬。」

  噢！

  我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剛才發現，那個男人在看向宋茹的時候，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關心。我還以為是自己的想法有問題。

  「一直沒結婚。」盛垚又補充了一句。

  「哇。」我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發覺在這樣的氣氛下有些突兀，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拉了拉盛垚的衣袖：「那他是不是一直在等宋茹？好痴情啊。如果這件事情沒發生，那他是不是一直都會等下去。」

  「他應該知道的。」盛垚不屑的笑了一聲：「你不要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背後沒少做損事兒。這種人，你最好少惹。」

  說到這兒，盛垚拍了一下我的屁股：「你該討好的男人，在你屁股下坐著呢。」

  我臉上一紅，嬌嗔了一句：「那他知道怎麼還瞞著啊。」

  盛垚忽然就來了情緒，神色多了怒意。

  我趕緊伸出雙臂，圈著盛垚的脖頸，親了親他的臉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人家不是覺得好奇麼？」

  盛垚被我討好之後，神色有所緩和：「這才是我最看不起他的地方。喜歡那個女人，就去搶。裝什麼深情，躲在背後。自以為自己是在保護這個女人，實則是把她往地獄裡推。」

  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盛垚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情緒忽然變得格外的複雜。他給我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就好像，這些事情不是發生在那個男人身上，而是發生在盛垚……

  可盛垚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意願。

  鬼使神差下，我竟也沒有問下去。

  無形之中，我們自然達成了某種默契。

  「羅笠，你這是什麼意思？」徐昊臉上浮現一抹怒意：「我知道你和我老婆是青梅竹馬，你們感情深厚，但是你在公眾之下，不該……」

  「徐昊，你真不配當一個男人。」羅笠冷冷打斷他：「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你這是第幾次當著眾人的面，故意渲染我和宋茹的感情，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來誤會我們。」

  徐昊被揭穿，臉上的表情閃過一抹不自然。但是很快，他冷哼了一聲：「自己沒做虧心事，還怕別人的閒言碎語麼？」

  「這一點上，我自然不如你。」羅笠陰沉的看向徐昊：「做了虧心事，也像是占到了大便宜一樣。徐昊，我不如你虛偽。」

  羅笠的話直接，徐昊才發覺不對勁兒。

  他也不是個笨人，第一時間選擇看向宋茹，神情裡帶幾分懇切：「老婆，你是不是被他說得花言巧語騙了？」

  宋茹不回答，紅著眼睛看徐昊。

  徐昊更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了。

  「是不是打算污衊我和宋茹之間的關係。這樣等到某天，你的目的達到之後，你就有了藉口，表達自己是受害者，人財兩得？」羅笠字字誅心。

  我都忍不住要為這個男人叫好了。

  同時，心裡多了一抹不太舒服的感覺。

  人生真是一道偽命題。

  站在事後的角度去看，真正適合宋茹的人，是羅笠。可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不是感情上的先來後到，真的就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如果當初宋茹選擇的人不是徐昊，那如今，她就不會遭受到這樣的傷害。可誰在做出選擇之前，就知道自己以後一定會為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慘烈的代價呢？

  想到這兒，我情不自禁的看向盛垚。

  如果。

  我最開始遇到的那個人就是盛垚，那我的人生，會有所不同麼？

  在宋安瑢之前遇到盛垚，他更愛的人，是不是會變成我？

  瘋了。

  這樣瘋狂的念頭，讓我心口一顫。我連忙收回伸思，重新看向宋茹。

  「你什麼意思？」到了這個時候，徐昊還在偽裝。

  錄音再次放了出來。

  徐昊那張精心維持的面具，終於呈現了裂痕。他無措的握緊手心，近乎癲狂的指著羅笠：「這些都是你合成的！這不是我……」

  「是麼？」羅笠冷漠的看向徐昊：「那這個男人呢？」

  說完，羅笠拍手，有人把衛生間裡的林峰帶了出來。

  林峰臉頰呈現詭異的潮紅，衣衫不整，涎水流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