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吻你那天

  上樓，他們各自轉身進各自的房間，唐瑾謙沒有跟她說一句話。

  她知道唐瑾謙不說話不是因為她，但唐瑾謙沉默的背影，還是讓她心裡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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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很想唐瑾謙可以敞開心扉跟她聊一聊他小時候的事，她想知道，也想替他分擔。

  因為他寂寥的背影，實在讓人心疼。

  他們各自收拾好下樓時，玲姐說沈德華已經回來了，正在樓上沐浴，唐瑾謙只簡單跟唐菀之告別後，沒有再跟任何人打招呼，帶著秦晚夏離開了唐家。

  她雖然知道唐瑾謙並沒有要帶她在唐家常住的意思，但唐瑾謙因為沈德華忽然回來，就急急忙忙帶著她離開唐家的事，還是讓她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她莫名覺得唐瑾謙有些委屈。

  那是他的母親，那裡應該是他的家，他在那裡卻始終悶悶不樂。

  他想帶她回家陪陪母親，有唐英卓限制，好不容易唐英卓鬆了口氣，又變相讓他們在唐家分房睡，唐瑾謙為了唐菀之，處處在忍讓，結果沈德華一出現，他又像是要被迫讓出唐家的位置一樣，急匆匆地離開。

  秦晚夏在想，如果沒有唐菀之，唐瑾謙大概不會踏進唐家一步！

  「我給你去放熱水。」

  回到公寓，秦晚夏急著去浴室，她希望唐瑾謙可以好好泡個澡，放鬆一下心情。

  「晚夏。」

  唐瑾謙忽然地叫住了她。

  她頓住腳步，乖巧地望著他，「怎麼了？」

  唐瑾謙輕嘆一聲，略有些疲憊地坐在了沙發上，他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去。

  秦晚夏沒有過多考慮，乖乖坐在了唐瑾謙身邊，她微抿著嘴唇，時不時用餘光偷偷注意他的狀態。

  唐瑾謙驀然朝她伸出手，她眼睛一眨，表情有點呆萌，他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怎麼跟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

  「我、怕你心情不好。」她小聲道。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輕撫向她的秀髮，頗為無奈，「我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會沖你發火。」

  就算犯錯的人是她，他也會極力控制情緒。

  「但你會……」她嘴巴一抿，將後面的話藏了起來。

  唐瑾謙蹙眉，好奇道：「我會怎麼？」

  「你會……」她一咬牙，實話實說，「不理人。」

  唐瑾謙濃眉微挑了挑，他很認真地垂下睫毛思考片刻，再抬起眼睛看她，「會嗎？」

  她默默點頭。

  「抱歉，我沒注意，下次注意。」唐瑾謙真誠道。

  唐瑾謙的格外重視，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她擺手道：「不用，你不用刻意改變，我可以理解的。」

  大多數人在心情不佳時都會比往日沉默些，只是唐瑾謙平日就少言寡語，如果再比平常沉默一點，就會顯得很不理人而已，他並沒有真的不理她，他只是需要一個私人的角落安靜地梳理他的情緒。

  既然已經跟他結婚，她就願意在婚姻生活中接受另一半的不一樣，如果一味地要求另一個人做改變，這樣的婚姻會很辛苦。

  秦晚夏很滿意目前的狀態。

  唐瑾謙似乎覺得不夠，「婚姻里為另一個人做些改變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早該注意這點。」

  他深邃如潭的眸中盪著些許微微的波光，溫柔得惹人沉迷，秦晚夏驟然覺得氣氛有些曖昧，這種曖昧暖暖的、甜甜的，越是沒有撩撥的痕跡，越是淡而入味。

  她手指不經意地握成了拳頭，緊張地放在了膝蓋上。

  唐瑾謙察覺到她的緊張，他半俯身靠近她，「還沒有習慣嗎？」

  「沒，我……」

  他忽然堵住她略顯蹩腳的解釋，用他修長乾淨的手指，「沒關係，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謝謝。」她身體微微往後撤。

  唐瑾謙劍眉輕蹙了下，「那天晚上嚇到你了？」

  「哪天？」

  秦晚夏以為是他摔碎杯子那天，他卻忽然神色曖昧，透著點微微的邪氣，「吻你那天。」

  秦晚夏的臉瞬間紅透，她就算記憶力再差，都不可能忘記那晚唐瑾謙沙啞著嗓音問她準備好沒有時的樣子。

  她尷尬地咽了咽口水，「沒嚇到，正常現象，可以理解的。」

  秦晚夏一點都沒覺得她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更不覺得這個回答有什麼好笑，可唐瑾謙就突然爽朗大笑。

  他俊朗的臉驟然展開，眉宇間的憂鬱之色一掃不見，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反射著熠熠的光。

  「我……說錯什麼了嗎？」她鼓鼓腮幫子，很是無辜。

  唐瑾謙笑而不語。

  秦晚夏更覺摸不著頭腦，「你笑什麼？」

  唐瑾謙收斂笑意，認真道：「你說可以理解，我很難想像你是怎麼理解的。」

  那隱藏在心裡的欲望，一旦失去控制，堪比一頭失控的野馬，不把她嚇到是因為他自制力極強，她怎麼可能真的理解。

  秦晚夏發現，她一不小心被唐瑾謙繞進這個話題里有點出不來了。

  她一咬嘴唇，大著膽子將話題引開，「如果我遇見唐景軒的父親，我應該怎麼稱呼他？」

  她不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而是她急需弄明白這個問題，沈德華既然回國了，他們終歸會有見面的機會，與其等那時候尷尬，不如現在提前做好準備。

  可她的話題一出，唐瑾謙就再次陷入沉默，她感受到房間的氣壓都變低了。

  「我去給你放熱水吧！」她尷尬地站起身來。

  「晚夏，」唐瑾謙伸手，拉住正要轉身的她，「抱歉，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

  「沒有，這些問題我改天問問媽。」她擠出一絲微笑。

  「你叫他叔叔吧。」

  唐瑾謙突然給出了答案。

  她知道他是在努力照顧她的處境，她笑笑，「好，我記住了。」

  她去浴室給他放熱水，她悄悄透過門縫打量他，他雙手撐在膝蓋上，托著腦袋，低垂著頭。

  唐瑾謙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在沒有去過唐家之前，她不夠了解他，只在他的身上看見了醫生的細緻與溫和，去過唐家之後，她看到了他的憂鬱和落寞。

  她想要更了解他，了解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