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調解
2024-06-13 13:39:49
作者: 信謊
李賴子三人聽到梁飛文的質問時臉色都變得有些發白了起來,事情終於是走向他們最不想見到的結果了,他們三人也是入過派出所的,知道一些輕重,要是真的嚴格按蘇植說的來辦,他們當時帶著刀上去的,那就是故意殺人未遂,殺人未遂輕的都要判三年以上。
一想到要蹲三年的大牢,三人的腳晃悠得厲害,他們的嘴顫抖著都說不出話來了。
蘇植只是平靜地看著李賴子三人,人總是要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無論他們心中是如何想的,但只要他們有著這種行為,那就要付出代價,至於代價的輕重就交給警局那邊來判斷了,他已經做完他要做的了。
梁飛文揮了揮手,就想叫人將李賴子三人帶回所里再慢慢處理,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梁隊長,能不能借一步說說話。」黃新榮忽然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說道。
梁飛文對此皺了皺眉頭,即使他是新調任過來的,但也明白農村工作的艱難之處,他要想順利將人帶走,要是黃新榮不從旁協助,恐怕會有些難度,他就同意地點點頭。
黃新榮與梁飛文兩人就走到一邊去了。
大飛看著那兩人,他用手碰了碰蘇植,擔心道:「這黃新榮什麼時候不出來這時候跳出來,你說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蘇植眉頭微蹙著,只是他很快就搖了搖頭,「眾目睽睽之下,他很難玩出什麼新花樣。」
「梁隊長,這事你已經大概了解了,他們呢畢竟都是我二灣村的人,不如由我先去居中調解一下,要是不行,你再把人帶回去,你看怎麼樣?」黃新榮也說太多的客套話,直接說道。
梁飛文只是雙眼銳利地看著黃新榮,「黃村長,這可不妥,畢竟這是刑事案件,性質惡劣。」
梁飛文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調解的。
黃新榮笑了笑,「梁隊長,你剛來沒多久,沒了解過衛子鎮這邊的情況,其實嘛,我們這邊特別護短,你想帶走他們三人,很容易引起警民衝突的,到時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那就不好了。」
梁飛文沒想到黃新榮居然還敢威脅他,他臉色一沉道:「違法犯罪就是違法犯罪,誰敢阻攔執法?」
黃新榮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敢阻攔執法,二灣村也沒有人敢,不過就怕那些人衝動誤事啊,梁隊長,其實嘛,李賴子三人做了這樣的事,今天人肯定是要給你們帶走的,不過此事可大可小,只要當事人不追究,那不就是一件小事嗎?我只是調解一下而已。」
黃新榮說著話,見梁飛文還是不動聲色,他就道:「說來我絕對是站在梁隊長這邊的,梁隊長新來不知道吧?我老婆名字叫孫谷蓮,是孫鴻鎮長的親妹妹,我又怎麼可能不站在梁隊長這邊呢,我只是怕事情往壞的方向發展而已。」
梁飛文聽到孫鴻名字的時候,雙眼微動了一下,他知道沒有人敢在這種事情上冒充,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二灣村的村長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梁飛文即使調來沒有多久,但是對於鎮政府還是有了解的,他自然知道孫鴻是衛子鎮的副鎮長,按劃分來說,衛子鎮派出所屬於季山縣警察局管理,但是事實上,也不可能徹底無視衛子鎮政府的存在。
梁飛文他可以無視黃新榮這個村長,但是他初來乍到,不能立馬得罪孫鴻,再說這案子確實是可大可小,他還是決定妥協一下,他看了一眼黃新榮:「給你十五分鐘時間。」
黃新榮臉上堆起笑容:「那實在是太謝謝梁隊長了,十五分鐘就夠了,找個時間我請梁隊長吃頓飯。」
梁飛文與黃新榮走了回來,梁飛文道:「你們黃村長說想幫他們調解一下,我們出去等。」
梁飛文就帶著那些警察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顯然他不想參與進這些事情之中。
黃新榮站在主位上,他滿臉笑容地看著蘇植:「蘇植,其實這事確實是李賴子他們做錯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做,不過都是同一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不就這樣算了。」
蘇植看著黃新榮,沒有說話。
黃新榮這樣一開口,再加上之前黃新榮離去與梁飛文商量的時候,李實農也與李賴子那一大夥人嘀嘀咕咕說了不少話,他們都明白該如何去做了。
「這樣子吧,我們也不要你賠醫藥費了,你跟那梁隊長說一下,這事就這樣了。」蒼蠅的哥哥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終究是一條村的,以前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不可能真的想我家阿棍因為你蹲大牢吧?」棍子的家人埋怨著說道。
「阿植,我是你的長輩,你啊,跟賴子他們都是差不多歲數的,你就想毀了他們一輩子不成嗎?這事我讓他們向你道歉,大家喝杯茶就揭過去了。」一個年齡較大的賴子家長輩開口說道。
「……」
蘇植對面那些人七口八舌的,但不外乎就是一個意思,他們希望這事不要鬧大,讓蘇植改口供放過李賴子三人。
黃新榮開始時說了一句話,就一直坐在一邊,他臉上帶著一絲的笑容,他從事情的一開始就想到了這一幕,無論蘇植如何鬧騰,這事在他出手之後,那事情就只能這樣結束了,畢竟都是同一村子的,那些都是蘇植的長輩,難道蘇植還能硬抗不成?
蘇植也算是明白了黃新榮為什麼如此胸有成竹,對面那些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似乎情理站在了他們這邊,他要是不改口供,那就是他的錯。
蘇植沉默了起來,他似乎在認真聽著李賴子三人的那些親屬說話,但是他壓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耳中只是聽到嗡嗡嗡的一陣雜音,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想到了剛才這些人不問情由辱罵他的嘴臉,他想到了那年冬天母親死了之後只有湯桃一人獨自替他母親收了屍,辦了葬禮,這些人當時又去了哪裡?
蘇植沒有再想下去,他一把按住了想替他開口說話的大飛肩頭,不讓他站起來,看著對面的這些人道:「別想了,事情是怎樣就怎樣的,我不會改口的了。」
這輕輕的一句話,使得房內所有人都愕然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