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最後的電話

  杉月呆呆地看著自己額上的紅蝶印記，印記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哼，可以將你封印住，但有些天生的東西總是無法隱藏起來。」女子又開口說，「現在你總應該相信我說的事情了吧？」

  「什麼……只是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有父母，我怎麼會是你說的那人？」杉月欲伸手去撫摸一下印記，她輕聲喃喃自語。

  「那是他給你找的養父養母。」女子緩緩地說。

  杉月沉默了起來，女子這樣一說，她就想起了以往鄭春蘭對她的態度，或者女子說的沒錯，她真的是……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是你說的那人，你想怎麼樣？」杉月沒有再想下去，徑直問。

  「沒想怎麼樣，我只是想帶你回該回的地方。」女子說出自己的目的。

  「回去之後呢？」杉月問，「當年他……就算死，也要將我帶出來，不僅僅是回去那麼簡單吧？」

  「回去之後嘛……」女子嘆息了一聲，她不願意告訴她需要背負的命運，「你回去就明白了。」

  「如果我不跟你回去呢？」杉月低頭問，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今天的她實在是過得太不好了，糟糕的事情接踵而來。

  

  「你不會想知道的。」女子又是輕嘆一聲，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再糟糕的事情我也經歷過，所以我想知道。」杉月臉上露出苦澀的笑。

  「我現在在很遠的地方，想來到你這個小世界可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如果你不自願跟我走，我暫時無法奈何得了你。」女子坦誠地說，「但我會願意為你付出代價降臨這世界。」

  「一旦我降臨這世界，我會殺死所有與你有牽連的人，你的養父母、朋友等等所有所有的人。」女子就像說著最為輕鬆的事情，她聲音甚至沒有一點的變化。

  「為什麼要這樣做？」杉月的心猛然揪了起來。

  「因為你不願意跟我回去呀，我付出代價過來，總要收回一些利息。」女子理所當然說，「你不願意走，對這世界眷戀太深，我就替你斬盡這些因果！」

  杉月臉色發白，她隱隱相信了這女人說的話，因為這是潛藏在她腦海深處的某些模糊記憶告訴她的。

  她不想爸爸、大飛、還有植哥甚至是不疼愛她的鄭春蘭出任何的事情。

  「你不說話，是不相信我有這種本事嗎？」女子又開口說，「你要是不相信，只能等我過來再說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後悔。」

  「不，我相信你。」杉月輕聲說道。

  「那你是自願跟我走嗎？」女子聲音中透出喜悅。

  「你不是說你不在這裡嗎？我怎麼跟你走？」杉月還是問了出來。

  「這個不用你管，只要你答應配合我就好，我會教你怎麼做的，即使你身體被封印住了，我也有辦法。」女子信心滿滿地說，「那你是答應了嗎？」

  「我答應你。」杉月沉默一會，她還是說了出來。

  紅蝶印記被激發之後，杉月得到了一些信息，知道那個她很為強大，就算是要覆滅這個世界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無法不答應。

  「你這選擇是正確的。」女子贊道，「那麼你需不需要跟這世界的人告別一下，你放心，我也不是太不近人情的人。」

  「我們什麼時候走？」杉月不答反問。

  「只要你準備好了，就能走。」女子笑道，她既然找到了人，那就不會讓杉月再拖延下去。

  要不是有所顧忌，她早已經降臨這世界來帶走杉月了。

  「這麼快？」杉月微微一愣，她本來以為那個聲音還要準備一段時間的。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又有我在這邊接應，再加上你的……」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反正你自願按照我做的，要回來很容易。」

  杉月默然不語，她今天沉默的次數太多了。

  「要告別嗎？畢竟你在這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肯定有捨不得的人和事，趁著這機會告別也好。」她又輕聲說。

  她的做法很複雜，明明剛剛才威脅過杉月，現在卻又體貼地給時間杉月告別。

  「不了。」杉月眼中滑下淚水，她搖搖頭，「要是讓他們知道了，他們肯定會攔著我的。」

  「我不想讓他們知道，但我可以不可以打個電話？你可以離開一會嗎？」杉月開口哀求說。

  「電話？這個世界的傳信方式嗎？」她有些疑惑地說，「這個自然沒問題，我可以以我的道心起誓，從現在開始絕不會偷聽你與這世界的人說話，你準備好了，在心裡喚我一聲，我就會聽到再過來的。」

  說完這話，她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

  杉月不知道她是否還在，但其實即使她聽到也沒有多大問題。

  想來她願意暫時斷開與杉月的對話，也是有自信杉月無法在她面前弄什么小動作。

  杉月拭了一下眼淚，她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拿起了手機，按通了一個電話。

  「杉月。」電話那邊傳來熟悉的醇厚聲音，「我明天就能回來了。」

  「是嗎？那太好了。」她輕笑著說。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聊了好一會，她聽到那邊似乎隱約有人叫他。

  「植哥，你要是有事，那就先去忙。」她柔聲說。

  「那等我回來。」那邊笑著說，他確實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等那邊掛了電話，杉月看著手機屏幕，一滴滴的眼淚落在了屏幕上面，她才發現自己的眼淚不爭氣流了下來。

  她明明還想多聽一會他的聲音，但是知道他有事要做，還是不敢再說下去。

  她沒有提湯桃的事情，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她甚至期望原先最害怕的事情是真的，這樣，植哥就不會因為她離開而感到寂寞。

  哭了好一會，她堅強抹乾眼淚，坐在桌子上，拿起辦公用的文稿紙，用筆寫了起來。

  她要是無緣無故消失，肯定會有人擔心的，她決定留下一封信。

  寫完信之後，她又看了幾遍，決定沒有問題，她才從房間之中拿出了那枚他送的翡翠戒指。

  她看著晶瑩剔透的碧綠戒面，眼眶又溢出了淚水。

  植哥，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